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爸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点了点头,此中原因可以告诉孙嘉奇。
我说:“实不相瞒,我的眼睛是阴阳眼,但是它出了一些问题,并不能完全受我控制,它一直保持着开启的状态,所以一到夜晚,我睁开眼就能看到各种各样阴祟邪气,眼睛随之变红,而且还会出现刺痛感,因此,我十分痛苦。而万年夜明砂是治愈此疾的圣药,我必须找到。”
“阴阳眼……”孙嘉奇愣愣地看着我,然后摇头笑道:“我现在越来越对你们感兴趣了。”
我苦笑道:“是福是祸还说不准呢。”
孙嘉奇道:“再让我想想。”说罢,孙嘉奇做苦思冥想状,半晌,忽然一拍大腿,道:“有了!我记起来了,这伏牛山中原本就有一个万年溶洞!”
孙嘉奇此言一出,我先是一愣,又喜又惊,但随即便恍然,这孙嘉奇却也是个谨慎小心的人,想那万年溶洞何等稀有,一般人一旦听说,必然很惊奇,惊奇之余,记得也会很清楚,怎么会一直想不起来,然后突然间又记起来了呢?
这孙嘉奇必然是之前不愿意说,到后来听我和老爸道出实情之后,他才说。
而这孙嘉奇先是和我们谈一些相术,也无非是想确定一下我们到底是不是麻衣陈家的人,把我们留在他家里,也是想多观察观察我们是否是歹人,这不知不觉中,一个上午便过去了,孙嘉奇必定是看我们父子俩也还不错,所以便决定倾心相交了。
不过此人虽然谨慎,却还是有些心急了,真要看人心,只一个上午,哪里看得清楚?
但我和老爸没有想到,此人还真的知道万年溶洞,看来还真是应了老子那句话,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如果不是我和老爸在街上惹了麻烦,犯了小人,去哪里认识孙嘉奇?
当下,我和老爸都又惊又喜,老爸道:“太好了!”
我道:“孙叔叔如果真知道那万年溶洞,我们父子二人就要劳烦孙叔叔了。”
孙嘉奇笑道:“不碍事,不过这其中还有些麻烦事。”
“什么麻烦事?”老爸问道。
孙嘉奇道:“这时候就不说了,等我带你们去的时候,自有他人会告诉你们。”
说半截,留半截,要么是确实不方便说,要么便是索要财物,孙嘉奇显然不是那种唯利是图之人,那么肯定是有难言之隐了,我和老爸便都不再问。
我和老爸与孙嘉奇谈论了一个上午,不觉已经到了晌午,我和老爸本来打算出去吃饭,孙嘉奇的父母却一道回来,买了许多酒肉,要做午饭,力邀我们留下吃饭。
我和老爸推辞不过,便留了下来。
吃饭时,孙嘉奇绝口不提万年溶洞的事情,我和老爸知道事情也不急于一时,也没再开口问。
午饭过后,孙嘉奇又让我和老爸午休一会儿,我和老爸接连坐火车、汽车,也确实有些疲惫,在孙嘉奇家里午休却又胜过去这小镇上的宾馆旅社,于是我和老爸欣然同意。
孙嘉奇又爱摆弄,点了一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香,熏得我鼻子痒痒的,但过了一会儿,困顿袭来,我便睡着了。
迷迷糊糊醒来时,我看了看桌子上的钟表,居然已经下午五点了,这一睡时间可不少!只感觉脑袋睡得昏昏沉沉,全身软绵绵的。扭头一看,老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院子里隐隐有孙嘉奇的说话声,我迷糊了一阵,便也翻身起床了。
走到院子里,只见老爸和孙嘉奇一边说话,一边比划,我看了一会儿,明白他们是在说有关武术上的事情。孙嘉奇的问题层出不穷,练气、运气、发力、腿法、掌法、拳法、指法逐一请教,老爸倒也不厌其烦,详加解释。孙嘉奇听得兴奋,一脸红光,越发问的厉害。
我不禁有些乐了,这个孙嘉奇倒好,上午问我相术,下午问老爸武术,别人帮忙要钱,他帮忙倒是不要钱,变着法学习,不用交学费。
对于武术,我可提不上太多兴趣,虽然想学,但体内罡气捣乱,让我凝聚不成真气,无法施展出来,我对武学一途也是无能无力。
看了一会儿,思绪又回到万年溶洞上,我暗想既然孙嘉奇知道一些线索,那么双龙镇本地之人中或许还有别的人也知道,线索和消息如果能得到相互印证的话是最好,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孙嘉奇身上。不如我出去在这附近转转,若看见乡民,就打听打听,或许能有意外收获。
念及此,我便对老爸及孙嘉奇打了个招呼,说要出去转转,透透气,看看风土人情,老爸没懂我的心思,道:“你不认得路,不出去为好”
我说:“孙叔叔家里这边的路又不麻烦,我又不傻,走不丢。”
孙嘉奇笑道:“去吧,转转就回来,马上要吃晚饭了。找不到家的话,随便找个村民问一声孙嘉奇家在哪儿,他们都知道。”
于是我走了出去。
双龙镇镇子应该不大,但南阳是河南古城,这双龙镇四下里的景色也还不错,应该有一些比较好玩的地方,我喜欢历史,对这些沾染人文气息的东西尤其感兴趣。因此,即便是问不出有关万年溶洞的线索,走走看看也不错。
在大街上晃荡了一阵,我瞥见路边有一溜青砖瓦房十分整齐,再加上路面宽阔,一边种着一拍叶子青绿的柳树,我心情登时大好,沿着瓦房,一路走去。
一路走来,偶尔遇见几个小孩子在外面玩耍,我上去逗逗他们,问些溶洞的事情,但总得到一些啼笑皆非的答案,孩子们大多说山里有洞,但洞里有妖怪,爱抓小孩子当馒头吃,所以都没去过,也不知道洞穴都在哪儿。
这必然是大人编出来的话,恐吓孩子,不让乱钻山洞,免得出危险。
除了小孩子,大人居然没遇上一个,可能是到了做晚饭的时候,都在家里。
走过那一溜瓦房,远远看见一个石桥,我便信步走了过去。
临到桥上,我才发现桥下是条极深的河沟,我俯身忘了一眼,下面的积水并不多,但由于太高,我有些眼晕,刚准备抬起头来,一阵风来,鼻中忽然嗅到一股难闻的酸臭汗味,同时耳中听见一阵轻微、细碎但快速的脚步声,我心中一惊,正打量着回头,却感觉到一股猛烈的空气流动奔着脑后而去,我也不回头,思量着那气息来处,急忙缩头往旁边躲开。
只听“呼”的一声响,似乎是拳头落空的声音,耳听得一声深长的呼吸声,我知道有人就在身后不远,我还是不回头,猛往前边跑出几步,感觉背后没有紧迫之感时才扭过头去看,却见一人满脸邪笑地看着我,此人不是别个,正是那个姓朱的算命先生!
“你干什么!”我警惕地看着他。
他干笑两声,道:“开个玩笑,呵呵,我先前以为你不会武功,没想到还有两下子嘛,躲得挺利索地嘛。”
“开玩笑?”我皱眉道:“有这么开玩笑的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大喊有人打劫?我父亲和孙嘉奇就在附近!”
他撇了撇嘴,道:“得了吧!你父亲和孙嘉奇都在家里,孙嘉奇的家离这里有一里多地,这一片也没有人家,你喊也没有。咱们好好谈谈。”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实,离这里最近的房子都在二百米开外,我叫也没多大用。这算命先生恰好挡住我的去路,我得想办法逃跑才行。
于是我道:“谈什么?”
他笑道:“你是麻衣陈家的传人是吧?”
“是又怎么样?”我一边说,一边用眼睛余光瞄左右、前后、上下。
忽然间,计上心来,我后退了一步,道:“我鞋带松了,紧一下。”
他笑嘻嘻地看着我,我慢慢半蹲下身子,眼睛还盯着他,只见他目光波动,似有往前走的迹象,我连忙惊喜地喊道:“老爸,我在这里!”
那算命先生大惊,急忙回头去看,哪里有人?我却趁机抓起地上一把泥土,猛往前冲。
“好小子!”他刚扭过头骂了一句,我刚好冲到他面前,一把将土撒到他脸上,他气得哇哇大叫,但眼睛已然是睁不开了,我猛起一脚踢在他裆下,只听他“嗷”的一声,滚翻在地,缩成了一团,我“嘿嘿”笑了两声,越过他就往居民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