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颤颤的,却已悄然拉回心智。
血眼,是邪魔外道的阴阳眼,法眼,才是真正灵透的阴阳眼!
在血童子面前,我如何能落了下风?
老爸和江灵对付几个鬼鸮自然没有任何危险,只是那四只鬼鸮奸猾似油,知道不是老爸和江灵的对手,就只管骚扰,一击便飞,并不真正靠近。
老爸虽有铁钉,江灵虽有宝剑,碎不掉它们的头颅脑袋,也是枉然。它们受了伤,浑似无伤,连血都不流,果然如表哥所说,即是死鸟,又是不死鸟。
所以老爸、江灵只能是一边提防着鬼鸮,一边想往我和血童子这边赶。
“嘿嘿……”
血童子看见老爸、江灵已被鬼鸮缠住,我又愣愣的发呆,便冲我不屑地一笑,似乎打定注意要吃了我。
“主人,千万别看他的眼!别看!会迷失了自己!”
童童的元婴在我耳中一阵一阵地喊,我的心却没有起任何波澜,更没有任何回应。
因为此时此刻的我已经无暇再回应童童。
我怔怔地看着血童子,不知不觉,却也是一笑。
这一笑来的快,去的更快,恍如轻风乍起,又如湖心微动,倏忽间消失于无痕无迹,绝无从查起。
就连我自己,都几乎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笑过。
血童子愣了一下,眉头皱起,仿佛疑惑自己看花了眼:“你还能笑?”
我又笑了一下:“你以为呢?”
血童子更是诧异,使劲瞪大了眼,几乎要溢出血来,我道:“不用瞪了,我看见你的眼了。”
血童子紧逼着问道:“你看见我眼中的什么了?”
我道:“无边血海,回头是岸!天道好还,报应不爽!”
“你!”
血童子瞬间失色,死命想收回目光,我却又紧紧逼问道:“你什么你?你是谁?”
“我是谁?”血童子竟有些茫然了。
我断喝一声:“我就是你,你还是你!”
血童子一怔,眼神猛然变得空洞虚无缥缈起来。
我轻声道:“对了,咱们本就是一个,我的心连着你的心,我的命连着你的命……”
血童子愈发迷离失神,我又呓语似地说道:“快看,被你害死的人,都已经变成了厉鬼,此刻就在你左右……他们要索你的命,要把你喝过的血给喝回去,还要扒你的皮,吃你的肉,磨碎你的骨头……”
“你住嘴!”
一声厉喝骤然响起,一道影子飞也似的赶了过来,却不敢从老爸身边过,而是绕行到我前方,朝血童子疾驰而来。
老爸和江灵却已经完全诧异,他们将我和血童子这一幕尽收眼底,因为不知道我究竟在干什么,他们也没有贸然上前。
御灵子飞速赶至,大声喊道:“死鬼,走吧!”
血童子哪里会走,本来苍白无血的脸,此时变得蜡黄蜡黄,脸颊上因为恐惧而起出的鸡皮疙瘩,触目惊心!
他仓皇四顾,不胜惶恐,似乎真的看见了无数冤魂厉鬼缠绕在他身边!
而直到此时,我才算见到了御灵子的真面目,果然有些颜色,看上去也只十九、二十岁,但看其相,我便知其真实年龄乃在四十岁往上!
她的眼睛狭长,眼角上撩,眼珠白多黑少,顾盼之间,有些狐媚之气隐隐外散,但白球翻动时,点黄泛青,微微浮凸犹如羊眼!
眉毛虽然修长,但是却不能遮住眼睛,《义山公录·相篇·相形章》云:“最怕黄晴兼赤脉,一生凶害活无成。浮大羊睛必主凶,身孤无著货财空。”这是大凶之眼,再加上其眉远短于目,乃是孤僻离群、中年丧偶之兆!
再看其鼻相,鼻子虽然尖耸挺立,但鼻梁扁薄,鼻孔些许外露,此乃年寿不永之相。
观其口,只见她的嘴唇隐隐有黑紫之色,《义山公录·相篇·相色章》中曾说此乃“气滞”之兆,阴煞之气积累过多,而不得泄出,有损阳德!
看罢诸相,我道:“御灵子,还是别操心他了,你之命途,已不过一载。”
御灵子却不理我,咬着嘴唇上前拍了一把血童子,道:“还不走!”
血童子猛地一颤,挥手就朝御灵子打去,口里嚷道:“别碰我!别碰我!”
这一来,不但是御灵子愣住了,老爸和江灵也不禁诧异。
我轻声道:“对了,血童子,有冤魂要抓你的肩,有厉鬼在抓你的头发,有死人在拉你的衣服,还有……喊你的名字,你一答应,就魂飞魄散了……”
“啊!”
血童子双手乱挥,惨声嘶叫:“不要过来!不要碰我!你们活着我还不怕,更何况死了的!对,我不怕!我杀!杀!杀光你们……”
其势如狂,其状若疯,其眼中竟真的滴出红色的液体来,也不知道究竟是血,还是泪水。
“你这是……我是你婆娘!”
御灵子大叫道,惊恐的手足无措。
“婆娘……”血童子呆了一呆。
我接着道:“对,有个厉鬼婆娘在叫你,你应不应?”
“不应!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