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巴蒂·克劳奇先生睁大眼睛,满目震惊的倒下的时候,瑟普勒斯心说我也确实是个孩子。
克劳奇先生确实没有怀疑他,他甚至抓着瑟普勒斯的胳膊和他说,自己留下帮他拖延时间,让瑟普勒斯快跑,去告诉邓布利多小巴蒂·克劳奇还活着,他说邓布利多只要听见这个就明白了。
而瑟普勒斯对他举起了魔杖,送了他一个阿瓦达。
不是第一次杀人了,但是看着克劳奇先生空洞下去的眼睛,瑟普勒斯还是心头微微发紧。
不要紧的,瑟普勒斯告诉自己,不要紧的,一切都是为了更美好的未来,为了把汤姆接回来,一切都不要紧的。
小巴蒂大概在一分钟之后匆匆赶来,他的脸上有伤,表情阴郁,看着已经倒在地上的了无生气的克劳奇先生,神色没有一丝波动。
“路上出了点儿意外,撞见徳姆斯特朗的那个勇士了。”
克劳奇先生给自己选择的藏身处其实蛮不错,魁地奇球场远离城堡,只有有比赛的时候才会有人过去,偶尔有人锻炼也不会太靠近观赛台,更何况那木质围布下头全是木头架子,能够容身的地方真的不多,堆杂物都勉强,不会有人去的。
只可惜小巴蒂手里拿着活点地图,这实在是很犯规的一个东西。
“人呢?”瑟普勒斯抬头去看小巴蒂,“你别告诉我你给人弄死了。”
“施了夺魂咒,让他回去了---过几天的比赛说不定还能用到他,”小巴蒂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他父亲的尸体上,“你动手倒利索。”
“你也没说要活的,”瑟普勒斯拧着眉,“怎么,你还和他有话要讲?”
“这是夸你,”小巴蒂抬眼看了瑟普勒斯,似乎有点儿无奈,“不用这么如临大敌。”
他用变形咒把他父亲的尸体变成了一根骨头,揣进怀里准备带走送去海格的猎场小屋喂那只叫牙牙的狗。
实在是有点儿大逆不道,但是瑟普勒斯也没有什么阻止的余地。
“比赛就在这几天了,”小巴蒂和瑟普勒斯说,“如果你有话和那个叫塞德里克·迪戈里的勇士说,趁早一点儿,免得之后出现问题他死在迷宫里就都来不及了。”
瑟普勒斯皱着眉:“比赛时间已经定了?”
“6月24日。”
时间转眼就过。
瑟普勒斯确实中途去找过塞德里克几次,但是每每犹豫了许久,他都没法和塞德里克开口说什么。
有的时候巧舌如簧在遇见过于坦荡率真的人的时候是不起作用的。
就像是瑟普勒斯在对着塞德里克那张微笑着的,真诚的看着自己的脸的时候,完全做不到睁眼说瞎话,于是半推半就的和塞德里克约了十几顿饭,一起晨练了快两个月,又胖了好几斤。瑟普勒斯倒是觉得胖点儿倒是挺好的,毕竟脸上又有肉了,就和里德尔不那么像了。
小巴蒂也觉得挺好的,说胖一点儿瑟普勒斯的腰更好看,掐着更舒服。
“你要是实在说不出口,你就在迷宫里看着点儿不就行了?”小巴蒂不理解瑟普勒斯的无数次优柔寡断,毕竟这位是连自己爹都能拿去喂狗的大孝子,“可是有什么说不出来的呢?”
瑟普勒斯自觉和他解释不通,干脆也就不想解释了:“我进迷宫看着点儿吧。”
“行呗,”小巴蒂耸了耸肩,“你有数就行---反正我能做的我已经安排好了,火焰杯已经是门钥匙了,只要碰到火焰杯立刻就会被传送到冈特老宅。”
“而我会在规定的地方等到诺特先生,等他发现他的食死徒标记发烫,里德尔复活成功,就会把日记给我。”瑟普勒斯接话。
“就算没成功,你也是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要把日记拿回手里了吧?”小巴蒂去瞥瑟普勒斯,“尸体记得处理好。”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动这种手,”瑟普勒斯哼了一声,“我没有随便杀人的兴趣。”
“那是你还杀的不够多,”小巴蒂纠正他,“等你手上的人命积累起来了,你就会发现其实杀个人和杀个鸡杀个狗没什么区别---都是一坨肉罢了,又不能起来咬你一口。”
不是什么恰当的比喻,但是瑟普勒斯也不能否认小巴蒂说的对。
“如果没成功呢?”瑟普勒斯忽然问,“如果哈利成功回来了呢?”
小巴蒂挽起自己的袖子,给瑟普勒斯看他手臂上有些暗淡的食死徒印记:“我能知道是否成功,但如果哈利·波特回来了···我会杀了他。”
“在邓布利多的眼皮子底下杀人?”瑟普勒斯的眉头又皱起来,“这太危险了。”
“我从走上这条路就没干过不危险的事儿,我始终没能得到我父亲的认可,害死了爱我的妈妈,亲手杀了对我那么好的家养小精灵闪闪,人生中最好的十几年浑噩而过,我的这条命,我的人生,本来就没有什么价值。”小巴蒂对瑟普勒斯的话反应平淡,“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不能这么说,”瑟普勒斯斟酌着,慢慢的开口,“你得活着,虽然你是个神经病,还是个毫无节制的神经病,但是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能算是不开心···我朋友不太多,你算是一个。”
“哇,真是难得听见你肉麻两句,”小巴蒂笑倒在椅子上,“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呢。”
瑟普勒斯挑了挑眉。
“那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如果一切顺利,我活着你也活着,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小巴蒂的眼睛又亮起来。
其实如果忽略他偶尔的疯癫,他真的很有少年感,他被浑噩的困在家里的时光在他的身上停止,他被偷走了十几年的光阴,而他依旧有一双闪亮的,对一切都颇有兴趣的眼睛。
“你把我给你的门钥匙项链揣好,”瑟普勒斯最后说,“如果你活着我也活着,我去找你听这个秘密。”
“说好了?”
“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