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飒—”微风流动。
“哼哼~耶~嗯哼~”
驾驶位的麦伦,左手肘依靠着降下车窗的门框,右手握着方向盘,哼着小曲开着车。
后座的卡尔,扭身双手搁在车门扶手上,满脸好奇的望向窗外。
她能看到不远处的野地,会时不时冒出许多非洲特有的小动物,忍不住地“哇~”起来。
说到底,他们还只是孩子而已…
嗯,懂得如何快速杀人、驾驭各类载具、精通格斗的孩子罢了。
反观坐在副驾驶的约翰,却保持着严谨态度。
仔细查阅着摊在双腿上的达达布平面图,标示着他们所要赶往的安全屋。
肯尼亚基地的情报机构还算给力,在一个月前便嗅出些危机,提前在达达布市内购置了大量的安全屋。
同样,达达布内仍暗藏数名懂得斯瓦西里语的黑人特工。
约翰三人的目标地点,是位于迈哈穆德庄园西部百米的安全屋,并且会有特工接应。
然后便是熟悉地形与等待。
到00:00时与其余四组斯巴达发动突袭,一举击杀格拉德·迈哈穆德。
尽管作战计划较为仓促,但以迈哈穆德部队的警惕性,和极端落后的情报网来说,有着足够的成功率了。
.
“哼哼~诶?”
本是注意路况的麦伦像是无聊,瞥了眼身旁身后,笑着说:
“约翰,卡尔,假如我们真的没来得及撤离,妈妈会阻拦A-10的空袭吗?”
“三号。”
约翰收起地图揣进裤兜,望向前车窗冷声道:“私下不准称呼本名,只可称呼编号。”
“行了,别总装酷了,啊。”
麦伦收回左手握稳方向盘,腾出右手敲打着约翰的左肩。
“是啊约翰。”卡尔环抱着副驾驶位的头枕,探出身子,温柔的笑道:
“妈妈还支持咱们说名字呢,只要背着少校和教官他们,不被发现就好啊。”
“...”
约翰闭上眼沉默数秒。
再次睁眼,回答麦伦的问题说:“如果我的推断没错的话,少校说的空袭应该是假的。”
“哈?”
麦伦大睁了下左眼,充满不解道:“少校这么做图什么?”
“用你被强化的大脑想想。”约翰淡声解释道:
“老板曾经说过,人类的最后一道防线是我们。
而且不说少校与教官对我们的悉心教导,单单是每天注射的药剂,都可能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所以,少校怎么可能会是真的实行轰炸?”
“对哦…”麦伦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
“快看!”
这时,卡尔指向车前略感兴奋地说:“前面就是达达布的市郊了吧。”
随着她的话,视线聚焦在车外。
只见那些照片上的‘景色’,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到处都是衣不蔽体的难民们。
一位妇女抱着已经死去的孩子,瘫坐在地上,双目呆滞的望着天空。
没有泪渍,没表现出悲伤,像是早就习以为惯。
某些岁数更小的男孩,肚皮病态的鼓起,咬着手指看着从道路驶过的一辆辆汽车。
还有数名成年男子,在趁拉着一位极力抵抗的年轻女子,朝着荆棘草丛后走去。
更加刷新小斯巴达们世界观的是…
布棚组成的小巷间,有手持苏式步枪,身穿杂乱军服的军阀民兵。
这些民兵押送着毫无抵抗的难民,来到一处挖好的沙坑前,之后…
“啪啪啪!”
刺耳的枪声,在整个郊区连绵不断。
那些民兵无视来来往往的车辆,只顾着杀戮,机械式的重复着杀戮。
死亡。
笼罩在这片被神抛弃的大陆上。
.
“天啊…呕…”
卡尔坐回后座上,双手捂嘴,之前憧憬要执行任务的兴奋感全无。
此时的她面露惊恐,腹部不停的翻滚,拼命忍住呕吐的念想。
麦伦两手握稳方向盘,不断地摇头。
对约翰质疑道:“约翰,老板让我们守护人类,可…
可就算没有那些异常现象,人类都在无止境的自相残杀,人类值得被拯救吗?
你看看这里,简直是人间地狱啊。”
“...”
约翰冰冷的脸庞,也是有些细微的变化。
显然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不过…
“异常现象?”
不过麦伦刚刚的感叹提醒了他。
约翰认为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即便民兵有枪,但距离较远的难民还是能逃跑的。
可难民像是漠不关心,该干什么干什么,被民兵逮到后就等着枪决。
异常现象…
约翰越发觉得不对劲。
他仔细观察着车外所有的建筑、人物、车辆。
没任何可疑。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达达布内架设着数量众多,配有四个扩音器(喇叭)的塔杆。
重复播放着:
“Kifo,unawezakujikwamuayamaumivu,walakupingamauaji,unaokoayao。”
听闻。
约翰微微皱眉的对麦伦说:“三号,你还记得肯尼亚的官方语言是什么吗。”
“啊?嗯…”麦伦一愣,随后努力回想哈尔西的教导。
说:“我记得是斯瓦西里语,只有少数部落长老才会说英语。”
“没错。”约翰环视车内的众人沉声道:
“保持警戒,别忘了基地的情报人员说过,那个迈哈穆德军阀来肯尼亚的原因不明。”
“是。”(x2)
麦伦与卡尔纷纷点头同意。
.
.
轿车驶入达达布已经有段时间了,也让他们逐渐适应了外界发生的一切。
因为民兵的不阻拦,让斯巴达之前所做的伪装都成了无用功。
但这算得上好事一桩,可以避免超多麻烦。
进入城市中心附近,麦伦按照约翰的引导,来到了他们所需待命的安全屋附近。
“哐当—哐当—”
轿车停在小巷内,三名斯巴达依次下车,并走出小巷观察四周。
土路、砖房、植被简直和《黑鹰坠落》中的城市风格如出一辙。
紧接着,三人来到一栋二层的小砖房,通过外置的楼梯走到二楼。
“噹-噹-噹噹。”麦伦用带有节奏的暗号敲响房门。
可等待了数秒,接应的特工却迟迟不来开门。
甚至听力极佳的他们,还能隐约听到房内传来的阵阵低语声:
“杀…杀?等等,我是…编号…不,我是…我应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