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狄起身,苏雨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认识他的这些天,压根就没听他念过一句话,看过一页书。
不仅如此,更是满嘴胡言乱语,说些令人听不懂的话。
苏雨晴的心思,秦狄是一点都不知道,自顾自的摇摇头,缓缓开口。
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
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念完嘴里的诗,秦狄愣了愣神,怎么如此安静,难道被打脸了?
脸上顿时感觉到一阵火辣,慢慢转过身,这才发现,众人正在静悄悄的盯着自己。
“我,念完了!”
“好诗,好诗,想不到这位公子竟深藏不露,一鸣惊人。”
柴公子率先反应过来,双手高举,深施一礼。
“这首诗通过列锦的表现手法把烟村、人家、亭台、鲜花等景象排列在一起,构成一幅田园风光图。好诗,确实是好诗。”
“何止,这首诗创造出一种淡雅的意境,表达出诗人对大自然的喜爱与赞美之情。”
“声、义、画得到了很好的融合。好一幅乡村美景,仿佛亲临其境。”
“生动而含蓄,自然而贴切。”
“顿觉跌君多姿,妙趣横生。”
耳边传来众人的议论,秦狄饶有兴致的走到刘公子面前。
“怎么样?现在是你下楼,还是我看你下楼。”
“哼,你不过是听了我的诗,才从我的思路上写出此首诗,这算什么本事。”
刘公子有些不服,故作镇定的掩饰眼中慌乱。
自己怎么说也是太子门人,能够获得太子青睐,全靠自己的真才实学。
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败给一个籍籍无名之辈。
眼睛无意瞥向窗外,看到一位老母正在送别要远行的孩子,当即灵机一动。
“你看窗外即将分别的那对母子,今日我们就以母慈子孝为题,各自作诗一首,不知你敢不敢应战。”
“就你,还让我应战?就是赢了你也不光彩啊。”
秦狄轻蔑的扫了他一眼,看到他腰间悬挂的玉佩,似乎还值点钱,嘴角闪过一阵坏笑。
“不如这样吧,我们添点彩头。我若赢了,你腰间的玉佩归我,如何?”
“哼,口气倒不小,你若输了,又当如何?”
刘公子顺势扯下腰间玉佩,放在桌上,用行动答应了秦狄的要求。
“随你喽。”
秦狄上下看看,自己身上除了这身衣服,就是怀里的银票,那可是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怎么能当赌注呢。
“好,你若输了,就给在座诸位,每人磕上一个响头。”
“一言为定,不过...这次还是我先来吧,我怕你耍无赖,说我抄你的诗。”
“公子请。”
未等刘公子回答,作为主持人的柴公子直接应允,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秦狄转身,看向窗外远行的男子,脑袋里快速运作,关于母慈子孝的诗,都有什么呢?
几息的功夫,秦狄的脑袋里就寻找到了合适的答案。
故作高姿态的迈步向窗前走去,沉吟道: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这首《游子吟》,是唐代诗人孟郊创作的一首五言诗。
妥妥的一首母爱颂歌。通过回忆一个看似平常的临行前缝衣的场景,凸显并歌颂了母爱的伟大与无私。
更能凸显诗人对母爱的感激以及对母亲深深的爱与尊敬之情。
此诗情感真挚自然,虽无藻绘与雕饰,然而清新流畅,淳朴素淡的语言中蕴含着浓郁醇美的诗味,千百年来广为传诵。
按照刘公子之前那首诗的水平做参考,这首《游子吟》,足以将他踩在脚下,用力摩擦再摩擦,摩擦起电都没问题。
众人无不震惊,心里全都涌现出一个想法。
“人,不可貌相。”
秦狄见对方迟迟不语,轻挑眉头,缓言道:
“刘公子,你该不会,也有一首这样的诗吧?不过没关系,我不会说你抄袭!”
秦狄突然双手一挥,对着在坐的才子才女深施一礼,直言道:
“诗词歌赋,本就是用来传递表达情感。我个人觉得,抄袭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写出的诗,能否值得他人来借鉴。”
“作为文人,更应胸襟辽阔,海纳百川。力求书写出他人可以借鉴的诗句,而并非将目光停留在诗作是否被抄袭,被借鉴的肤浅虚名上。”
“说的好。试问古往今来,能有几人有如此胸怀。吾辈之中,公子真乃楷模,在下佩服。”
说话之人起身,对着秦狄深施一礼。
“公子真乃当今大才,在下凭衣着断人,深感惭愧。”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府邸何在,他日小女子定当上门求教。”
听到悦耳之声,秦狄当即看了过去。
见对方有几分姿色,当即说道:“在下秦狄,诸位若是想与在下讨论诗词歌赋,秦某随时欢迎。”
“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先欣赏刘公子的大作吧!”
目光看向刘公子,眼神中充满挑衅。
此时的刘公子早已没了先前那股嚣张,原以为对方是个书童,护院。正好借此时机,在众多才女前出出风头。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额头涌出的白毛汗慢慢汇集,在脸上滑过,最后沿着下巴滴落。
“刘公子?该你了!”
秦狄等了一会,见他一言不发,整个人傻站在原地,忍不住友情提示。
“啊!我…我在想。”
刘公子抬手拭去脸上汗滴,极力掩饰着心中慌乱,脚下不断来回踱步。
见他此番模样,秦狄也不再催促。随手从桌上抓起一把瓜子,悠闲嗑了起来。
不远处的苏雨晴脸色再次变得阴沉起来,刚刚因为两首诗而改变的看法,直接被秦狄手里的一把瓜子,打回原形。
“粗鄙。”
苏雨晴低语一声,没好气的瞪了秦狄一眼。
苏雨晴的想法和眼神,秦狄全然不知。
此时的他,正在专心致志的研究,桌上这块玉佩,能换多少银子。
手里瓜子吃完,秦狄忍不住皱眉。
这孙子溜达多久了?他也不嫌累,小爷都站累了。
秦狄活动活动四肢,装作为难的样子,看向柴公子。
“不然这场比赛,还是算我输吧。我忽然想到和娘子还有事情要去办,就不等他惊世骇俗的大作了。”
“这…时间确实有些久。”
柴公子转头看向刘公子,其实着急的不仅仅是秦狄。
现场在坐诸位,除了他自己,都挺着急的,毕竟都快过了两柱香的时间了。
“不知刘公子的诗作可有头绪?按照以往比赛规则。一柱香为限,刘公子显然已经超出许久。”
“再给我点时间,马上就想到了。”
“刘公子,那你慢慢想,这块玉佩,我就先替你收着了。”
秦狄直接将玉佩装了起来,对着众人一挥手。
“诸位,秦某还有事,先行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