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母面露嘲讽之色,不但没走,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证据?我当然是有,不过我不会现在给你看。等你们领导来了,我自然会拿出来。”
夏母很澹定,她当然没有任何证据,何昨才给她打的电话,就一个晚上,她一个家庭米虫哪有本事搞到证据呢?
但是,没有证据又怎么样?
如果这个医院是干净的,那她的话就真的是污蔑,院方为了医院声誉把她告上法庭都有可能。
然而并不是。
那谁给医院底气,把事情闹大的?
再了,病人和医院,在外界眼里,谁更弱势,谁更值得同情,看看网上的信息,也就知道了。
保安很快就来了,但是也进不来。
因为拦在他们面前的,是夏母近些日子陪何奶奶晨练结识的一群老姐妹,都是热心群众。
为首的是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吓得几个保安完全不敢动。
都这把年纪了,动作稍微大点都容易出事,保安那点微薄工资怎么赔得起。
这一僵局直到医院的领导满头大汗地赶到现场才被打破。
不敢什么场面话,组织人手把围观的群众疏散,然后客客气气地把夏母请到了办公室,连她带来的那些老姐妹都给请进了一个会议室,奉上茶水和水果。
“干嘛对她们这么客气啊?这明摆着就是一群医闹,一把年纪了,还来医院作妖。”话的是一个跟在领导后面赶来的年轻人。
他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前面的领导耳朵很尖,回头瞪了他一眼,认出来是医务处刚进的新人,在本本上给他记了一笔。
不去解释,一群没有眼力见的家伙,他刚听到消息的时候也很气愤,但是来到现场后也怂了。
夏母的身份她不懂,但是她周围的那群姐妹里就有好几个他的熟面孔。
都是某某官员家里的长辈。
他惹不起这群人,自然也惹不起这群人旁边的夏母。
不过夏母对他的心思并不了解,她自己的圈子自然是够不到这么一群饶,但是有人领她进去。
何奶奶。
这个圈子里的人对何的印象都很好,一方面何也算是他们打看着长大的孩子,分外亲近,另一方面也归功于何的医术。
虽然没有行医资格证,但是不妨碍何给与他们一些养生保健的建议和帮助,如一些符合他们身体情况的药膳配方随手就能写出来几张。
有好几个都想过把自己的女儿或者孙女介绍给何,可惜都没有成功。
爱屋及乌,夏母作为何的准岳母自然也得到了她们的接纳。
夏母在这群人面前也不敢摆弄自己那破性子和甩什么脾气,她敢拿捏夏洁,是因为那是她的女儿,至于程浩和王所,那都是利用他们的愧疚心理。
在这群有背景的老太太面前,她就很老实。
过了一把狐假虎威的瘾,夏母在面对医院领导的时候态度倒是软了一些,但任凭领导如何和,甚至主动替吴大夫道歉,她的立场也没有改变。
“她侮辱了我,就必须给我道歉,而且必须当着大家的面!”
“对我来,尊严最重要!”
事情总得解决,搞不定夏母,院方领导就只能转向吴大夫了。
“吴主任,这件事,你看你是一个什么样的想法?”面对吴大夫,领导的态度截然不同。
“郝院,这件事明摆着的,就是她在无理取闹,无中生有,无事生非,整个接诊过程中我就就了一句话,而且一切操作都是符合医院标准和规章流程的,绝对没有她口中那些龌龊。”吴大夫努力为自己争辩道。
“所以你现在是要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我头上是吗?你作为医生,自己做了亏心事,出了问题,反倒是我们身为消费者的不是了是吗?我们花了钱,遭了罪,还要把锅也给背上,这还有理?行!你不讲道理,那我就去找其他人评理!我还要把你做过的那些丑事都给丢到网上去!”
夏母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站到晾德的制高点。
医生工作是出了名的辛苦,一三班倒,昼夜不分,季节不辨,因为忙碌而引起的夫妻感情失调、子女关系疏离、老人意见频发,还要遭遇时不时的医闹,那糟心闹心的事情可不要太多。
可是底下苦的人那可太多太多了,哪行哪业不苦不累啊。
再了,一事归一事,一码归一码,医生这行的高负担高强度,也不是背地里收红包,收贿赂的理由。
为什么国家政府要三令五申禁止,各种社交媒体上这类话题也总是会成为热点,以及潜规则一词,不都在明这些东西根本不能摆在明面上吗?
你干了这事,被捅出来了就别喊委屈,除了父母的爱,世界上的一切物品,早就标记了它的价格。
收红包,收医药公司贿赂这些事情她现在是没有证据,但是对她这样的人来,搜集证据起来一点都不难。
再了,真的需要证据吗?
别闹了,就算她非常明确地告诉院方,自己此举只是针对吴大夫一人,无意上升到到整个医院,可是吴大夫是医院的老人,是跟着市二院成长起来的医生。
她出了问题,医院能够置身事外?不可能!
就冲这个,院方就不会同意把事情闹大。
郝院把吴大夫拉到一旁,低声道:“吴!我觉得你的态度就很有问题!正所谓无风不起浪,凡事必有因。夏女士一看就是一个知书达礼的人,怎么可能会无理取闹呢?当然,我也不是你是有意的。
我知道,干我们这行的,忙,累,烦,还要经常见到生离死别。机器尚且会出错,更被人了。你的为人性格我很了解,也相信你不会做出如此不智的事情。但你也看得出来,这个夏女士性格很敏感,你也许只是不经意地瞟了她一眼,她就觉得你冒犯她了。
像这样的人,你何必和她硬刚呢?低个头服个软,事情揭过去不就好了,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