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青冢生几乎折断脖子、挤烂心脏的阿南达突然间竟有所异动!
他的后背,脖颈以下,那里的斗篷猛然裂开了一个口子,然后一只青的发绿的手闪电般伸了出来,两指如钩,直取青冢生的眼珠!
这手是谁的手?
绝不是阿南达的手!
因为阿南达的两只手都软软的垂在身体两侧,除非他有第三只手!
但是,就算他有第三只手,又怎么可能长在背上?
还有,那近乎发绿的颜色,难道不是身中痋术死后的尸体才会有的颜色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嘶!”
我听见青冢生倒抽一口冷气,急速偏转额头,在间不容发之际,奋力往一旁闪躲,而那只青的发绿的手几乎是擦着青冢生的眉毛过去的!
好险!
不知道青冢生的心情如何,身在局外的我已经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似乎危险已经过去,青冢生翻身倒纵,远离阿南达的身子,但是在他将要落地之际,变故又生!
那只击向青冢生眼睛却落空的绿手忽然平抻到青冢生近前,摊开手掌,掌心之中腐肉翻滚,泉涌般钻出来无数指头长短、针线粗细的白色斑虫,呼哧哧糊向青冢生的一张脸!
“噗!”
青冢生身上的药尘已然散尽,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再能阻挡那些虫子,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猛然张开嘴,呼的喷出一口淡淡的灰色烟雾,迎上那些线虫。
“嗤、嗤……”
线虫尽数淹没其中,青冢生这才翻身落地。
“蹭、蹭、蹭!”
落地之后,青冢生急退数丈之远,离开了阿南达的身边,手上的手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入囊中,转而多了十根长短不一,粗细不同的银针!
我在一旁看得分明,那些银针与青冢生之前用的银针并不相同,除了银针身上隐隐有些黑斑之外,每一根银针的末端还都有一处细细的倒钩!
我正自诧异青冢生要做什么,却看见青冢生攥着那些银针,猛然朝自己的脸上刺去!
“啊!”
我忍不住惊叫一声,老爸也是惊得眼皮跳动,但青冢生却是毫无反应。
十根银针已经全部刺入青冢生的脸上,看似是一起刺入的,但是现在却各自扎在不同的位置上,看针扎入的深度,应该都已到达骨上!
刺进去的针头已经纹丝不动,那针尾尚在微微晃悠。
青冢生也真敢对自己下手,到现在他也只是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已,从头到尾硬是一声不吭,数息之后,他开始用手指迅捷无比地捻动那些银针,或多或少,或轻或重,眨眼间,他已经用了十种不同的手法,看得我眼花缭乱!
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被针带动的,青冢生的脸上虽然面无表情,但是脸颊上的肌肉却在不停地抽搐着。
每一根针都有倒钩,每一根针都刺到骨头上,还要搅动,不用切身感受,我也可以想象出这有多痛苦!
因为这突然间的变故,本来要逃走的农皇子也停住了身形,不逃了。
本来要追赶他的老爸,也不追了。
农皇子在看阿南达,我和老爸则在看青冢生。
我们想要过去,青冢生却察觉似的目视我们,示意不要过去。
“嘿嘿……”
就在我们惊疑不定的时候,一阵阴沉的笑声突然传来,我循声看时,只见阿南达那深陷入胸膛的脑袋居然正在缓缓抬起来。
刚刚从他背后斗篷裂缝里伸出来的那只青的发绿的手已然不见了。
阿南达的脖子从对折的角度慢慢恢复到正常的形状,在这期间,一点骨头摩擦的声音都没有响起来,就好像他的脖子里根本就没有骨头一样。
“着!”
老爸看着情况不对,早又拿出来了铁钉,朝着阿南达的脖子嗖的打去!
一道乌光瞬间没入阿南达的脖子,发出“噗”的一声响,就好像是打进了稀泥中。
“当!”
钉子从阿南达的脖子穿了过去,去势不衰,又打在了阿南达身后不远处的石屋墙壁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音。
而阿南达的脖子却没有出现任何伤口!
就好像刚才老爸打出去的钉子不是打在他的脖子上一样。
但好像的意思就是事实并不是那样。
老爸打出去的钉子明明是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他的脖子,并且还打穿了。
“嗖!”
老爸似乎也不愿意认可这个结果,所以他又打出了一枚铁钉。
不,不是一枚,是一枚接着一枚。
片刻之间,只听那暗器破空之音接二连三响起,但见那道道乌光络绎不绝呼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