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吉飞升女宿星的时候,放弃了母星的特权,而是撒下一道帝光,硬生生的将琴瑟扔进了这片不知道是空间还是虚无的地方,至死,琴瑟也不知道她身处何地。
而这个琴瑟小院就是她生机消散前给自己修建的,孤独与寂寞陪伴了她万年。
而神魂能够存留下来,完全就是因为她的丹道,万年的时间除了修建这个小院所用的时间,其余的时候,她把自己的神魂分离出来炼制成了一枚丹药,用自己的血肉温养成成灵,这是她一直研究的方向,不是只有阵法才能有阵灵,丹药一样可以有丹灵,可惜她缺少足够的药材,所有的收藏都被美吉带走。
丹灵是有了,却是无根之水,每办法想阵灵一般有了灵智就能支撑,完全是她自己剥离出来的神魂,可惜准帝的她又是天谴之人,本就应该消散,不能留在世界当中。如果在神王境炼制出来,丹灵就可以永远存在,在帝境炼制出来,同样也可长存,但这些都已经不可能再有机会了。
她就这样在自己炼制的丹药中,看着自己一直坐在厢房主位上的身躯消散,可想而知,是个什么滋味。丹灵能存活二十万年,已经是奇迹了。
宋平子能理解的就像当初蓝星那些合神境的强者最后在闭关之地,无法“飞升”,看着自己的凡躯化灵一样的可悲,也能理解琴瑟准帝短暂的狰狞了。
而神魂汇聚的这颗丹药就摆在主位的桌子上,或许完全是因为琴瑟执念当中的不甘,才保存下来二十万年之久。
当邬老、鳯扈他们出现在宋平子最初看见的那个暗沟的山洞外之时,因为琴瑟本是魂魄,对于同样是魂魄的尸魁有感应,又有绝对的境界压制,用了自己最后残存的神魂,压制尸魁,让它们在不知不觉中影响着邬老、鳯扈这群人,也才有二十多人才一起进入石洞,没有一个在外的原因。
有尸魁的影响,他们很顺利的通过那个障眼阵法,进入到琴瑟园中,当然也不是像宋平子这样自己走进来,而是走过障眼阵法,就被齐齐的直接拉到了后院的厢房中,所以业火才没有从干枯的树木中感受到他们有经过大门的气息。
邬老第一时间发觉了这粒看上去就不同凡响的丹药,伸手拿过,可惜邬老没被琴瑟看中,妄自丢了性命,原本琴瑟已经放弃,打算就此消散,在这个时候宋平子的闯入,才有了后来的事,而邬老残留的生机被琴瑟的丹灵看中,剥离出来才能让琴瑟有时间和宋平子说了那么多。
宋平子感应了所有的记忆之后,摇摇头,自己拿给鳯扈护身的尸魁,居然成了这次的主因。世事真的不知该如何评判。
到此时,宋平子才发觉自己从琴瑟的记忆中居然没有任何一点鳯扈的信息。那鳯扈去了哪儿?情急之中,也来不及逐一的整理琴瑟准帝留下的神魂记忆,猛然醒了过来。
当宋平子醒过来,身体还依然保持着俯身的姿势,眼前的邬老自然已经死亡,身体早已经冰凉。
在邬老的身旁,天眼通浮在半空,一只看上去如同眼睛的器物,却有人一般的委屈眼神。他确实有些想不通,也委屈得不行,自己在琴瑟准帝面前怎么就成了一个外物了。
现在的它已经进不去宋平子的紫府。而他也不适合待在识海,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和自己的本体待在外面,无法根据宋平子的识海反应为宋平子窥视虚幻了。
宋平子有些歉意的看着天眼通,心中却是一阵的无奈,毕竟这是宋家老祖的善念留给他的,也是为自己今后消除虚幻最好的助力。
“天眼通,真是抱歉。”宋平子躬身一礼。从琴瑟准帝的记忆中,他也明白这些阵灵甚至器灵的来历,多半也是如同琴瑟准帝一般,无奈成为阵灵的,其原本也应该是修者的身份,所以多了一丝对他们的认识,也不再将其当作一个器物来对待。
“这不是你的错,我们之间就不需要这些了,不在你紫府中,有需要你一样的可以用得上我。”那只眼睛在空中翻了一个滚,然后变成一个纽扣大小吸附在了宋平子的袖口,看上去就像是劲装的纽扣。
宋平子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心中却是翻江倒海一般。
琴瑟准帝,一个久远的传奇般的人物,没想到今日却给他留下的太多财富知识,让他对于神界的认知多了许多,特别是丹道一途。在琴瑟准帝的传承和记忆中,宋平子学到了很多东西,单是一种名为“丹心指”的炼丹术就补齐了宋平子现在的炼丹需要平参策的协助这个短板。这种炼丹术非常神奇,能够将丹药的品质提升到超品级,是他知道的炼丹术中的最高境界了。
平参策又出现在他的识海中,仿佛也在吸收琴瑟准帝的记忆。业火安静的返回气海之中,再次感叹自己的“无用”。
至于留在紫府之中的种子到底有何用,暂时还不得而知,但那是汇聚了琴瑟的全部生机,应当如同当初的老山参的功效一般,只不过这种子可能在紫府中感受琴瑟准帝所说的混沌气息,会更加的不同。
这颗种子现在在他的紫府当中温养,和天眼通不一样,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或许就是他未来证道的契机。
正当宋平子看着眼前那四十九头尸魁,思量着琴瑟的话,那些尸魁却是齐齐的像是苏醒过来一般,宋平子这才能完全感知到自己的控制恢复了。也从这些尸魁的记忆中知道,鳯扈和那两个小队的人其实也在院内,不过是在东厢房中沉睡,如果不是尸魁的存在,宋平子也感受不到主厢房。
看来小院中的厢房也设置了隔绝阵法,但天眼通居然也没有看得出来,准帝毕竟还是准帝,天眼通的实力还是欠缺太多了。
收回四十九头尸魁,宋平子从主厢房出来,走到东厢房门口,打开房门,鳯扈和浪川、兴合两个小队的人忽然看见宋平子出现,惊喜中又有些意外。
“你们怎么样?”宋平子看似在问所有人,其实眼睛就只看着鳯扈。
“多谢宋丹师,我们还好,只是这看似简单的厢房,上下左右我们都找不到出去的路,甚至连这看山去最脆弱的窗棂我们也没能力破坏。”鳯扈的解释,让这两个小队的人全都沉默不语,这的确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走吧,先离开这里。”宋平子见鳯扈语气平淡,不似作假。也就没有多盘问,让大家跟他一起离开。
“邬老呢?”鳯扈忽然问道。
“邬老已经归西。”宋平子叹息了一声。邬老看来并非是看门的老头,应该还是一个炼丹大师,可惜在琴瑟眼里也许太垃圾了。
宋平子带着鳯扈、龚刹和魏孔侑返回主厢房,冰凉的尸体显得格外瘆人,而宋平子这才注意到他离开这一会儿的时间,浸泡中的骨架居然全成了灰烬,一些压在锦袍上,一些已经掉落到了地上。
锦袍肯定无比珍贵,宋平子小心的将骨灰拂去,收进腰间的宝玉腰带中,三人都没有说话。
见三人毫不知情,宋平子也没打算解释,琴瑟准帝的好姐妹,现在可是大帝,少一些人知道才是最好的。
收好锦袍,他让龚刹和魏孔侑将邬老的尸体搬出来,自己在后院第一个小水池边搬开几块青石板,挖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凹坑,又返回主厢房,将那些散落的骨灰收集起来统统埋在了凹坑之中。
刚想重新盖上青石板,似乎又想起什么,跪地叩了三个响头,算是答谢琴瑟准帝,这才盖上了青石板。
带着众人走出琴瑟小院,宋平子回头看了一眼,带头径直向前,消失在大家眼前。
众人急忙带着邬老的尸体齐齐跟上,回到那个看似天然形成的石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