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壬也不信服地道:“他又不是个女人,能怎么迷惑人?”
阴阳子头也不回地道:“你不信,你去看看他的眼睛!血童子被他看爆了!我能说假?”
张壬不信,真个上来要看,太虚一把扯开他,道:“他要是能动,你们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张壬只得悻悻的站在一边。
太虚转而对我冷笑道:“陈元方,饶是你本事通天,遇到我,也消磨尽你的手段!我敢看你的眼,怎样?”
太虚直勾勾地看着我,一双眼,似无底的老井,黑沉沉的可怕。
我早收回了迷魂科的魂力,对付太虚,我现有掌握的咒禁科都不能用,因为我根本就捕捉不到他的魂力。
太虚猫戏耗子似的,狞笑道:“真是一双好眼睛啊,虽是男人,也能勾魂摄魄!老道一向是不爱要人命的,但空空因你而死,你总得要偿命吧?否则怎么对得起‘天理’二字?”
眼见太虚连手指都伸了出来,凑到我眼前,像是要挖我的眼珠子,我也顾不得想为什么太虚、邵如昕、张熙麓、张国世都一个德性,只连忙喝道:“且慢!”
太虚冷笑道:“怎么,还有遗言要交代?”
我深吸一口气,强笑道:“太虚,你杀了我有什么好处?天书拿不到手,还惹上人命,陈家和上边都不会放过你。”
太虚不屑地道:“他们恐怕已经在陈家村乱成一锅粥了!”
我道:“你以为你的计划能得逞?我父亲早知道了!”
太虚冷哼一声,道:“陈家村派出来的灵物全被我天理宗狙杀,姓徐的和姓付的不自量力,也被捉住。玉阳子暗中跟踪,我故意让他留下记号,吸引你们过来,却都是自投罗网!进的来,出不去!谁能报信?退一步来说,就算能报信,陈弘道能挡住进陈家村的普通百姓吗?我的徒子徒孙有十几个混在其中!陈家村乱定了!五大队?五大队要拨乱反正!”
我冷笑道:“那些老百姓,现在恐怕都在陈家村外的帐篷里接受张熙岳的诊治!至于你那些混进人群里的徒子徒孙,现在恐怕已经被我父亲捉了个干净!否则怎么没人回来给你报信?现在的时间,已经有十点了吧?嗯?”
太虚脸色一变,去看张壬、李隽等人,他们又都去翻看传呼机,然后都摇了摇头。太虚的脸色更是阴沉。
见状,我心中更是笃定,道:“太虚,你的计划失败,已经是犯了众怒!除了逃跑,再没有别的出路。放了我,我不与你为难。说不定,咱们还能合作。”
太虚脸上阴晴不定,出神似地问道:“你和我能合作什么?”
我道:“邵如昕的五大队!”
太虚自失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不过……”
他那深潭古波似的眼睛猛地散发出异亮异亮的光芒,霎时间刺得我有些发怵,只听他笑道:“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观音庙都不能继续再待了,这里迟早要曝光。你想跟我合作,就跟我一道走吧。”
我心中一凛,失声道:“你要让我当你的俘虏?”
太虚道:“不但是你,原本抓到了十四个,今夜又填了太古、一竹、你,还有终南的那个小子,一共十八个人,全都是我的俘虏!带你们走,不消一个月,恐怕有半数人都要投靠在我的门下,嘿嘿……”
太虚嘶嘎着声音狂笑,观音殿内一阵凄寒,“有你们在手,谁还敢逼我太甚?”
我的大脑继续飞转,如果真被太虚掳走,后果不堪设想,要怎么办?
太虚盯着我道:“走之前,还是先让我亲手废了你的功力吧……你太危险了。”
还不等我有所反应,太虚忽地一掌飘来,就要往我头上按,我心中惊怒交加,体内急躁的极气乱窜,偏偏四肢被那“射影含沙术”定住,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急的不能再急的时候,耳中忽的一阵异样感觉,早有一抹黑烟似的东西飞出,突袭太虚的双眼!
“老祖!”
“小心!”
“哎呀!”
“什么东西!”
“……”
众人哄叫一片,太虚却似浑不在意,手掌倒转,“呼”的拍向那团元婴黑烟,嘴里喝道:“吾有神气,相贯合将,二斗之中,定光之内,万邪宾伏!”
这一掌之下,元婴竟似变成实质物一般,“啪”的一声,如冰若雪,烂成碎碎点点,筛面似的,簌簌的往地上落去。
“轰!”
我的脑海里猛地一声震响,炸雷似的,浑身的血都被激的往上涌,百骸中蕴集的极气,仿佛燃着油海的烈火一样,熊熊肆虐开来,烧炙的我几乎要爆炸!
这里是观音殿,神祇坐像、法器仪仗,威压大得惊人,祟物完全难以容身,所以元婴一直躲在我的耳朵里,根本就不敢出来,甚至连声都不敢出。
可是,他现在出来了。
在我最危急的时候,他出来了。
顶着巨大的威压,奋不顾身地朝太虚冲去。
但是,太虚只轻飘飘的几句咒语,挥洒之间,就把他碎成了齑粉。
他是永远寂灭了吗?
仿佛是的。
他连一句话都没说。
难道就这么……
难道就这么为我而亡了?
不!
童童那粉雕玉琢的样子,梦魇似的出现在我面前,又梦魇似的渐行渐远,连带着他嬉笑、发怒时的模样,一转眼消失的干干净净……
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