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着一个人的老顽童,依旧让我这个空手的人追得很勉强,看来我和老顽童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但这并不让我感觉有多少失落毕竟想以我这个年纪,达到五绝的水平,还是有点痴心妄想。
不过有的时候武功并不能决定一切,尤其对付像老顽童这类傻兮兮的家伙,往往头脑的威力更甚过拳头。看着老顽童在前边蹦来蹦去的样子,我不禁带点恶意的想到,等会儿找个法子,制住这老小子,然后剥得干干净净扔给瑛姑,必然可以出了几次被老顽童捣乱的恶气,想到那时候老顽童的样,我差点笑出声来。
老顽童这时猛地打了冷颤,拍了拍自己乱蓬蓬的大脑袋,轻声地嘟囔了几句,脚下不停,径直向一处高门大院奔去。看着老顽童轻车熟路的群子,我不禁有些奇怪,忍不低声问道:“哎,我说老顽童,看不出来你对临安城蛮熟啊。”
“那是当然,老顽童可不能白白吃了亏,昨天晚上可一直跟着那几个家伙的,那老家伙家里厨房的水缸里,老顽童可加了不少的科。”说着老顽童不禁吃吃的笑了起来。洪七公在一旁好奇的问道:“老顽童没想到你还会下药啊。”
“呸呸呸,我老顽童是什么人,怎么能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老顽童只是在水缸里撒了泡尿而以。”他洋洋自得地样子。让我我和兴七公一阵恶寒,这老小孩的报复比真的小孩子还要可怕,比武吃亏了就去往人家水缸撒尿。我不禁暗暗庆幸,好在老顽童被我岳父黄老邪关了十五年。要不然整个江湖还不得被老顽童翻个底掉。
一盏茶的功夫后,老顽童才在一处红漆地大门处停下了脚步,转身指了指说道:“杨小子,现在算是到地头了。咱们是就这么打进去。还是翻墙进去直接找那个老家伙?”
这是一条并不繁华的小巷,这大门在整条街道上虽然显得十分的突兀,但也并不见得比普通的豪门大户好上多少,除了门上挂着的那两个巨大地灯笼还颇有些气势。给人地感觉也就是一普通的官宦人家。我看了看灯笼上巨大的“史府”两个字转头对洪七公问道:“七公,您老见闻广博,对这姓史的人家可有印象?”
洪七公略一沉思,摇头道:“江上能和老顽童过招地人屈指可数,这里面哪一个不是名动一方的人物,可从来没听过里面有什么姓史的人。淮南倒有个史家。但没落了都快几十年了,现在有没有传人还不好说。所以老叫化推测,老顽童遇上的应该是这家官员的护院吧。”说着又看了看红漆大门,皱眉道:“这家人虽然品级不低。但看样子没多少钱,不太可能有武功这么高的护院吧。”说着又瞄了老顽童一眼,显然有调侃的意味在里面。
老顽童最吃不得这个,跳着脚叫道:“他家还没钱?告诉你们吧,里面地老家伙可是比皇帝老儿过得还滋润呐。”说着指着红漆大门说道:“你们两个不会傻得以为这里是正门吧,告诉你们,这地方可是那老家伙家的后门。”
我和洪七公两人闻言面面相觑,都看出对方面色的凝重,能被老顽童评论过得比皇帝还要滋润,当朝官员可只有奸相史弥远当得起了。这奸相史弥远是臭名昭著的主和派,出手救下金国地赵王自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在这个时候,闯进这个丞相府可比闯进大内危险的多了。
老顽童看我和洪七公脸色郑重,大是得意,上前就要去踹门。如果现在只有我和老顽童两个人,少爷我不介意陪着他大闹奸相史弥远的府邸,但现在这个局面,我不得不考虑到洪七公的安危,忙一把拉住老顽童,笑着说道:“老顽童,你这一砸门,肯定呼啦啦的一下子跑出来一大群人,到时候就算你再长几只胳膊出来,也只得乖乖跑路,所以啊咱们还是翻墙进去的好。”
老顽童虽然天真烂漫,但不是傻子,更不是冲动的莽夫,原本就没打算这么打进去,当即顺坡下驴,笑嘻嘻的翻墙而入,熟门熟路的带着我和洪七公在丞相府穿来穿去,看样子昨晚老顽童往人家水缸里撒尿的时候,在这个地方转了很长时间。
此时已经过了三更天,整个宰相府除了一些巡逻的护院,四处都黑漆漆一片。前面的老顽童站在屋顶上张望一下,突然轻呼一声:“咦,想不到那老家伙这么晚还精神着呢。”说着带着我们直奔一处***通明的宅子掠去。
我向洪七公打了个手势,让他不要靠的太近,自己紧跟着老顽童跃了上去。我和老顽童刚刚踏上那宅子的屋顶,屋内一人就朗声说道:“是哪一位朋友驾临寒舍,何不下来一叙。”声音虽然颇为苍老,但清越平和,让人一听不禁心生好感。
老顽童一个筋斗翻到小院中,怪笑道:“老家伙,昨天打得很不过瘾,今天咱们再打过吧。”话音刚落,小院外面就传来一阵呼喝:“有刺客,保护相公。”接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向这边跑来。
屋内那人突然高声说道:“都各回各位,这里没什幺大事。”说着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向老顽童微微一礼,轻声笑道:“老夫已久不涉江湖,要不是六王爷干系重大,恐怕也不会阻了阁下的兴头。”说着又大声吩咐道:“老邓,奉茶。”
此人一出门,我不禁怔住了,原来照我的推测,让老顽童吃亏的家伙应该算是奸相的一个高级门客,但现在看起来眼前这位一身儒生打扮的老人,就是赫赫有名的奸相史弥远了。大宋宰相会些武功,这事情说起来就巳经是骇人听闻了,更不要说武功还不在老顽童之下,再加上这老小子出了名的卖国,这让我隐约觉得这老头背景不简单。
老顽童却不管那一套,活动活动手腕,愤愤地说道:“老家伙,你也不用在那里装模作样,老顽童对那个金狗没什幺兴趣,咱们赶快动手才是正经。”刚上前一步,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不要说老顽童欺负你,你昨天的那个手段对老顽童可没什么用了。”说着双拳一晃就要开打。
那史弥远却后退一步,低声笑道:“老顽童?这是你的外号么?倒贴切的很。”不理张牙舞爪的老顽童,径直走到小院的石几前坐下,对老顽童笑道:“如此月色之下,喊打喊杀太煞风景。况且老夫只知道你自称老顽童,其他一无所知,这糊涂架不打也罢。”
真不知道这史弥远是不是丞相做久了,变得糊涂起来,哪有上门找茬还报上自己简历的。还没等老顽童说话,小院的门“吱哑”一声被推开,一个管家打扮的老人扛着一个茶盘走了进,缓缓说道:“老顽童周伯通,终南山全真教首代弟子,失踪一十五年,武功不详。”这几句话说得不徐不缓,走一步说一个字,走到史弥远坐的石几前,刚好说完,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算出来的。这个老人将茶壶和茶杯放在石几之上,颤巍巍的站在史弥远身后,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和眼前的茶具,而对一旁擦拳抹掌的老顽童视如不见。
这时候屋内传采另一个声音:“史相公,你我所议之事事关重大,切莫掉以轻心。”这声音我熟悉的不能再熟了,正金国的六王爷,我的养父完颜洪烈。我在心中暗暗摇头,看样子完颜老爹是和这个奸相史弥远又有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协议,害怕泄露,所以想让史弥远杀人灭口了。而这两个人碰在一起,看来大宋百姓的日子又要难过了。
史弥远并没答话,缓缓地倒了杯茶,端在手里默默沉思。老顽童等得心烦意乱,刚要开口叫阵,史弥远突然将手中的茶杯向老顽童掷去,同时低声说道:“远来是客请,周兄喝茶。”接着身形移动,跟着茶杯向老顽童扑去。
没想到史弥远武功到了这个境界,还会出手偷袭,看来这人品的好坏和武功的高低是毫无关系的。我不禁为老顽童担心,刚想跳下房去,却听老顽童笑道:“老东西,早就知道你不怀好意,老顽童是不会连续吃两个亏的。”说着呼呼两拳,挡住史弥远的偷袭。
老顽童双拳快若闪电,夹带着风声向史弥远打去。而史弥远也不是善茬,手上的招式让人眼花撩乱,时拳时掌,连截带打,竟然和老顽童打了个旗鼓相当。史弥远武功虽高,但在老顽童的左右互博之下,渐渐落了下风,另一边老顽童却是兴高采烈,大呼小叫的连呼“过瘾”。那管家老邓眼中精光一闪,不动声色的向前半步,显然想在危机时刻出手相助,但少爷我也不是摆设,轻轻揭下来一片瓦片,只要那个老邓敢动弹,我这里就狠狠地给他一家伙。
场中两人越打越快,老顽童的一拳当胸挥出,眼看就要打中史弥远,但史弥远却不躲不闪,身子一晃,老顽童的右拳就打向自己的左胸。这一招一出我不禁低呼一声:“是斗转星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