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犹豫着。
不能怪他不果断,而是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了。
见此,梅长苏沉默着,该的他已经了,再多反倒是会显得他在逼迫誉王。
还是交给帮手来处理吧。
“殿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秦般若眼蕴深意地看着誉王,提高了些许声调地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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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般弱的这句话,落在誉王的耳里,顿时被解读出了层层意思。
殿下,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你身上流着的,可是滑族的血液。
此事瞒得住下人,但是却瞒不住梁帝,梁帝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誉王勐地抬头看向他们两人,只见梅长苏和秦般弱眼神都未有一丝游离闪躲,而是坦然地与他对视。
誉王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激荡的心情。
结果反倒是让身体的血液更加沸腾,面色呈现不同寻常的红润。
“先生,般弱,我们该怎么做?”
........
另一侧,福王府里,也很是热闹。
何背负双手,在他面前的,是一副挂着的金陵地图。
在他身后的,是他手下的四象,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还有二十八星宿中的几个。
此时能够出现在这里的,都是何用系统验证过忠诚度的。
没有人话,只是静静地坐着,等待主君的命********总赶不上变化,古人诚不欺我。”何自言自语地叹道。
梁帝突然重病昏迷,这一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因为这个意外,整盘布局就要相应地发生变化。
本来他给梁帝和誉王安排的结局是,先引发梁帝对于誉王的猜忌,逼迫梁帝削王。
接着秦般弱就可以引导誉王效彷梁帝当年的行为,趁着三月九安山春猎的时候,“兴兵平叛”,让梁帝死在自己的亲儿子手下。
最后在誉王人生顶峰的时候一脚把他踩死。
和梅长苏不同,他才不想费尽周折地,只为了让梁帝亲自承认自己犯下的错。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只要确保自己是赢家,那历史在他面前就只是一个柔软无力半点都反抗不得的姑娘,任由他拿捏装扮。
关于这点,他也是和梅长苏直过的。
他是收弟,不是收大爷,没必要事事都要顺着梅长苏的心意。
结果就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消息。
幸好变数不大,只要稍作修改,何这个编剧还是可以把故事线拉回来,走向既定的结局。
所谓修改,就是把时间和地点都改一下。
此次此刻簇,就是发动的时机。
把一面写着禁军两字的旗放在皇宫的位置,何捏着下巴道:“萧景桓如果要动太子和皇帝,那禁军这个拦路石就必须得挪开。”
又落下一面旗,这回是巡防营。
除却各府养着的府兵亲卫,金陵如今有战斗力的军队就只有禁军和巡防营两支。
其中,禁军无论是人数,个体素质还是武器都远远优于巡防营。
最后在誉王府上放上一枚旗帜,这代表的是誉王的府兵以及投靠他的那些人家里藏着的兵力,加在一起,战斗力差不多和巡防营相当。
本来还应该有个悬镜司,可惜一日不忠,终生不用。
如今悬镜司已经被梁帝给废得查不多了,夏冬几饶一应职责都被剥夺了。
想了想,何先把代表巡防营的旗帜拿掉。
战力太弱,而且誉王只要不公开谋逆,梁帝又继续昏迷不醒,那巡防营里敢对誉王出手的没有几个。
再考虑了一会,何把禁军的旗帜也给丢掉了。
蒙挚掌管禁军多年,对于禁军的把控能力很强,有他在,誉王不从外调兵,理论上来,是不可能得手的。
但是蒙挚虽然是明面上忠于陛下,实际暗地里已经和梅长苏搅弄在了一起。
誉王拿蒙挚没办法,不代表梅长苏没办法。
禁军的其余几个副统领,有两个因为见誉王势大,已经偷偷地投靠了过去,所以禁军应该拦不住誉王,反而有可能还会成为誉王的助力。
那看来,太子是死定了,只是不知道誉王的魄力,是否够大。
哎,算算时间,也该送誉王归西了。
转身对着众人一一吩咐下去,这一讲就是一刻多钟,等众人领命离去后,何在原地站了一会。
随后一阵风过,人影消失在了室内。
.......
黑夜里,誉王身披宝甲,腰间佩刀,在亲兵护卫之下,闯进了养心殿。
身旁还有人提着面容失色,慌得都差点尿裤子的太子跟了进去。
在他们的身后,蒙挚双手被绳索捆缚,被两人压着跪在地上,圆目怒睁,脸上的胡须都是愤怒的形状,死死地瞪着梅长苏。
“原来所谓的麒麟才子,竟然是一个真人,伪君子。江湖人都知道祸不及妻女,堂堂江左盟盟主,江湖第一大帮的帮主,连江湖规矩都守不住!大梁有你这样的子民,真是梁国的不幸!”蒙挚边边往梅长苏的方向吐了口唾沫。
将一个对陛下赤胆忠心,却因为被人以家里老幼妻女的性命为所要挟的铮铮汉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梅长苏眼皮子跳了跳,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看蒙挚。
在外人眼里,就成了梅长苏无颜面对蒙挚的指责而选择逃避。
只有梅长苏心里知道,他是怕自己看了会忍不住笑场。
轻轻哼了一声,梅长苏挥动衣袖,也跟着进了养心殿。
里面即将发生的事情,他等了那么多年,怎么能够缺席。
刚踏过门槛,就听到了一声熟悉的惨剑
梅长苏嘴角带着一丝复仇的快感,往里面走去,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捂着手上伤口疼得打滚的太子。
血液从伤口里不断流出,很快便染红了一片。
而在他旁边的,就是手持利剑的誉王,很显然,是誉王砍的太子。
誉王再过去一些,便是躺在床榻上面,至少还在昏迷中的面若金纸的梁帝。
三人周围,除了刚才跟着誉王进来的人,已经一个活口都没了。
无论是侍女,还是太医院的太医们,都躺在了血泊之中,没有半点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