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榆中城挂出了免战牌。”
听到前方兵士的回禀,秦狄眯着眼睛,朝城门方向看去了过去。
“呵,免战?当真以为这是你的地盘,什么都是你说了算!卫队离京时携带的弩箭还有多少。”
秦狄嘴角闪过冷笑,向身边的张琛询问。
离京之时,弓弩只带了两百架。三千天子卫队,每人都随身携带了二十支弩箭。
弩箭长短与筷子相似,随身携带,还算方便。
进入越国后,安城围攻将军府时,弓弩第一次亮相。不能说弩箭毫无损耗,只能说一支都没少。
主要还是弩箭锻造的水准很高,射出后只需要捡回来,便可重复使用多次。
“启奏陛下,六万支弩箭,一支没少。”
得到张琛的回答,秦狄缓缓点头。短暂沉吟后,低语道:“六万支弩箭,插在那道城门上,会是什么画面?”
“呵呵,弓弩穿透力极大,六万支弩箭,足以射穿…陛下是想要强攻!”
张琛嘴里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反应了过来。
“豺狼虎豹!”
秦狄并未理会张琛,口中轻呼一声。
“末将在。”
四人翻身下马,快步来到皇帝近前。
“朕今晚要在榆中城内安歇。”
“末将领命。”
对于秦狄提出的要求,四人没有丝毫犹豫。领命后,当即开始部署。
“陛下,属下做什么?”
看到四人离开,葛尚有些不甘,小声询问。
“你?一会为越军收尸吧!”
仅仅一盏茶的功夫,豺狼虎豹将三千卫队集结到阵前,并对其做出相应调整。
“摆阵。”
随着豺的一声令下,由两千四百人卫队组成的盾兵,分成四队,每队六百人。
中间两队,将盾牌高举头顶,两侧的队伍用盾牌护住两侧。顿时一个由两千四百人组成的甬道,呈现在众人面前。
“嘶...这是你的主意?”
看到眼前极其震撼的一幕,秦狄忍不住侧目,看向张琛。
怪不得张琛刚才离去,远远就看到豺狼虎豹四人围着他,几人交头接耳。
“陛下,这样的盾阵防护,可谓是密不透风。虽不能抵挡骑兵冲击,若配合得当,阻挡羽箭,却是没有任何问题。”
卫队摆出的阵法,是张琛多年之前偶然所悟,第一次应用到实战中。对于具体效果如何,他也仅仅是凭空猜测。
“不错,确实是个好主意。”
秦狄夸赞他的同时,两百弩兵弓着身子,手持弓弩,钻入由盾牌组成的甬道内。弩兵之后,另有四百兵士也钻了进去。
“后面这些人为何连兵刃都不带?”
听到皇帝的询问,张琛解释道:
“陛下,这四百人的主要任务,是为弩兵传递弩箭。其次,他们还可作为盾兵预备役。盾阵第一次这样组合,若有人不慎负伤,他们可及时替换伤员,维持阵型不乱。”
秦狄恍然大悟,六万支弩箭分到三千卫队的身上,那确实没有多重。若是集中到一起,重量就难以估计了。
“前进!”
豺口中怒吼一声,得到将令的盾牌阵,顿时活了起来,朝着几百米外的城门,缓缓而去。
“他们这是要强行攻城?”
“不会吧?盾兵如何攻城?”“他们该不会是想用盾牌搭建一条云梯吧?”
“哈哈,若真是那样,他们就是送死来的!”
众人的议论声传入邹兆福耳中,只见他眼中也是极其困惑。
他亲眼目睹了汉军组建盾阵的整个过程,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汉军组建的这支盾兵,并没有攻城器械,甚至连长枪都没有。
城下的队伍距离越来越近,而城墙上的众人,没有一人能够看出他们的真正意图。反倒是嘲讽之声,越来越大。
“邹太守,现在看来,汉军的将帅只是有勇无谋,他们也不过如此。”
“却是如此,看来是我们多虑了。”
邹兆福缓缓抬手,捋了捋垂落在胸前的几缕胡须。
“命弓箭手放箭,本官倒要看看,他们被射成刺猬的模样。”
“太守有令,放箭。”
传令兵高呼一声,城墙上早已准备多时弓箭手,同时放箭。
“嗖嗖嗖...”
几百支羽箭,朝着城下的盾阵射出。
“铛铛铛...”
羽箭击打在盾牌上,发出凌乱的敲击声。
几轮攻击下来,盾牌成功抵挡住羽箭。由于角度问题,还是有几支羽箭从盾牌的缝隙中射入。万幸的是盾牌抵挡了羽箭的部分冲力,中箭者多为轻伤。
短暂慌乱后,盾阵很快恢复阵型。
看他们距离城门越来越近,邹兆福不慌反喜。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蛋,传令,准备滚木礌石。待到汉军进入攻击范围,即刻投掷。”
邹兆福的命令刚刚传下去,就见城下的盾牌阵,在距离城门三四十步的位置,停了下来。
这样的距离,绝对是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就是再多的滚木礌石,也无济于事。
“嘶...他们为何突然停滞不前了?”
“难道他们听到了邹太守的命令?”
“不能吧,距离如此远,难道他们还有顺风耳?”
正当他们议论之时,城下盾牌阵忽然打开一道豁口。随后以极快的速度向两侧扩散,紧接着一道盾墙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邹兆福面露困惑,嘴里的话音刚落,就见盾牌后面,突然闪出几十名汉军。
“嗖嗖嗖!”
不过三秒的功夫,弓弩上的五支弩箭被射出,朝着榆中城门飞速而去。
“放箭!”
待到城墙上的弓箭手射出羽箭时,汉军已经夺回到了盾牌后。
如此反复几次,当邹兆福再一次喊出放箭之时,只听耳边传来几个字:箭,没了。
城下的天子卫队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弩兵开始加快攻击速度。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城门上已经密密麻麻的扎满了弩箭,甚至连城门两侧的石墙,都碎裂了好几块。
“他们,该不会是想用箭射穿城门吧?”
听到属下的质疑,邹兆福放声大笑。
“哈哈哈,你想的太简单了。即便城门射满羽箭,也牢不可破。”
哪只他的话音刚落,便有城下守军快步冲到城墙上。
“太守大人,不好了,敌军的箭射穿了城门,已有八人阵亡。”
说话间,他双手呈上一支弩箭。箭头上的鲜红血迹,令邹兆福的眼眸中闪过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