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走了几步,脸上挂着微笑,喜形于色,道:“多日不见,娘您风采依旧,孩儿从心里为您高兴。”是啊,叶二娘找回了自己的儿子,母子重聚,她以前的痛苦一扫而空,心里甜滋滋的。
叶二娘笑着拉着我,进了大厅里面。我环顾四周,这大厅非常的大,足可以容纳下数百人。
坐下以后,我们各自讲述了一下离别后的事情。我指着旁边坐着的石林道:“这位是山西无量剑派的石掌门,是我在路上结识的一位朋友。”我没有说石林是我的结拜兄弟。
石林连忙站起来和叶二娘与虚竹行礼。原来叶二娘和虚竹见石林一脸稚嫩,还以为他是我的跟班,没想到却是一派掌门。不过说起无量剑派,叶二娘和虚竹倒也没有听说过。虽然无量剑派的东西二宗并入了逍遥派,但是逍遥派下面有那么多的洞主岛主,二人也不可能完全清楚。刚才他们还在想呢,我怎么让下人也坐下了。现在才明白过来,二人也向石林还礼。
这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区区一个不知名的小剑派,他们也没有放在心上。石林也知道自己的门派与逍遥派没法比,是以神色上并没有什么不满,只是心中振兴无量剑派的信念更加的强了。
但是说起朋友二字,虚竹却想起了段誉,道:“大哥,我二哥段誉还在你那儿吗?”
我答道:“噢,那段誉给丁春秋讲佛法,一点用都没有。他自觉羞愧,已经回大理去了。其实,我当时犯了个错误,就是不应该让段誉劝化丁春秋,虚竹你的佛法修为要比他强的多了。如果让你来劝化丁春秋,说不定他已经顿悟了。”我也拍了虚竹一个马屁。
叶二娘问道:“复儿,后来怎么丁春秋却死在你手下了呢,武林中人还怀疑是我们逍遥派有什么阴谋了。”我知道她指的是那个流言:逍遥派故意放了丁春秋祸害武林,以便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却被我碰上杀死。
我坦然自若地答道:“我在闭关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丁春秋竟然学会了一门奇功,把我的禁制给破了,我没有觉察。后来我要带丁春秋去少林寺,他却在半路逃跑。我怕他会对虚竹不利,就追杀他到了襄阳。”
虚竹奇道:“是什么奇功啊,竟然能把你们慕容家的禁制都给破了?”
我面带疑惑地道:“据说是什么北溟神功。”
虚竹大惊,“啊”了一声,道:“北溟神功是我逍遥派最强的功法之一。丁春秋虽然是逍遥派弟子,我师傅无崖子却没有传授与他。他也不可能悟出这样的功法来,难道是有人把功法泄漏给了他?”北溟神功可说是逍遥派的镇派功法之一,如果泄露那可不得了,就连叶二娘都惊地“咦”了一声。
我竭力思索,道:“可是我参合庄在太湖的一个岛上,外人很难进得去。整日里,和丁春秋接触的,最多也就是要给他宣传佛法的段誉。不过,我听说段誉从小就不喜练武。突然之间却有了强大的内力。能够在少室山上把我打得那么狼狈,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虚竹和叶二娘的脸同时一黑,他们也知道了段誉学了北溟神功,难道是他交给了丁春秋?当时他那么热情地要随我去参合庄,说是要渡化丁春秋,难道他就对佛法那么地热心?既然那么热心,怎么却因为一时渡化丁春秋没希望,就走了,他可是素来有一股痴劲儿的呀?叶二娘和虚竹心中一片疑云。
叶二娘甚至想道:“丁春秋是我灵鹫宫大敌,倘若他学了北溟神功,我孩儿的生死符可就没用了。段誉是我儿的结拜兄弟,他把神功交给了自己兄弟的敌人,这究竟是什么道理?况且,如果将来老大和段家闹起来,我的地位可就尴尬了。如果我孩儿要帮段誉,我该怎么办呢?”
三人各怀心事,又闲谈了一会儿。叶二娘起身去了厨房,说是要做几个拿手小菜给我们吃,也没有用逍遥派里的做饭师傅。
叶二娘走后,我和虚竹又东拉西扯地聊了一会儿。虚竹道:“大哥,娘做饭从来都是慢功出细活。饭一会儿才能做好,要不我带你去四处转转。”
我心中暗喜,上次来逍遥派的时候,只是短暂的时间,而且主要用在结交那些洞主岛主和打斗上,对缥缈峰的情形只是有个大概了解。现在虚竹要带我去转转,我自然求之不得。
出了大厅,向后殿走去,来到了一个花园里面。缥缈峰顶上终年积雪,一般的花草都不宜生长,只有松树和梅花一类的种在花园里。花园里面最引人注目的是假山,这些假山奇形怪状,各自不同。我仔细观察着,想发现究竟是哪座假山里面,可以进入那刻着逍遥派绝学的山洞。只是,不管怎么看,都没看出个头目来,也不能明着问虚竹,恐引起他的怀疑。
一边走,虚竹一边问我道:“段誉二哥回了大理,不知道我萧峰大哥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心里暗恨,这虚竹显然还是不相信我和叶二娘说的关于萧峰的坏话,我于是添油加醋地把他利用和阿骨打的情谊灭女真人的事讲给了虚竹。虚竹听我讲着,神情变换,还是不愿意相信。
我叹息着说道:“虚竹,你生性淳厚,哪里知道人性的险恶?我也不想多说,免得你认为我是在挑拨你们兄弟的感情。不过,倘若以后和萧峰打交道,多一个心眼便是。”
虚竹听我这样说,自然不会怀疑什么。我也不敢心急,俗话说,“水滴石穿”,只要经常在他面前说说萧峰的坏话,以后会有好结果的。积毁销骨,众口铄金,这也算是个真理。
何况,萧峰的父亲害死了玄慈,又从小就偷走了虚竹,叶二娘对萧峰的仇恨自不必多说。她每日也在劝虚竹,现在虚竹虽然还不相信我们说的话,但也有了动摇,信心不再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