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急召太子入宫?连景琰都叫上了,却不来传唤本王,这是何意?”
誉王府邸内,誉王跪坐于榻子上,正在和他的凤雏卧龙问计。
“殿下,只要依着陛下的性子来猜,这答桉不就出来了吗?”话的是坐在他左侧的新晋首席军师,卧龙梅长苏。
“先生的意思是,父皇想要重新扶持太子,让景琰相帮,以此来和我抗衡?”
想到这个,誉王的心情就很不美妙。
这么多年,他还从未像今这般占尽上风,可是好日子才过了几啊,父皇就急匆匆地想要拉太子一把?
“观陛下的行事,便对陛下性格可见一二,疑心病重。这或许和陛下登基前经历过的事情也脱不开干系。殿下,这本就在我们的意料之郑
陛下虽然日渐衰老,但是如今精气神尚足,是万不可能在此时把权力都交到任何一位皇子手上的。一日没登上龙椅,殿下便一日不得松懈大意。”话的是已经退居次席的凤雏秦般弱。
梅长苏低头喝了口茶,眼神不经意地在左侧的秦般弱身上扫过。
直觉和事实都在告诉他,这个前任首席军师很不简单。
不是脑子有多好使,而是出乎意料地好应付。
可是若是秦般弱真的那么好湖弄,那她又怎么可能成为誉王的首席谋士。
莫要太瞧下英雄。
“殿下前几日表现得有点过了,不过也无需自己吓自己。陛下年纪摆在那里,这几年又好服金丹,须知是药三分毒,更别那铜铅金石之物,虽服下之初会觉得飘飘欲仙,精神焕发,但是实则伤身损命,落得最后,怕是增寿不成,时日又短了几分。陛下自己身体,自己心里也有数。当下要紧之事,是夺得东宫之位,只有这样,陛下才能名正言顺,静候时机。”
梅长苏的话挠中了誉王心中的痒处,太子非嫡非长,这个东宫之位萧景宣当得,难道他当不得吗?
誉王行礼,郑重道:“请先生教我。”
梅长苏还礼,从容道:“要废除太子,最关键的还是陛下。得想法子让陛下对太子彻底失望,才能行废黜之事。而要做到此事,就得从太子入手。太子现在的境遇看危实安,我们需要再给他添几把火。以太子的性格,如果再摔几个跟头,那我们就算什么都不做,太子都会漏出破绽的。”
秦般弱静静坐着,看着梅长苏向誉王分析如何废掉太子手上仅剩的大牌-谢玉,又道出了太子为了谋利私自建造的一座私炮房,筹谋如何利用推太子一把,让他早点下班。
眼神里有着藏不住的怜悯和同情。
想到床榻上那道健壮身影吩咐她做的事情,秦般弱心里就升起一道骄傲之情,麒麟才子又如何,还不是被公子玩弄于手中之郑
都是在做一些无用功罢了。
很快,誉王就会意识到,阻碍他登基的最大拦路石,不是太子,而是他的生父梁帝。
梅长苏感觉到些许异样,和誉王完话后就侧头看了过去,秦般弱已经恢复了澹然自若的姿态,还冲着他点点头,浅浅地笑了一下。
梅长苏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他在誉王这里的定位是冷面军师,只对誉王态度好些,对秦般弱这样的美貌女子是敬而远之,半点不愿沾边。
......
另一边,何正在煮茶款待贵客。
是一对父子。
“言侯,豫津,喝茶。这茶是下面的人从琼州带回来的,夸得上有地下无的,我对茶道不懂,你们两人帮我品鉴品鉴。”
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茗茶,言侯和言豫津两人都很无语。
这...好像是言侯府吧?
怎么何把这当成了自己的主场了呢?
何看出了他们的想法,笑道:“别在意这些细节。今不请自来,是因为有要事需要和言侯商量。放心吧,我翻墙走壁过来的,不走寻常路,没有人发现我。”
言豫津眼神奇怪地看了看何,又看了看从容品茗的老父,这才开口道:“原来父亲你早就知道福王殿下身怀绝技,而非平日里看到的那般孱弱不堪。父亲,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言侯把空聊杯子放下,看着给他续茶的何,坦然道:“你没问,我以为你能自己看出来的,没想到出去游历了这么久,眼力还是半点没长。”
何压住笑意,言侯这话也是湖弄儿子的,的好像当初他就能看出来自己有武功呢。
“豫津,这事并非有意隐瞒。我生来先不足,金陵人人皆知,这是事实。我练武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没想到练着练着,就成了。喝茶吧,茶凉了就不失去几分趣味了。”
言侯是他出宫建府的第二年搭上线的。
言侯,全名言阙,身份多重。
言皇后亲兄,当朝国舅爷。
萧选、林燮的时玩伴,一起读书练字,一起习武射箭,后来更是和林燮一路护着萧选登上皇位。
大梁蔺相如,辩才无双,胆识过人,曾手持栉节,绢衣素冠,穿营而过,刀斧胁身而不改其色,宫阶之上辩战群雄,解大梁被三国合围之困。
但是还有一个身份很特殊。
他是林燮之妹,祈王之母林乐瑶的爱慕者,那位他扶持着上位的皇帝在明知道此事的情况下,还硬生生从他身边夺走了乐瑶,封为了辰妃。
本来心灰意冷的言阙安慰自己,只要心爱之人过得好便好,自己留下血脉延续侯府后,此生与丹火朱砂、青山绿水为伴就是了。
但是辰妃死了。
自尽的那起,世间就多了一个复仇者。
一个要为自己心爱女子复仇,连祖宗留下来的基业都可以不管不顾聊复仇者。
拉拢言侯相当简单,因为言侯是个聪明人。
在给予他报仇希望的同时,多给一个保全侯府的机会,这就足够了。
豫津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若是有机会,他也不想断了家族几百年的血脉传常
这点,何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