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不是冤家不会聚首(1 / 1)

远方出现百骑,当先一个大汉,端坐在马上。平小泉惊魂未定地站在马的旁边,两眼发直。这大汉不是萧峰是谁?

萧峰冷眼看着我,又扫过了地上躺满的日本武士的尸体,没有说话。语嫣说完那话以后,看见自己杀死了这么多人,忽然弯下腰呕吐起来。那些日本武士已经全部报销了,就剩下两个忍者,站在我和萧峰中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百骑中,又策马走出一个人来。马上乘客身穿大红锦袍,三十四五岁年纪,鹰钩鼻、八字须。这人便是西夏一品堂总管赫连铁树,官封征东大将军,年前曾率领一品堂众武士前赴中原,却被我假扮李延宗,以“悲酥清风”迷倒众人。赫连铁树等都为丐帮群丐擒获,幸得段延庆相救脱险,锻羽而归。

赫连铁树向我拱手道:“慕容公子,此次我国公主招亲,所来者皆为宾客,不宜动武。慕容公子,可否给本将军一个薄面,不与日本国使者计较,如何?”

赫连铁树说的也在理,又是以礼相求,我也不能说什么了。我拱手向赫连铁树行礼,笑道:“既然赫连将军有令,慕容复焉敢不从?”

赫连铁树谢过我,让平小泉带的通译把给他说了一通。平小泉这才谄笑着谢过了赫连铁树和萧峰,又回头看着我,眼中充满狠戾之色。那两个日本忍者,也过去站在了他的身边。

萧峰是辽国南院大王,位高权重,西夏自然不敢怠慢,所以赫连铁树亲自迎接了出来。那里像我们这些布衣白丁,只能自己进入灵州,去官府报名了之后,被统一安排在官方的驿所里。

赫连铁树和萧峰,带着平小泉和他手下没死的那几个人,转身就要进灵州城。

却听到一声大呼,从远方跑来一个年轻人,嘴里喊着“萧大哥”,向这边冲了过来。他的身后,依然是数百骑。我看得很清楚,那正是大理镇南王段正淳和巴天石等人。还有一个中年美妇,我没有见过。另外还有一个瞎眼睛的姑娘,自然是阿紫,她旁边是我见过的阮星竹。

那年轻人自然是段誉了,他见了萧峰心喜。竟然跳下马来,骑着马不是更快吗,可见他心里的激动。

萧峰扭转马头,一看是段誉,也是笑逐颜开。段誉到了萧峰马前,萧峰跳下马来,一只手伸向了段誉,要抓着他的手。

段誉忽然听到一个让人筋骨酥软的声音,道:“段公子,你也来了?”

段誉一看,那不是他朝思暮想的王语嫣是谁。此时,语嫣刚吐完,脸色有些苍白。段誉突然见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又见她面色苍白,在微风中好像摇摇摆摆要倒下的样子,忍不住又朝语嫣跑了过去。萧峰的手还伸在空中,面色尴尬,不知道该继续伸着还是收回去。

段誉跑到语嫣面前,看着她娇嫩的脸蛋没有红润,全是苍白,不知不觉就伸出手去要摸语嫣的脸。我一拳把段誉的胳膊打了下去,把语嫣拉到了身后。段誉见了是我,神情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边,阿紫听见段誉喊“萧大哥”,喜道:“好姐夫,我就知道你会来见我的。”

萧峰正在尴尬,见阿紫这样说话,正好就势下坡。他的手前伸着,向阿紫行了过去。却突然有一人挡在了他的身前,向狼一样狠狠地盯着他。

游坦之挡在了萧峰身前,萧峰不能前进,有些恼怒。

赫连铁树适时地过来,向段正淳等人行礼。段正淳等人也策马向前,和赫连铁树见礼。那去迎接段正淳等人的是西夏礼部尚书,他便和赫连铁树一块带着大理、辽国和日本的这些人向灵州进发。萧峰也只好跳上了马,一块前行。中年美妇来到段誉跟前,瞧瞧王语嫣,叹道:“誉儿,走吧,你的眼光真是不错,不过人家已经心有所属,你就别乱想了。回了大理,妈妈给你好好挑几个更加美貌的,你说好吗?”

原来这个中年美妇是刀白凤。

段誉还是痴痴地站在那里,段正淳过来,一把把他捞在了马上,低声怒道:“誉儿,你,你真是没有出息。”

阮星竹掐了一下段正淳的胳膊道:“你有出息,康敏把你制住的时候,看你那熊样!”

刀白凤推了阮星竹一把,道:“我们王爷的事,哪里轮到你这个贱女人说话。”

阮星竹眉毛一竖,就要发作,段正淳苦道:“两位姑奶奶,求求你们别闹了。你们再闹,咱大理的脸就丢尽了。”

两人这才互相狠狠地瞪了一眼,冷哼一声,把头转了过去。

阿紫知道是游坦之来了,却没有理她,和众人远去了。

阿紫和萧峰骑在马上,肩并肩地前行。游坦之眼中冒火,正要追上去,我拉住了他,道:“坦之,算了,阿紫那样对你,你还没有想通吗?天下好女子多的是,你又何必呢?”

游坦之抱头痛哭道:“好女子是多,可是我却只爱她一个。”

我依旧拉着他,心中叹道:“问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或许,游坦之天性中也有些受虐的倾向,阿紫却有施虐的倾向,两人在一起,倒也般配。

我们进了灵州城内。西夏人转战四方,疆界变迁,国都时徙。灵州是西夏大城,但与中原名都相比,自然远远不及。灵州本不繁华,但是此时中秋将届,四方来的好汉豪杰不计其数。所以街头上倒也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那些做生意的也早早从四面八方赶到灵州,借此机会大发其财。

我们来的还是有些晚了,几家大客店早住满了。我们没办法,只好又再出城,在一个清冷的破庙中得到借宿之所。男人都住在东厢,语嫣一个人住在西厢。

晚上,眼见月光从窗格中洒将进来,一片清光,铺在地下。我难以入睡,悄悄起身,走到庭院之中,只见墙角边两株疏桐,月亮将圆未圆,渐渐升到梧桐顶上。这时盛暑初过,但甘凉一带,夜半已颇有寒意,我坐在梧桐树下,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