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溜溜出门时,刚好撞见准备进来的二师兄刘诩。
自拜师那日起,二人便没有交集,偶然见面,李天宝心宽似海主动见礼,可对方也不搭理,此刻见着,李天宝心烦意乱,也只是随便见个礼便迈步而去,无法去蹭‘地涌灵泉’这机缘的委屈自不必提,而那二师兄刘诩见李天宝从厄道人屋中走出,顿时心头一跳。
“此人莫非也是为了地涌灵泉来求师尊?”
刘诩急忙快走几步到门前,躬身问询,待屋中回应,才敢进入。
许久再出来时,刘诩神色傲然,龙行虎步,走出片刻遇早就等在外面的几个己方弟子,更是得意非凡。
“二师兄,怎么样?”
“你可是出来了,等的我们心痒难耐啊,师尊究竟怎么说?”
这几个正式弟子都是以刘诩马首是鞍,自然得给他们争取利益,有好处,这些人才会挺他,若非如此,刘诩又怎能把持药山事务多年?
“我已经问过师尊,师尊原话,此事,全权由我来定夺,只是药山名额,只给了三个......”
“三个?还请师兄给我留一個名额,以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师兄,我卡在夺灵后期已多年,止步不前,此番机缘关系重大,还望师兄成全,若能借机蕴法,将来师兄说什么,我便做什么,绝无二话。”
“我也一样。”
几个正式弟子忙表忠心。
恭维表忠之言一浪接一浪,说的刘诩心中满足,得意洋洋。
“哈哈,药山之上,师尊还是器重我的,他禅俗事事都想与我争,可他有那个本事吗?”刘诩刚说完,旁人便附和:“二师兄说的是,禅俗那伪君子表里不一,哪有二师兄这般气度,更不得师尊欢喜,无论修为还是丹道之法,都差了何止一筹。”
“就是,老九老十那几个捧禅俗臭脚的也是瞎了眼,不走阳光大道却非要钻暗渠鼠道,实在愚蠢,此番二师兄掌握名额,他们几个想要,门儿都没有。”
“二师兄,可三个名额也不够我们几人分啊......”
“三个名额乃师尊所给,断不可改,选谁,我心中已经有数。”刘诩自然有他的盘算,人选先不急着定下,只需放出消息,药山上那几个保持中立的正式弟子只要脑子不抽,便会主动凑过来。
也可趁此良机,将禅俗那边的人拉拢过来,到时药山之上,他便可大权在握,除了师尊厄道人,无人再能与他抗衡。
“还有那个李天宝,与我作对,只有死路一条。”刘诩想到此人,不由杀机涌动,难以自制。
他早年曾下山游历,遇一良家,情投意合,于是成亲生子,不过还是敌不过对长生的渴望,舍下那对母子再回药山修炼,期间也偷偷下山教导其修炼之法,这次药山弟子名额,他筹划多年,打算接亲儿来此修炼,如此便可日日教导,却没想发生这般变故。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老十三那边,你们派人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报我。”
“二师兄,那李天宝几乎足不出户,除了炼丹就是修炼,倒是他身边那个女的,目前管理一处药田......”
“药田?哼,定是禅俗安排的,你们可从她身上入手,实话实说,我不喜欢这个老十三,该怎么做,你们看着办,谁做的好,这次名额,我便给谁。”
“小事一桩,二师兄等信儿便是。”
......
史漪见李天宝沮丧而归,便知‘地涌灵泉’之事遇阻。
“不行?”
“一口回绝。”
“哎!”
史漪长叹一声,她是真觉得可惜,说实在的,‘地涌灵泉’这等机缘当真是很难遇上,她也想去。
可她也清楚,以她现在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抢到这种名额。
李天宝是有机会的。
如果李天宝能去,早日达成‘蕴法’境界,对她来说也有好处,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只是没想到李天宝也求不来这机缘。
“想来也是,那厄道人有十三个弟子,不可能人人都能得到这个机会,无妨,再等下次。”史漪只能安慰李天宝。
“对了,来此处许久,十三个正式弟子我基本都见过,可却从没有见过大师兄,你见过吗?”史漪属古灵精怪的性子,且性子很直,想什么问什么。
“大师兄?”李天宝摇头:“我也没见过,说起来我也奇怪,也问过三师兄和其他几个师兄,他们居然也没见过。”
“竟有此事?莫非,是死了?”史漪咂舌乱猜。
“此事不可乱说,免得叫人听去惹来事端,我去炼丹了。”李天宝这次主动去讨骂,这让他彻底明白眼下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不是什么‘地涌灵泉’,而是那个神秘的锦书丹方。
如果研究不出个结果,老道真的会把自己丢进丹炉给炼了。
而研究丹方的这段时间,李天宝越发觉得这个丹方古怪。
居然和他所知药理完全不合,此外,丹方并没有写出‘丹名’,属无名丹,说白了,这玩意儿更像是一个无知孩童,照着几个不同的丹方胡写拼凑出来的作品。
正因为如此,即便是厄道人这种丹道大家也炼不出来。
甚至,都没搞明白。
但如果按照猿君之前的比划,这丹方是来自头顶邪风观的话,就一定没有那么简单了。
猿君肯定不会骗他,从厄道人如此重视也能看出来。
所以,李天宝还得把这个事儿研究出个结果。
可难是真难,不然,厄道人也不会无计可施。
“不如,我先炼一炉看看?”李天宝想不明白,却不能止步不前,他只能冒险炼制,看看能不能凭借自己独特的‘机缘’,获得冥冥中的指引。
想到就做。
他立即准备药材,出门时不见史漪,知道她是去所管药田做事,也不在意,直接去找药材管理员蓝师兄,讨来所需材料,这才开炉炼丹。
另一边,史漪来到山腰处一片药田,却不见劳作的药人。
这让她眉头一皱。
“这无人看管,若是被飞禽走兽毁了灵草,不光他们,连我都得受罚。”
史漪心中一跳,急忙靠近,只是待她走近细看,心立刻是凉了半截。
“坏了!”
只见即将成熟的灵草田,此刻已经被毁的不成模样,多数灵草已被连根拔起,毁坏殆尽,且,还有尸体。
几个看管药田的药人,已陈尸田中,死状凄惨。
看到这一幕的史漪眼皮狂跳,冷汗直流。
她自然清楚,无论这事儿是谁做的,自己都得担负一个‘看管不利’的罪责,这事儿可大可小,但如果有人故意拿这个做文章,那自己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史漪心念一转,也是极为果断,转身就走。
这个事儿真相如何不重要,无论是外人做的,还是内部人做的都一样,罪责已是脱不开,为今之计,只能是找人来保。
而眼下,能保他,且唯一能保她的,只有李天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