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鲁姆从床下面爬出来,多多少少的有点儿狼狈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子,在沙发上坐下来。
“你怎么知道你的小玫瑰这个时候会回来的?”克鲁姆扯了扯领口,呼吸了一点儿新鲜空气,“太突然了吧。”
沃尔夫看着自己的朋友,把刚刚收起来的魁地奇手册和纸笔重新拿了出来,摊开放好了摆在桌子上。
“我送过他一个胸针。”沃尔夫轻飘飘的解释了一句。
克鲁姆愣了一下,然后稍微的瞪大了一点儿眼睛:“你这---你不怕你的小玫瑰知道了和你翻脸啊。”
这话说完,沃尔夫却是笑了:“你觉得他不知道吗?”
克鲁姆又愣了一下:“嗯?他知道你往他身上追踪器啊。”
“他很聪明。”沃尔夫的脸上浮现出一些笑意来,他记得瑟普勒斯在收到那枚胸针之后捻起胸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阵子,带了点儿欲言又止,但是最后还是把那胸针别在了衣服上了。
克鲁姆谨慎的收了收下巴:“两个神经病。”
“我只会当你是在我夸我们般配,”沃尔夫耸了耸肩,然后敲了敲桌子,“刚刚我们说到哪儿了?”
克鲁姆认命的坐回了沃尔夫对面的椅子上,而瑟普勒斯则是穿过壁炉,先去浴室洗了把脸,然后才扭头看着眼前的跑到自己身边欢迎自己的黑狗。
起码我刚捡到你的时候我是很真心的想要养你的。
甚至哪怕你是个通缉犯我也不是很在乎的。
就算你真是个杀了十三个人的通缉犯又如何呢?
我是个很在乎家庭的人,我珍惜每一个亲人,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家人。
但是怎么就这么不巧呢?
你伤害过斯内普教授。
虽然斯内普教授可能只是把我当做一个普通学生,可是他是第一个那么维护我的人。
第一个。
瑟普勒斯轻轻的摸着黑狗的脑袋。
瑟普勒斯看过卢平的记忆,其中有一段,瑟普勒斯记忆犹新。
虽然卢平的视角让一切都看起来有些混乱,但是瑟普勒斯还是通过前因后果推测出了故事的全貌。
还记得瑟普勒斯在一年级的时候就好奇为什么要种下去的打人柳吗?那个杀伤力很强但是又不是很好入药的没什么大用的珍稀树木。
那是为了卢平而栽种的。
卢平是个狼人。
不是天生的,他是因为被狼人咬到所以变成了狼人,为此他度过了一个不是很幸福的东躲西藏的童年。狼人在魔法界是不受欢迎的,因为狼人会在日常生活中很容易的,无意之间的,把身边的普通人传染成狼人---而做狼人可没什么好处。
吃肉更多,毛发旺盛,月圆之夜会变成失去理智的野兽,会伤害周围的人,会损坏周围的家具物品
卢平经济窘迫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狼人不好找工作,即便他没有和周围的人提起过他的狼人身份,总是在满月的时候请假这件事就会很快的暴露他的身份,所以他不能长时间的呆在同一个地方。
而他也很难找到一个能够让他安全稳定的度过变身期的地方,每次变身的时候都只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等他恢复理智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毁坏了相当多的家具,这又是一大笔的开支。
他根本攒不下钱来。
但是当年,在他还是个学生的时候,邓布利多对他心软了。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和理由的心软,但是邓布利多种下了打人柳,安排了霍格莫德村里“闹鬼”的尖叫棚屋,留下了带有极大安全隐患的莱姆斯?卢平。
说真的,邓布利多也挺欠考虑的不是吗?善心发的都这么随便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卢平很轻声的和瑟普勒斯说,他也压抑了太久,童年的经历本就让他敏感谨慎,而之后一夕之间失去几乎所有的朋友更是让他备受打击。
如今能和瑟普勒斯这样平静对说出积攒多年的压抑,这让卢平感觉自在了很多很多。
“我当时,只是觉得我自己居然能这么幸运———而我甚至还交到了朋友。”卢平低着头,手里捧着茶杯。
最开始找到他的是西里斯·布莱克,那个反抗的离经叛道的布莱克家的男孩,耀眼璀璨,帅的过分的熊孩子,西里斯觉得卢平闷的不像个格兰芬多,所以他要让卢平活跃起来。
紧接着他认识了詹姆·波特,另一个耀眼璀璨的家伙,因为西里斯的原因,他和詹姆也成了朋友。
“但是我···我想我是自卑的。”
他没有什么背景,父母也早早的因为他的缘故离世,他自己又深受狼人身份的困扰,所以总是闷闷的自己一个人。
他觉得自己在过于耀眼的西里斯和詹姆面前自惭形秽,所以他找到了彼得,邀请他加入了劫盗者,因为他不想成为三个人的友谊里最多余的那一个。
“我知道我做的不对,”卢平的眼睛是湿润的,一个成年男人在瑟普勒斯面前脆弱的简直过分,“可是西里斯和詹姆都这样做,他们说如果我不肯和他们一起我就不是他们的朋友,说我没有格兰芬多的勇气,不是个合格的格兰芬多···”
瑟普勒斯恍惚的觉得现在的黑魔法防御课办公室简直像个教堂,而自己是神父,眼前的卢平是忏悔的罪人。
最开始是小打小闹的恶作剧,然后是更过分的恶作剧,最后愈演愈烈,开始变得令卢平都难以忍受。
而最严重的一次,是西里斯忽然兴致所致,他变成了自己的阿尼马格斯形态,一路拽着引着斯内普去到了尖叫棚屋---那是个月圆之夜,卢平正在棚屋里,是失控的狼人状态。
如果斯内普真的进了尖叫棚屋,他有可能会受伤,未来也变成狼人,但更有可能的是斯内普会被失去理智的狼人状态的卢平杀死。
“最后---最后是詹姆害怕了,他怕出事儿,拦住了斯内普。”卢平的声音微微的发着抖,“斯内普当时应该不知道,他只是很惊慌,因为他被一条大狗拖着走了很久---詹姆的出现也让他很愤怒,他不想接受詹姆的帮助,因为在他的视角里,是詹姆帮他赶走了大狗。”
瑟普勒斯看着卢平的脸,看着他脸上的悔恨。
他抬起手,轻轻的擦掉了卢平眼里滑落的泪。
还有小天狼星。
他也应该痛苦的忏悔。
他必须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