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朕倒要看看,究竟有多大。”
望着院外院内的双重守卫,秦狄面露不屑,口中冷哼一声,迈步走了进去。
屋内的格局按照大堂构造,陈设也极其简单。穿过前厅大堂,径直来到后面的小院。
沿着一条长廊,走了十几丈。长廊尽头,直通到另一间屋子。
把守在门口的侍卫见皇帝出现,轻轻将房门推开。
“这是监牢?”
秦狄皱眉,屋内空荡荡。除了汉军,再无任何人。
“陛下,这边请。”
杨世荣快步上前,走向房间一处角落。抬手在柱子一按,一块木板翘起。掀起木板,里面是一个旋转机关。
旋转两圈,秦狄就感觉脚下的地面开始轻轻颤抖,耳边传来隆隆的沉闷声。
隆隆声中,原本平整的墙面,缓缓打开。一条宽度一丈左右的道路,映入眼帘。青石铺垫的石阶,朝着地下延伸而去。
伪装成墙壁的石门打开,随行而来的兵士率先举着火把进入,沿着石阶依次站立。
“陛下,请。”
沿着石阶走了进来,沿着甬道拐过一个弯,下面变得宽敞起来。
十几根硕大的石柱林立在甬道两旁,承担着屋顶横梁的重量。若不是这里看起来古朴,秦狄甚至会以为这里是被遗弃的地铁站。构造太相似了,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没有现代化设施。
石柱后面,是一间间的牢房。里面关押的都是男人,虽然样子有些狼狈,但穿着打扮,已经充分表明了他们是皇家子弟的身份。
“越国皇室只有这些男人吗?”
秦狄粗略的扫了一眼,牢房内关押的人数似乎还不足百人。
杨世荣:“这一层关押的是越国皇室中的男丁,下面还有一层。关押的是皇后皇妃以及越国公主和一些其他皇室成员。”
“陛下,通往地下二层的路在这边。”
秦狄缓缓摇头,低语道:
“那些女人,朕就不看了,这里可有沙云傲的子嗣?”
杨世荣眼睛的余光看向皇帝身边的上官云锦,心领神会。
杨世荣:“这一点末将三人也想到了,今日午后特意与莫厝何奎两位将军,一同对他们的身份进行了核查,这些人都是生活在梁城的皇室贵胄,皇子皇孙及皇家旁支血脉。十几年前,沙云傲离开梁城时,举家搬迁,他的家人都在江阳城。”
闻听此言,秦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口中叹了口气。
“看来想找个可以拿捏沙云傲的人,不太容易。罢了,那就死马当做活马医,用沙良试试吧!”
“这些人怎么无人出声,都是哑巴?”
秦狄打量着监牢内的人,其中不少人都在怒视着自己,看那颜色,恨不得要将自己撕碎。奇怪的是,他们也只是怒视或仇视,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杨世荣:“呃…陛下恕罪。将他们挤压到此时,他们反抗激烈。属下与另外两位将军商议后,觉得有必要杀一儆百,震慑他们的嚣张气焰。私自做主,杀了其中六人。”
秦狄:“嗯,此事朕似乎听张琛说过,杀就杀了吧,这样也好,耳根子清净,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不是还有七百人吗?也都关在下面?”
杨世荣:“那些人关押在地下三层。”
秦狄:“呵!有点意思,沙哲该不会是将这座岛的地下都掏空了吧。”
秦狄不过是随口一说,却听杨世荣接言道:“陛下明鉴。这座监牢共分四层,其中一二三层为地牢,最后一层,乃是越国皇室的宝库。”
“宝库?可有什么奇珍异宝?”
“呵呵,说起来,末将也是第一次开眼啊。原以为郾城所获得的银钱珍宝数不胜数,看了沙哲的宝库后才知道,什么叫做小巫见大巫。”
“陛下若有兴致,末将可陪陛下到下面去看看。”
“奇珍异宝固然吸引人,也要分时机。天下太平时,朕或许会将心思转移到那些东西上,现在,朕的眼中只有天下。”
听他这样说,随行而来的众人不由一愣。心系天下太平,皇帝的胸襟,竟如此辽阔。
殊不知,这只是他们自己的想法。其实秦狄只是想说,整个天下都是老子的,奇珍异宝岂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陛下教诲,杨世荣自当铭记于心。”
“好了,不说这些了,关押在这里的七百人,都是什么些人?”
相对银钱,秦狄对于沙哲关押的人,有着更大的兴趣,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这些人的身份,都不简单。”
杨世荣面露凝重,脚下上前一步,凑到秦狄面前,声音压得很低。
“嘶...沙哲,果然是个狠人!”
得知这七百人的来历后,秦狄倒吸口气。
沉吟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眼眸中闪过寒意。
“上官云锦与葛尚留下,其他人全部退至外面等候。”
秦狄突然开口,杨世荣心中一惊,面露担忧。
“陛下,此地凶险,末将还是率人陪同陛下吧!”
“不必,你将前往三层的道路告诉葛尚,有他们二人保护朕即可。”
见皇帝态度坚决,杨世荣不再多言。将通往第三层的路线告诉葛尚后,率领众人退了出去。
葛尚在前引路,秦狄与上官云锦一前一后,来到监牢三层。
与上面相比,这里的构造看起来更结实一些。周围的墙壁,全部用巨大石块堆砌,脚下同样是青石铺地,石头的表面,明显经过人工打磨,极其平整。
关押人犯的牢房,是后来改建而成,明显的格格不入。与其说是地牢,倒不如说这里曾经是一座地下宫殿。
每一间牢房的门前,都挂着一盏油灯。灯光昏暗,但星星之光聚集在一起,还是将整个三层映亮。
以秦狄为首,三人缓步沿着道路向前走去。对于他们的突然到访,牢内的人只是轻轻扫过,甚至还有些人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沙哲死了?”
一声沙哑的声音响起,将秦狄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一个年迈的老者,蓬头垢面,苍白的双手紧紧抓着牢房的圆木,指甲弯曲,显得极其另类。
“你是新帝?”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深陷的眼窝内,两只眼睛紧紧盯着一丈开外的秦狄。
“何以见得?”
秦狄侧目,直视面前的老者,看相貌,似乎是个男人,但是听声音,又像是个老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