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正面与我大军交战,只知道做些偷鸡摸狗的行径。身为一国之君,靠着偷袭取胜,真乃恬不知耻的阴险狡诈之辈!”
祁钰的话语传入耳中,秦狄则像看傻子一样,打量着他。最终还是没忍住,大笑起来。
“你年龄大也就罢了,竟还厚颜无耻的说朕不敢与你正面交战。朕倒是想问问你,前夜是谁派骑兵偷袭朕的营地,昨夜又是谁亲率大军来偷袭?现在还敢恬不知耻的说朕偷袭你。”
“朕是万万没想到,你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啊!”
面对秦狄的嘲讽,祁钰当即就沉默了。愤怒之下,他忘记了一直都是自己在偷袭。
时至此刻,他终于明白了。昨日上午的一战,汉军看似溃败,其实是故意而为。其目的就是再向自己示弱,让自己误认为,汉军战力薄弱,他们不堪一击。
事到如今,也怨不得他人。要怪,就只能怪自己救子心切。犯了战场大忌,没有保持冷静头脑,这才疏忽了战场上的细节和对方早就设计好的阴谋。
“呵呵,好啊,好啊。老夫打了一辈子鹰,没想到最后却被鹰崽子啄瞎了眼。”
“老夫想知道,是哪位高人在为你出谋划策,可否见上一见,老夫也算输的心服口服。”
“对付你,还需要他人出谋划策?未免有些高看自己了吧!”秦狄眼中充满不屑,继续说道:“朕只不过将计就计,你就已经成为了阶下囚。”
“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不过是一个流亡在外多年的皇子,又是从何处习来的兵法?”
“你的问题还不少,这样吧,朕给你一个机会。归降于大汉,朕可饶你父子性命,如何?”
“哈哈哈,狗皇帝,想让老夫归降于你,痴心妄想!我祁家世代忠烈,绝非若贪生怕死之辈。要杀要剐就快点动手,老夫绝不皱一下眉头!”
面对秦狄的招揽,祁钰想都没想,果断拒绝。
招揽祁钰的念头,也是突然间在秦狄心中闪过。
对于祁钰究竟有多少能力,其实他并不在意。他所需要的,只是祁钰在越国的名望而已。只要祁钰归降大汉,以他在军中的声望,势必会影响一部分人。
祁钰的拒绝,似乎也在秦狄的意料之中。只能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到这一层,
“陛下,祁吺带到!”
锦衣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秦狄轻轻挥手,锦衣卫会意,将祁吺拉到祁钰面前。
看到自己儿子被带到面前,祁钰神情激动。祁吺看到自己的父亲,眼泪更是止不住的翻滚。口中支支吾吾,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时而点头,时而摇头。父子两人相见,皆是一副凄惨模样。
“吺儿,你受苦啦!”
祁钰强压心中悲愤,想要伸手去抚摸祁吺,双手却被身后的兵士死死按住。强挣扎几下,不过是徒劳一场。
“狗皇帝,有本事你冲老夫来,放了我儿子!”
祁钰突然扭头,双眼中布满血丝,怒视着秦狄,口中咆哮。
“唔...呜呜呜!”
听到祁钰的话,祁吺转身,对着秦狄便跪了下去,脑袋不断的叩在地上。由于下巴被煞白紧紧包裹着,根本张不开嘴,口中接连发出支支吾吾的怪声。
“吺儿,起来,不用求狗皇帝,老夫纵横半生,早就活够了,今日也算是战死沙场了!”
“朕没说要杀你啊!”秦狄看向祁钰,脸上露出诡笑。“来人啊,将祁吺拖下去,斩了!”
声音不大,却犹如一道惊雷,在祁钰耳边炸裂。
再看跪在地上的祁吺,像是个疯子一样,不断的在秦狄面前叩拜着,口中支支吾吾的声音,变得更加激烈。“起来!”
锦衣卫怒斥一声,拽着祁吺仅剩的那条胳膊,强行将他从地上拖拽起来。拉到距离皇帝二十步开外的位置,将他按在地上。
“将祁钰也带过去,让他也好看的清楚点。”
秦狄话音落下,兵士押着祁钰,来到祁吺面前,朝着的他后膝盖猛的一踹,祁钰与祁吺相对而跪。
“动手吧!”
见两人距离不足一米,秦狄低语一声,却转过身去,将秋炎轻轻搂入怀中。
“xiang...”
祁吺用尽浑身气力,口中发出一声惊呼。惊呼声未落,锦衣卫手中的利刀却落了下来。
“吺儿!”
祁吺人头落地,祁钰强挣扎着想要起身,口中长啸一声。尚有余温的鲜血,喷向祁钰的脸。
“这几日是不是没有给祁吺吃饭?朕怎么隐约听到他说香?”
范老微微蹙眉,看向身旁的锦衣卫。这种事情,他还真不知道。
“启奏陛下,每日两顿,不曾落下。”
“陛下,您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口中所说的会不会是归降的降字呢?”
听到秋炎的声音,秦狄微微低头,眼中多少还有些茫然之色。
“朕觉得炎儿说的有道理,既然想归降,他怎么早点不说,非要等到死到临头才说。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他,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呃...陛下可曾审问过他吗?”
秋炎的一句话,真就把秦狄问住了。
自从活捉祁吺后,便让人斩下了他的双耳,此后便一直被羁押。从安城到望月山,这么多天,似乎并没有派人审讯过他,也并未派人招降。下面的兵士,只是将他当做要犯,一路带了过来。
由于军医的包扎方式独特,像是给他的嘴巴上了一道禁锢,想张口说话,那是难如登天。下巴稍微用力,尚未结痂双耳伤口,犹如刀割般疼痛。就连吃饭咀嚼时,都会牵动伤口上的神经。
心如死灰的祁吺,一直都在等待秦狄的审问,甚至趁着换药的期间,不止一次的询问过军中大夫。
军中大夫本来就没几个,军中伤员又那么多,谁又有功夫顾得上他。
昨日看到父亲率兵来攻,祁吺心中看到了希望。没想到仅仅过了一日,父亲就与自己一样,成为了汉军的俘虏。希望破灭的同时,让他的求生欲也变得更加强烈。
这才有了他跪在地上,不停朝着秦狄叩头的一幕。其实他的本意,并不是在请求秦狄饶了他的父亲,只是单纯的想表达一下,自己愿意归降。
不过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人都已经凉了!
“狗皇帝,你杀吾儿,老夫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对于祁吺的死,祁钰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眼神中充满仇恨,怒视着秦狄。
“还敢骂人?对了,朕刚刚似乎说过,祁吺会死无葬身之地!”
秦狄似笑非笑的看向祁钰。
“将祁吺的尸身,扔入山中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