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闵怒曰:“天下大乱,尔曹夷狄,人面兽心,尚欲篡逆。我一时英雄,何为不可作帝王邪!”
天下大乱,你们身为夷狄,人面兽心,尚且篡位谋逆,我乃天下英雄,为何不能做帝王!
这一喊,可谓是喊出了两晋南北朝时期天下的最强音!
永和八年,公元352年,五月初三,慕容氏将冉闵送到龙城,并在遏陉山将其斩杀。
闻此消息,冉魏书令王简、左仆射张乾、右仆射郎肃自杀,从此也开创了大臣殉国的先例。
而冉闵死后,山左右七里草木全部枯萎,蝗虫大起,自五月起天旱不雨,直至十二月!
世传冉闵以寡敌众,因马死而被擒,死不瞑目!故死后化作旱魃,怨念触天!
慕容氏害怕,便派使者前往祭祀冉闵,尊其谥号为“武悼天王”!
是日,天降大雪。
这便是冉闵。
一个所有汉人都应该感激的英雄,但历史上却很少有人知道他。
我看着丹王,许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丹王似乎是发泄完了,满脸的暗红之色渐渐消褪,声音也渐渐变得正常:“我会逃吗?昔年,慕容恪大军百倍于我,我尚且不逃,今日,我会逃吗?”
“丹王。”我沉声道:“我敬你是英雄,我佩服你,但我却不明白,你恨胡人,被胡人而杀,可元末之时,你又为何要助纣为虐?”
“元末之时,血无涯将我起出,陈玄忍以秘术操控我,我道行未成,难以抗拒。那并不是我的本心。”
我道:“虽然不是本心,但你过之处,赤地千里,尸横遍野,陈丹聪将你锁镇,也是无奈之举。你既然已被锁镇,为何还要夺人躯体?”
“我不要拘束。”丹王摇头道:“我不想在屠魔洞中,一动不动。”
“丹王。”我缓缓道:“归还本我,转世去吧,那才是你真正的归宿。”
“不!”丹王的脸,再次变得暗红,双眼精芒暴涨,他嘶声道:“我就要现在这样!”
“你现在这样,魔念已占上风。”我道:“你杀人太多,戾气太重,还是重新做人吧。”
“不!”
丹王目眦尽裂,血脉贲张,仰天嘶吼,一张脸,渐渐出现幻形,影影绰绰,分外骇人!
“元方,他的气,在渐渐变黑!”曾天养道:“他的气,原本是青气,现在在渐渐变黑!”
“这才是他本来的气,原本的青气,是虎渠梁身子发散出来的。”我道:“此时,他的魔性渐渐恢复,陈丹聪残魂中的善念,已经压制不住。”
“那怎么办?”
“此时此刻,也由不得他了。”
丹王的眼睛,已经通红如血,喉中呼呼有声,似乎是在喊着:“杀!杀!杀……”
一双手,闪电般探出猛然朝我伸来!
“丹王,请安歇。”
我轻轻念诵一声,接过丹王的双手,向旁错开,然后伸出左手中指,在其额上轻轻一弹,丹王的瞳孔,立时便有些收缩。
手,不再往前伸了,整个人,也不再动了。
就那么直挺挺地立着,像冻僵了,又像是一尊雕像。
“他,他这是怎么了?”江灵诧异道:“怎么突然不动了?”
“咒禁十二科,禁制科。”我道:“完全不同于寻常命术中的禁制术。他不会再动了。”
曾天养道:“怎么昔年陈丹聪耗尽心神,才能将尸王锁镇,你这么轻轻一点,就把它给制住了?”
“陈丹聪制服尸王的时候,已经跟百余名邪教高手鏖战过,又败了血无涯,心神耗费巨大,所以最后才有些力不从心,并非其道行与尸王的道行相近。”我道:“正邪,于至高处,往往差之毫厘,便失之千里。今天之丹王,因为有陈丹聪的残魂,没了尸王的身子,所以祟气不如昔年之尸王,我以全盛之时,制服他,并不难。”
“那接下来怎么办?”
“以招引科,将陈丹聪的残魂和尸王的魔念分离。”我淡然道:“再以奴役科,将虎渠梁的身子,送归本人。”
虎渠梁在一旁不胜欣喜道:“如此,多谢神相!”
“不必客气。”我突然伸出一指,在虎渠梁那土身上一戳,一股劲气直透其身,虎渠梁整个人,便也不能动弹了。
红衣老者惊愕道:“神相,这是何意?”
“帮他恢复本体!”我道:“诸位,请暂行规避,后退十步,待我施法。”
众人纷纷后退,我盯着一动也不动的丹王,默念有时,诵声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麻衣弟子陈元方以神相之名,召唤——”
我停顿了一下,然后喝道:“陈丹聪,丹神残魂,何在?”
一股风起,速速飒飒,一道残影,从丹王体内缓缓移出,立于风中,飘飘忽忽,显得极不真实。
这便是陈丹聪的残魂了!
“陈元方,恭喜你成为新一代的麻衣神相——元神!”
“前辈在上,晚辈末学后进,愧不敢当。”
“你当得起。”丹神笑吟吟道:“数百年来,我如入混沌,黑白不分,是非难明,今日,是你解脱了我。陈家有你,我放心了。”
“丹神!”我道:“请问陈家灭族之祸的传言,究竟是真是假?”
“是真,也是假。”丹神道:“道,本是清静无为,避世之心,出世太频,则有天谴。此中甚好,恰是避世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