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使团又死一批(1 / 1)

神庙门口的草地,横七竖八倒了很多尸体。

溅落的血迹,已经干涸。

尸体都是少数民族的装束,但面孔都是汉人,像是乔装打扮似的。

陈骨默默的拔出直刀,招呼几个手下:“走。”

几人蹑手蹑脚的冲向神庙,轻轻推开了门。

门内,还有很多的尸体。

杜蘅走了进去,警惕的看着四周。

“怎么死了这么多人?”许安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陈骨喊了一声:“喂,有人吗?”

没有回应。

这个神庙孤零零的落座在草原上,看起来好久没打扫了,四处都是灰尘。

就连神龛上面供奉的神像,也都积了很多灰尘。

神像没有油彩,都是石头雕刻的,但也溅上了不少血迹。

“这附近好像也没有什么人家,怎么会有一座神庙在这儿呢?”陈骨感觉到了一丝诡异。

怒海解释:“草原民族逐水草而居,这一带水草枯竭之后,牧民就会迁徙到别的地方,等来年这儿水草丰盛了之后,又会迁徙回来,这座神庙应该是某个家族供奉的神,估计也有些年没人来了。”

杜蘅让人里外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活口。

“子芳,你看,又是一把水波刃。”许安从地上找到了一把兵器。

怒海道:“水波刃是我们吐蕃军官的佩刀,难道这些人是吐蕃士兵杀的?”

杜蘅轻轻摇头:“我们曾在途中,遇到大梁的使团,遭受了袭击,现场也留下了一把水波刃,我怀疑是有人故意嫁祸吐蕃,试图引起两国的纷争。”

“你是说北齐?”

“不是没有可能。”

许安道:“杜兄,按你这么说,这些死去的人……莫非就是使团的人吗?”

“你们过来看看。”陈骨翻起一具趴着的尸体。

杜蘅走了过去,一脸茫然:“怎么了?”

许安蹲身,撕下尸体脸上伪装的伤疤和胡须:“这是鸿胪寺的一名司仪,这次也在使团随行的名单之中。”

“没错,我认识他。”陈骨道。

杜蘅沉吟道:“看来使团凶多吉少啊。”

陈骨愤愤的道:“可恶!北齐这些狗贼!”

“什么人?”杜蘅忽然喝了一声。

但见神龛底下,哆哆嗦嗦,钻出了一个狼狈不堪的身影,他灰头土脸的,身上的衣服溅了不少血迹。

陈骨一愣:“方侍郎!”

杜蘅微微皱了皱眉,礼部右侍郎方显,也是这次使团的正使。

“你是……杜蘅?”

“我是。”

方显暗暗松了口气。

刚才躲在神龛底下,偷听了半天他们的谈话,确认了他们的身份之后,他才敢钻出来。

“方侍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许安问。

“这一路,我们一直遭受了吐蕃士兵的追杀,使团带给契丹的礼品……也都被他们劫走了。”方显捶胸顿足。

怒海道:“你确定是吐蕃士兵吗?”

“都是吐蕃装束,应该就是吐蕃士兵。”

“不可能,吐蕃与大梁乃是友邦,你们只须说明是大梁的使团,我相信没人会这么做。”

方显道:“你们吐蕃乃是部落联盟,会不会有人不满跟大梁结盟?所以故意破坏?”

这倒也不是没可能,因此怒海默声不语。

陈骨讥诮道:“方侍郎,你们两三百人的使团,被人打成这样?”

“对方实力很强,人数至少比我们多一倍,而且装备齐全。”

“那也不至于败成这样,对方竟然一个人没死。”

“不是没死,而是他们打扫现场的时候,把他们那边的尸体全部搬走了。”

陈骨看向杜蘅:“跟咱们上次遇到的一样。”

“不敢在现场留下他们的尸体,他们就是想要隐瞒身份。”许安看向杜蘅。

如果凶手是北齐,他们这么做是为了更容易嫁祸给吐蕃,如果是吐蕃这么做,是不想让人查出来,他们到底是哪个部落哪个军队。

许安继续问方显:“他们使用的是什么兵器?”

“弯刀和长矛。”

方显看到怒海带来的二百吐蕃士兵:“就是他们这样的装束,用的兵器也一样。”

怒海不满的道:“现在证据未明,你不能一口咬定就是我们吐蕃干的。”他显然也知道,刺杀使团是会挑起多大的战火。

两国交战都不斩来使,何况吐蕃和南梁还是友邦,把人整个使团灭了,南梁难道没有脾气?

就算南梁不对吐蕃发兵,但吐蕃这些年跟北齐摩擦不断,也是需要南梁的支持。

南梁如果不支持,背后再给吐蕃来一枪,那吐蕃可就完犊子了。

“方侍郎,使团就剩你一个人了吗?”杜蘅问道。

“我和副使西门狮是分头逃亡的,他带了一部分人,我带了一部分人,我这边的人就剩我一个了,不知他是否遇到了危险。”

“有没有约在什么地方会合?”

“吐谷浑边境线。”

杜蘅若有所思的道:“那好,明天跟我们一起走吧。”

方显现在孤家寡人,一个文官,在朝堂上虽然能喷几句,但到了草原之上,可就没人惯着他。

不说别人,就是草原一个牧民,他要看你不爽,想干你就干你,你难道能跟他讲道理?

拳头,才是最好的道理!

以理服人的前提,是建立在武力全面碾压的基础之上。

怒海带人挖了几个大坑,把使团这些士兵全部埋了进去,夜色已然深沉,草原之上能够看到晴朗的星空。

陈骨带人扎了几个帐篷,部署在神庙的周边。

神庙则是杜蘅他们休息的地方。

升起了一堆火,杜蘅烤了一块马肉,分给了方显一半。

“杜公子,犬子之前多有得罪,还望不要放在心上。”方显如今有求于人,态度变得很是谦卑。

陈骨一步跨进门槛,冷笑道:“不放在心上是不可能的,就因为你在陛下面前告了我一状,我这官才丢的!”

“可你确实掳了犬子,还将他暴打了一顿,他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呢。”

“我们小辈打打闹闹,你作为长辈去告黑状,那就是你的不对了,但凡你是个武人,你这种行为都会被人鄙视的你知道吗?”

方显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又不是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