乩童如他所说的那般,把人给治好了,用的同样是针灸的法子,还是那一碗万年的王八血。
不过,这个血里面还加了很多的东西。
只能说这个女人比顾七七还要幸运,所需要的材料,他的身上都有,这才能造就此时此刻,经典的一幕。
一个从生下来,就没有走出来这间房的人,突然之间,有了足够的力气,能慢慢地走到那个院子里。
看看太阳,吹吹风,她的人生从此将彻底改写。
“不!不可能的,这是绝症,无人能救,神仙来了也救不好的,我一定是太累了,才会出现幻觉。”
“我不相信这个,不可能的事情……这是不可能的啊!”
鬼婆婆喃喃自语间,没有太多高兴的神色,反而越说越激动,甚而发出了激烈的哭声。
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坐在那里嚎啕大哭着,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
“婆婆,不哭,这是真的,我真的没有事了,我会活得好好的,你好好看着我,我是玲珑,是白虎城唯一的希望,你看到了吗?”
鬼玲珑抱着鬼婆婆,二人尽情的放声大哭着,到得后面又忍不住的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还活着,感谢老天不杀之恩,感谢蜀山的道友,感谢一切恩赐……”
鬼玲珑对着众生磕头,以此表达内心狂热的喜悦之情。
大喜大悲过后,鬼婆婆慢慢地控制住了内心的情绪,走到乩童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为我此前的所作所为,给小友道歉,你说的是对的,有的事情应该大胆的试一试,不试又怎么能轻易的下结论。我的刻板行为,差点让玲珑失去了这个机会。”
曾经,她也是一个抱着希望的年轻女子啊,她是多么的热爱白虎这座城市。
想当初,发现这里流行这种病,很多族人相继死去,然而他们却没有任何办法,能够阻止这种事情。
她们也曾外出寻求各修行界的大能者帮忙,那些人看在她们这个城中全是女流之辈的份上,并没有拒绝。
可惜,非但没有解决掉问题,那些热心来帮忙的人,反而因此也染上了这个病,最多拖个三年五载的,就会相继死去。
鬼婆婆看着一代又一代的美人,在她的面前得病,然后死去。
对此,她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也不知道是她是不是天选之子,整个族人里面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活着,为了延续鬼族血脉,她强忍着悲痛,去外界接引了一个男人进来。
二人只待在一起十天不到,男人就被传染死去。
而她则侥幸的怀上了一个孩子,就是鬼玲珑的母亲。
其母的身上,有一半她的血,所以,虽然她一生下来就已经传染了这个可怕的病,却始终没有被病魔带走生命,最终还在20岁那年,完成了老祖宗祖传下来的繁衍任务。
可惜的是,其母生产的时候,遇上了难得一见的大出血,在鬼门关里面走了一遭后,好不容易把鬼玲珑生下来,人也彻底不行了。
鬼玲珑的身上,只有鬼婆婆的一点点稀薄血脉,所以,她并没有如同其母那般的幸运,拥有一个还能抵抗病魔的身体,这么多年以来,都是在昏沉和迷糊的睡梦中度过的。
眼下阴霭散去,二人守得云开见月明,自然也是非同一般的欢喜。
“二位,你们以后尽管放心吧,那所谓的病源我会先帮你们拨除,生活在这个白虎城里面,是绝对不会再害病的。”
乩童所说的病况,一下子就让那鬼婆婆大吃一惊。
“什么东西能成为病源,这可害死了我们很多人啊!”
“年轻人,你可要帮着我们好好找找,千万不敢遗漏唉!”
整个白虎城,巅峰时期总共有三万多年轻壮实的美人,老老少少的加起来的话,不会低于5万个人。
如此多人,只遗留下她本人一个还活着,说啥也要把病源体找出来,不说挫骨扬灰,好歹也要把这个后患给杜绝掉。
乩童在院子里扫视了一圈后,最终把目光放到了白虎城里面。显然,那个隐患不在她们这祖孙两个的院子里。
乩童一点点的排查,最后在一口老水井里面,吊上来一只丑陋的癞蛤蟆。
这蛤蟆是黑色的,浑身却长满了红色的肉疙瘩,还有无数黏液,正从那些疙瘩里面分泌出来。
别看它只有包子那么大,那老水井里面的水被其弄得浑浊不堪,还黏乎乎的散发出一股子恶臭。
“整个白虎城里面的水井,十有八九都被这个家伙嚯嚯过,但凡是喝了这个水的人,都将染上这个疾病,从而死掉。”
得知事情真相的鬼婆婆,很轻易的就相信了这个解释。
因为,她这么多年能活下来,竟然是因为她没有喝过任何一口井里面的井水。
她的身体很特殊,是个水属性的变异灵根。所以,当她口渴的时候,她只需要身体里面的灵气运转一番,就能产出很多水源,自给自足了。
而这几十年来,她早已经形成了一种记忆习惯,从来没有改变过。
这一习惯,连带着自己的女儿和孙女,都跟着使用她生身生产的水源,从而与病源体成功的避开。
想到这里,她吓得浑身忍不住哆嗦。
“好险好险,我从来不用白虎城的水,这都是天意,天意啊!”
如果不是她天赋异禀的话,现在的她,也不过是一具枯骨,只怕到死都不明白事情的真相。
“这个蛤蟆,不止一只……貌似是人为投放的,你们白虎城的人做事必然是得罪了谁,这才惹来这一场灭族之祸。”
唉……真是可惜啊,都说白虎城的美人冠绝天下,是世间男人最向往的天堂。
他来了,却啥也没有领略到,只恨来得太晚了些,若是能一开始就破了这一局,又何至于死去这般多的无辜。
乩童好人做到底,把所有藏在枯井里面的癞蛤蟆都吊了出来,足有九九八十一只,其数量之巨,将其摆放在一个小小的广场上,其场面还挺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