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家有功于皇家,先帝在世时曾说过,不会过问王家私事。难道陛下想违背先帝旨意,落得个抗旨不遵的罪名?”
“先帝旨意?哼,朕问你,圣旨何在?”
秦狄冷笑,别说先帝驾崩,就算依旧在位,该收拾你还是一样收拾你。
“若拿的出圣旨还则罢了,若是拿不出,今日朕就治你个欺君之罪。”
王志远心中一紧,脑袋里不禁浮现出当日廖恒尸首分离的画面。
“那是先帝的亲口许诺!”
“拿不出圣旨,那便是欺君喽!”
“来人,拖出去,斩。”
闻言,有侍卫快步上前,一把架起王志远。
听到皇帝的话,王志远彻底怒了。
“我是门阀家主,我有功于大汉,你无权杀我。”
“暴君,你若敢杀我,势必会引来门阀讨伐,他们会连同藩王,一起反了你。”
“等等,先带回来。。”
秦狄出言阻拦,刚走到门口的侍卫,将王志远押到皇帝面前。
“朕觉得你说的话,似乎有几分道理。朕今日若真杀了你,恐怕真的会引起非议。”
见状,王志远以为是自己的话,说到了秦狄的心坎上,脸上闪过一抹张狂笑意。
“皇帝,只要你放了我,我王家今后还会支持你秦家坐帝位,如何!”
秦狄缓缓摇头,伸手握住了侍卫的腰刀。
“当啷”一声,腰刀出鞘。
秦狄盯着明晃晃的钢刀,慢慢转身。
“朕说过,帮你报仇,现在机会来了。”
盯着面前递来的腰刀,王博的心开始颤抖起来。
“机会,只有一次。”
见他迟迟不动,秦狄缓缓开口。
王博眼睛看看王志远,最后目光还是停在了腰刀。
手抬起,握住刀柄的那一刻,深吸口气。
“你…你要做什么,我是家主,是你的长辈,难道你要做忤逆之事。”
“王博,你当真以为杀了我,你能成为家主。”
“王博,杀了我你一样要死,他要的是王家的家业。”
眼看王博一步步的朝自己走来,越来越近。
王志远慌了。
“王博,我养育你多年,供你吃喝,供你银钱,你却要做大逆不道之事,必会招来千古骂名。”
面对王志远的怒斥,王博仰天大笑。
“哈哈哈,养育之恩?你还有脸与我提养育之恩。可笑!这份家业,本就属于我这一脉。”
“二十年前,你为了谋夺家主,纵火焚烧我父母。”
“十四年前,大庭广众之下,是你活生生将我兄长打死。”
“二十余年我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为他们报仇雪恨。”
“今日,你欠我的,我都要拿回来。”
言罢,王博仰天长啸。
“爹,娘,大哥,博儿苦熬二十余载,今日就为你们报仇雪恨。”
“王博,你敢…”
王志远的话音未落,只见王博快步上前。
手中腰刀,直接捅入王志远的腹部。
“噗”的一声轻响,腰刀已经没入了他的体内。
“啊!畜牲。”
王志远无意识的发出一声呐喊,眼睛不可思议的瞪着面前的人。
王博面目狰狞,双眼瞪的比王志远还要大,握住刀柄的手微微颤抖。
“你去死吧!”
只听他大吼一声,手紧紧握住刀柄,将腰刀抽出后,再次狠狠的刺了进去。
一下,两下,三下。
秦狄皱眉,实在有些看不过去了,努努嘴。
侍卫将浑身血迹的王博拉开,秦狄探头向前看去。
王志远的双眼睁的浑圆,腹部直接被扎出一个洞,五脏六腑也变得血肉模糊,鲜血更是流了一地。
“哕…哕…”
见此情形,秦狄只觉得头皮发麻,胃里一阵翻涌,干呕起来。
死人,见过几个了。烂成这样的死人,迄今为止,还是第一次见到。
“速传御医。”
看到皇帝干呕,随行太监变得慌乱起来。
“不必。”
秦狄极力克制胃里的翻江倒海,接过随行太监送来的茶水。
喝了几口茶水,缓缓起身,深吸口气。
王博瘫坐在地上,一副魂不守舍的痴呆模样。
“将尸体抬出去,赶紧清扫一下。”
少顷,尸体被搭出,地面血迹也被清扫。
只有王博,还像是个傻子一样,继续瘫坐在原地。
“这什么情况?”
见他一动不动,秦狄忍不住向范老询问。
“应该是被吓到了。”
范老上前,忽然挥掌,打在他的后背。
“咳咳咳…”
伴随着一阵咳嗽声,王博回过神来。
看着已经清扫干净的地面,顺势跪在地上。
“爹,娘,大哥,你们看到了吗?博儿手刃王志远,博儿为你们报仇了!”
紧接着,王博狠狠的在地上叩了几个头,像是在叩拜他们的亡魂。
从地上站起来,王博看向身后的秦狄,缓步上前。
“你真的的皇帝?”
这一刻,秦狄彻底顿悟了。
王博的脑子,确实有问题。
“是不是皇帝,重要吗?人,你已经杀了。仇,已经报了。”
“多谢陛下成全。”
王博跪倒在地,深深一拜。
“起来吧,朕会派人与你一同回王家,助你坐上家主之位。”
“陛下放心,王博心愿已了,答应陛下的事情,绝不会失言。”
“好了,下去换身衣服,去王家吧。”
范老将人安排好后,王博便被侍卫带着离开了皇宫。
“将另外五位家主请到此地。”
有太监去传令,秦狄悠闲的坐在了石凳上。
没多大功夫,五人就被带了过来。
这些人虽然是单独关押,但也都是一墙之隔。
所以这里发生的一切,即便没看到,却也听了个大概。
尤其是王志远死尸被抬出去的时候,他们看的真真切切。
“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五人并排而立,行跪拜礼。
“平身!赐坐。”
秦狄挥手示意,平身二字的咬音,略重。
太监搬来五把椅子,众家主回头,却战战兢兢,谁也不敢坐。
“赐坐。”
秦狄面带笑意的看向五位家主,胳膊慢慢抬起,掌心朝下,轻轻呼扇几下,做出个落座的手势。
几位家主,面露难色。
椅子的高度,本就高出石凳。
坐下。身为臣子,怎能坐的比皇帝还高。
大逆不道,死。
不坐。抗旨不遵,落的个公然抗旨的罪名。
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陛下,臣下这几日身体不适,求陛下还是让臣下站着吧。”
何云鹏看看身后的椅子,满脸悲催。
“怎么?何家主是在埋怨朕没有好好招待你吧!你们呢?难道全都身体不适了?”
秦狄沉声询问。
“陛下,臣下有一事上奏。”
娄家家主娄怀安上前一步,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