次元天堂是两年前路天方为了将触角伸至城南而开的酒楼,同时建立的还有另外九家,一共是十家。当初一并看上这块地方的还有城西顾家,顾家走亲民路,开了近三十家中档次的酒店。由于客源的不同,也没有起到太大的利益冲突,但是暗地里的角鹿总是不可避免的。
晚上7点三刻时,正是灯火齐明的时候。在霓虹肆虐的城市里,天空也被这火光映的通红,看不到一丝星辰。
路理臣载着阮筝来到次元天堂前,就已经和次元天堂的负责经理打过招呼。将阮筝的包间换成次元天堂的VIP包厢,宾客到时会有专人负责通知。到了次元天堂,路理臣就直接带着阮筝从专门的通道直接到了包厢内。
还有将近十分钟就开始,人也来的差不多了。多数是阮筝在大学的同学,他们进来之后,眼睛就没少往路理臣身上瞟。路理臣很是坦然的接受着这些或惊讶或探究的目光。万众瞩目向来就是用来形容他的词汇,不过被一群学生这样注视,还是让他轻轻皱了皱眉。
他看了眼在边上完全不管客人的阮筝,笑道,“不是你同学吗?不招呼一下?”
“不用,他们可不会和我客气什么。”阮筝坐在路理臣的身边,笑着用眼睛扫了眼在座的男男女女,“他们都是医学界的怪才,性格颇具特色,我可搞不来,只让他们随意。”
“哦?”路理臣摸摸鼻子,有些奇怪,“听说学医的各个脑子都异常发达,你猜他们看着我是在想什么?”
阮筝没有回答,但心如明镜。他们在想堂堂路少怎么会参加这种底层派对,他们在想他阮筝和这个绝品风流公子是什么关系,他们在想如果借此攀上路理臣这层高枝,以后就前途无量……想到这里,阮筝不禁惶恐,他怎么会如此揣测他的同学朋友们?他的脸色微微有些白,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思想那样肮脏。他有些惊慌的站了起来,对路理臣轻声打了个招呼,“我去下洗手间。”
路理臣也没太在意,点点头,抿了口白开。却打量了一下次元天堂的布置,由于是他亲自交代,经理安排的是次元天堂最好的包厢之一。另一间被别人先包了。
包厢极尽奢华,依旧是路家一向走的经典古欧风。穿着随意的大学生们,各自找了地方坐下。或许学医的人的确有些异于常人的孤僻,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聊天。有些人独自坐着,总是手上把玩着什么。气氛也不如一般派对那样欢腾热烈。
包厢内就有洗手间,但是阮筝只是想出去透透气,他被自己刚刚的揣测吓到了。他很聪明,所以他能一路跳级,和路理臣比肩。所以他很清楚,路理臣对他好,是因为他的年幼和单纯。如果路理臣知道了他的想法,会不会就此反感他?他不愿意去想象。
阮筝站在一处阳台上,吹着风。风衣微微摆动着,将他的身形显得更为消瘦柔弱。柔软泛黄的头发被风吹乱,尽显凌乱与脆弱的美感。
他正为自己的思绪而惴惴不安时,一只大手按上了他的肩膀,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酒气。他吓了一跳,想转身看对方是谁。可是他的头才转一半,身体就被紧紧压在了栏杆上。宽大的男人身体将他紧紧圈在了那人与栏杆中间。
阮筝惊骇的想要叫喊,那人力量太大,他无力反抗。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不知道后面的人是谁,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他知道,一定不会是好事。
“啊……唔~”才刚刚发出声音就被制止了,一只大手死死的捂住了阮筝的嘴甚至连鼻子也一起捂住了,他无法呼吸,只得奋力挣扎。
就当阮筝惊得六神无主时,一根冰凉的东西塞进了他的嘴里。他顿时愣住了,在他嘴里翻搅的是一根手指?阮筝一想到后面是个一身酒气的男人,顿时恶心感从胃部翻涌起来。怎么会这样?他想咬,却被另一根侵入的手指将牙床隔开。
冰冷的风从领口灌入,那人一把将阮筝的风衣撕扯开。粗暴的动作让纤弱的少年几乎被折断,风的呼啸越来越大,那人却依旧紧紧压制住阮筝,不怀好意大的手在他身上肆意游走。浓重的酒味,弥漫了整个阳台,又被风一下吹散。
晶莹的泪水从眼角划过,滴落时被风吹散。不要,阮筝在心里呐喊,理臣,救我!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愤怒冲击着他的神经,他不会放过他,绝不会!
就在那人的手滑向阮筝下身时,一声暴喝从阳台一边响起,接着就是醉汉被一拳轰翻在地。
路理臣在那里无聊的坐了好一会儿,发现阮筝还没有回来。担心他出什么事,这种地方,出意外只是瞬息间的事。他出来遍寻不到,听到一个阳台里传来喘息声,心下一紧,便飞奔过来。就看见眼前这让人怒火中烧的一幕。
他大喊一声,就将那醉汉打翻在地,拳打脚踢一番。蹲下身,就将那人的脑袋狠狠的往地上重重磕了一下,顿时鲜血就从他的额头流满了整个脸。
路理臣看到蹲下身在风里瑟瑟发抖的阮筝,眼里流过一丝心疼。他走上前蹲下,将外套披在他身上,“阮筝,没事了!”
阮筝低着头不说话,肩膀微微**。路理臣知道他在哭,他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呢?他一定害怕极了。路理臣愤怒的随手将一个花盆砸向那个畜生,一声哀鸣又穿透了夜空。
“阮筝,没事的,我们先回去。”路理臣轻轻揉了揉阮筝的头,一丝疼痛在他眼里一闪而过。当初他侵犯他时,他是不是也如现在这般恐惧痛苦?他当年究竟做了什么,真是禽兽!他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响亮的耳光声,惊醒了还陷在恐惧中的阮筝。他看到路理臣脸上被自己抽出来的红印,惊慌的抓住他的手。如鹿的双眼还弥漫着水汽,小脸被泪水与风痕摧残的不成样子,却楚楚可怜的让人想要保护。
阮筝不知道路理臣为什么要打自己,却能猜到与自己有关。他抓住路理臣的手摇头,“不。”
路理臣的目光深沉,阮筝再聪明,也想不到路理臣是在后悔当年自己的风流无忌。路理臣苦笑,替阮筝整理凌乱的衣物,这下,生日可算是泡汤了。不料,阮筝却忽然前倾,搂住了路理臣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颈项。
“怎么了?”路理臣惊得双手撑开,不知所措的举在半空中。“喂,阮筝?”他可不是直男啊!路理臣在心里苦涩的哀嚎。他可保不准会不会把他推到!不过想到阮筝刚刚经历的,又骂自己龌龊。他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想这些事?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啊!况且,说好了,这一世,要补偿他,还清上一世的债。
路理臣轻轻叹了口气,将阮筝抱了起来,走出阳台。
至于派对,只说是阮筝不舒服,他们可以自己尽兴。路理臣问了阮筝家的地址,就将他送回去了。他实在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种状态下的阮筝。
他隐约发现阮筝有些不对,不,是对他的态度有些含糊,不可捉摸。路理臣头痛的揉乱了黑发,脚踩油门,白色的跑车,便刷的一下开得没影。
无论如何,他只能以兄长的身份关照他,他绝不愿意再干涉他的人生。他有自己的路要走,而他只会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