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瘦子的话,庞煖顿时来了兴趣,他命刀斧手把瘦子和胖子押回来,问道:“你且说说本将为何不能杀你?”
这瘦子抬起高傲的头颅,刚要说话,又嫌弃的看向身边的胖子,捂了捂鼻子道:“我是大司田田礼的长子!齐王论起辈分是我的族叔,所以您不能杀我!”
古人将农业看得非常重,一直视农业为国家之本,大司田为当年的管子所创,主要是管理齐国的田土和农事,大司田这个官位在齐国属于九卿,仅次于三公,位列九卿之首,真正的位高权重。
听完那瘦子的话,庞煖蹙了蹙眉头,看向身侧的副将:“他真的是大司田的儿子?”
副将拱起手,道:“千真万确!他确实是大司农的长子!”
庞煖点了点头,又看向那瘦子:“你叫什么名字?”
瘦子以为自己得救,激动的说道道:“末将田赐!”
“田赐!”庞煖点了点头,又看向那个屎尿直留的胖子温和的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胖子颤颤巍巍的说道:“末将李横!”
“田赐,李横!”庞煖嘟囔了一句,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淡淡的对刀斧手吩咐:“拉下去砍了吧!”
几个刀斧手不明所以,扑通一声跪地求饶:“元帅饶命,我等无罪呀!”
庞煖笑了笑:“二三子别怕,我是说把田赐和李横拉出去砍了!”
田赐大惊,急道:“元帅,您既然要杀我等,为何又要问我等的名字?”
庞煖笑了笑,这笑阴森恐怖,跟他平日那副温和的长者形象完全不符:“我杀人前习惯问问对方的名字,免得日后到了地下,本将看见了你们的亡魂,会不认识你!”
田赐听完面如土色,“咚”的一声瘫软在地,而李横则是直接被吓昏过去,刀斧手将他二人架起来拖出帐外准备斩首,却听田赐还在大喊:“我父乃是大司田!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除了田假外,所有人一起跪下向庞煖求情道:“元帅,看在大司田的份上,您就饶了他吧!”
庞煖的副将也求情道:“元帅,他怎么说也是大王的族侄!您第一天上任就杀了他,恐怕没法和大王交代!”
庞煖不为所动,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将目光移向了田假,道:“点卯迟误乃是死罪,休说他是齐王的族侄,就算是齐王的亲兄弟犯法,本将也照杀不误!”
田假一脸无辜:这特么有我什么事?我躺枪呀!
庞煖也不理会田假,他拍案而起,暴喝道:“众将之中胆敢有求情者,杖二十!”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敢求情,只好乖乖的坐回位上。
田赐眼看自己必死无疑,还在疯狂叫嚣:“庞煖,你这个老卒!你怎敢杀我!我是齐王的族侄!!!”
“啊!”随着一声惨叫,刀斧手提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走进大账:“启禀元帅,犯人已被正法!请您查验首级!”
庞煖看了看刀斧手手中那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淡淡的挥了挥手:“带下去吧!通知他们的家人来收尸吧!”
“唯!”
随着田赐和李横两颗人头落地,大营之中,谁也不敢再轻视庞煖,所有人大气不敢出的坐在椅子上,大帐之中的气氛落针可闻。
须臾,庞煖若无其事的站起身,看向首座的一个将领道:“右司马,你军中共有多少士卒?多少匹战马?多少乘战车?”
右司马名叫田谦,也是齐国宗室,见识了田赐的死后,他也不敢摆架子,谦恭的冲庞煖行了一礼,道:“末将标下共有士卒8万,战马2000匹,战车500乘!”
庞煖满意的点了点头,温和的问道:“将军你部队的士气如何?战斗力又怎么样?”
田谦拱起手,直言道:“元帅是知道的,末将手下的将士都是临时征召起来的,他们打心底里不明白为什么要替鲁国打仗,所以大部分人心里都很抵触,因此士气并不高涨,至于战斗力,这些人虽然经过训练,但远远不如秦军楚军,如果只打顺风仗,应该还可堪一战,但若是打恶战,只怕……”
庞煖笑了笑,宽慰道:“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稍后我会陪您去看看您手下的士兵,慰问一下将士们!”
“左司马!”庞煖又把目光移向身侧另一个男人,道:“左司马,你军中共有多少将士,多少战马?多少辆战车?”
左司马唤名沈让,他本来是临淄城中的一个商贾,后来靠着贿赂后胜才做到了右司马,他根本不精通兵事,甚至有时候几个月都不来一次兵营,面对庞软的问话,沈让不自觉有些心虚。
“末将营中大概,,,大概有七八万人,战马大概有两三千匹,战车大概有五六百乘……”
庞煖笑了一声,一脸和善的问道:“大概是什么意思呀?您到底是有七万人还是八万人?到底是有2000匹战马?还是3000匹?”
“这……”沈让冷汗直流,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颤抖的回答道:“末将实在不知,不过末将可以马上去调查!”
“马上去调查!”庞煖脸上的笑戛然而止,他一脸严肃的问道:“如果临敌交战的时候,您还有时间去调查您手下部队的情况吗?恐怕等您调查清楚,敌人已经把您的头砍下来了!像您这样不称职的人,是如何成为右司马的呢?”
沈让跪倒在地,连磕了几个响头,求饶道:“元帅饶命!末将知罪!末将知罪!”
庞煖走到沈让身前,道:“很好!既然左司马能主动认罪,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来人!”庞煖对门外喝道。
“元帅饶命啊!”沈让以为庞煖要找刀斧手进来杀自己,顿时磕头如捣蒜。
见证了田赐之死,营中诸将也如惊弓之鸟,此时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替沈让求情。
还是田谦不忍同僚惨死,求情道:“元帅,他虽没有什么功劳但也有苦劳,就请您给他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吧”
“他没有戴罪立功的机会了!”庞煖淡淡的说道。
沈让以为自己也要被砍,大叫一声,直接晕死过去了。
庞煖无奈的摇了摇头,对门外的刀斧手吩咐道:“把这个人交给廷理,好好审问一下他的官位是怎么来的!”
“至于他的职务嘛!”庞煖看向沈让身后的雍门司马主父鸿道:“主父鸿,你就暂代右司马吧!”
主父鸿向前一步,道:“唯!”
庞煖对主父鸿吩咐道:“请您回去立刻调查清楚您部下共有多少士卒,多少马匹,多少战车,然后报给我,您明白了吗?”
主父鸿大声道:“末将明白!”
处理完了沈让,庞煖又对营中诸将吩咐道:“从今以后二三子要小心谨慎,不可轻慢军法,如有违反军令者,定斩不饶!”
“唯!”众将齐声。
庞煖顿了顿对众将吩咐道:“稍后本将要在校场点兵,二三子暂且去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