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伤吾父者,死不足惜(1 / 1)

“你爹他……”

李秀梅迟疑了一下,话到嘴边,可还是没有说出口。

“哥,你可能,要做好心理准备,爹他。”

张宜萱也面露难色,没有继续说下去。

张天凌的心一刹那,为之一沉。

真的出事了!

张天凌都没来得及说话,直接一把推开屋门,冲了进去。

屋子内十分简陋,甚至是他记忆里的那些老物件,都少了不少。

年久失修的摆钟,上了层灰都没有粉刷的墙壁,咯吱咯吱直响的屋门。

按理来讲,张家是定远市的大家族了,不说什么装修豪华,可以不至于,简陋成如此样子!

回头再看母亲的衣服,昏暗灯光下,缝缝补补的都是口子。

木床之上,一位男子正在酣睡。

盖了整整三层被子。

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即使熟睡之时,还难掩着痛苦神色。

正是张天凌的父亲,张元霸。

记得自己走时,父亲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而如今……

“元霸,别睡了。你看谁回来了。”

李秀梅顺手泡了个热手巾,敷在张元霸额头之上,将其轻轻叫醒。

“爹!孩儿不孝!回来迟了!”

张天凌满眼泪花,浑身颤抖,在张元霸睁眼的那一瞬间,彻底泪崩!

咚的一声跪在了,地板之上!

“你,你是,凌,凌儿?”张元霸不敢相信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张天凌。

和小时候没什么变化,好像……

长高了,胖了些!

“秀梅,扶我做起来,我要好好看看凌儿,看看。”

张元霸想要坐起身,可是努力了两下,最后还是不得不开口叫道一旁不知所措的妻子。

“娘,您歇着吧,我来就好。”

张天凌面带微笑,站起身来。

缓慢的扶起张元霸,张天凌又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给张天霸披上。

烫!

“凌儿,没什么,就是这两天天冷,冻到了。”

“小事,小事,你快穿上,别冻到。”

张元霸似乎是感受到了儿子的迟疑,解释道。

“那您的腿?”

“没事,就是伤到了,没有事的。“

“你瞎说!“

“爹!哥都回来了,别骗他了!“

一旁的张宜萱突然的大哭起来。

“哥都回来了,你有什么不能说的!“

“二叔为了争夺家族企业偷袭你,伤了你的腿!还把咱们赶出了族谱!“

“你这条腿,都坏成什么样子了!你那高烧是一天两天了嘛?”

“要不是夏医生!你早就死了!”

张宜萱,声音嘶哑,夹杂着哭声!声音不大,可是听在张天凌的耳朵里,如有雷击!

自己走了的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己的家人,生活的……

没有自己想象的好不说,甚至是,

差!很差!

“宜萱,你闭嘴!”

张元霸突然来了力气,朝着女儿吼道。

“如今的张家是我们得罪得起的吗!你那是想害死你哥!”

“是,是你爹窝囊,我对不起你和你娘。”

“可是,你总不能让你哥去送死啊!”

张元霸,嘶吼着说完最后一句话,昏倒了过去!

“爹!”

“林远!”

张天凌朝着外面吼道。

“在。”

“我给你半个小时!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去找医生,我要全定远市最好的医生!”

“若是有人拒绝!我张某改日,自当亲自拜访!”

张天凌深吸一口气,喊道。

张家的老宅距离定远市有些距离,就算是有备而来,坐车也要一个小时!

如今又是黑夜,都在休息。想找到最好的医生过来看病,一共只有半个小时,何其之难!

“是。”

然而林远却是想都没想,答应道。

“张元虎!你辱我父,那就休怪,张某不顾及叔侄情分了!“

“等父亲醒来,张某自会拜访!“

张天凌面露杀意,十指紧握,咯吱作响!

守国十年!回来得到的,难道就是家人生活如此?

伤吾父者,死不足惜!

父仇不报?何谈报国?

半小时后,

一辆墨绿色的直升飞机盘旋在张家老宅上空。

林远背着一位年迈的老医生,顺着绳索,空降而下。

童贯是定远市有名的医师,一生治好的疑难杂症无数。不过脾气倒是有些怪异,只要他不愿,宁死都不会出一针。

童贯是中医世家,针灸手段十分奇妙,也算得上是妙手回春了。

童贯先是拿出了一粒药丸来,就这水给张元霸服下。

而后,在林远的帮助下给张元霸翻了个身子,细数出十二根银针一字排开。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童贯满头汗水,从屋中走了出来。

手中掐着一副药方,递给了张天凌。

“张将军,老夫能力有限,就只能到这里了。这里有个药方子,可以压制令尊的病情,不会再受腿病的疼痛。”

“可是要说彻底治疗,让令尊重新站起来,老夫却是无能为力。”

童贯摇了摇头,很是抱歉的开口道。

“不过按照将军的能力,日后请一位仙医来为令尊看病应该不难。”

童贯开口道。

“谢过先生!”

“今夜张某冒犯,打扰先生休息,多有抱歉,还望海涵!”

张天凌俯身抱拳,开口道。

“将军快起,这是折煞老夫了。”

“将军守国门,护我华夏万民安康!十年戎马,老朽佩服至极!如今将军有须要,老朽定当在所不辞!”

童贯抱拳开口道。

今天是他主动要来的,甚至是军方都没有对他抱有过来的希望。

老人从头到尾,知道了张天凌的身份,都没有提过任何要求。

张天凌同样感动。

“将军您忙,老朽就不多打扰了。”

童贯俯身请辞。

此时张天凌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古朴木牌出来,上书’天策府’三字!

如果仔细看去,木牌之上,正刻暗刻,一共九条真龙,麟爪胡须,栩栩如生。

造价之高,当世难有。

这份含量,甚至是高过了铁卷金书,免死金牌!

与持牌之人作对,那就是在与整个天策府作对!

“先生高义,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张天凌将令牌递到了老人手中。

“将军,老夫行事全凭喜好,今日出手来救令尊,是因为对您的敬仰。“

“能得到将军致谢,已是满足!将军收回去吧!“

童贯微笑着推回了张天凌的手,全程没有看令牌一眼。

他自然是知道令牌贵重,可不代表,他就会要。

“老先生您收好,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没有收回的道理。“

“林远,去送送老先生。“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过将军了。“

送走了童贯,张天凌默默坐在了父亲床边,握着父亲满是茧子的双手。

过了今晚,张家的好日子,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