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穗穗一直冷眼关注着这边的情况,当马宝库看过来的时候,她很快就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
她侧目,目光对视到一起的那一刹那,她从马宝库的眼神里看出了埋怨和愤怒。
马宝库不理解她很正常。
对此她并不想解释什么,因为她并不需要让所有人都理解她。
同情仇人就是对自己心狠,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圣母白莲花。
如果马宝库知道她不仅看起来漠视生命,而且她心里还叫嚣着死了才好。
一个下黄泉,一个进监狱,刘柱和王寡妇配得上这样的结局。
这时,老刘婆子突然凑近,对她说。
“穗穗你看,我大儿子说打就打,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大儿子对她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他这么打她是帮你出气呢,你看我大儿子对你多好。”
老刘婆子讨好地跟她说完,一转身就变了一张脸,扯着脖子大声教唆,“对,大儿子,使劲打,再使劲点儿,要不她不长记性?让她瞎咧咧,啥都往外说,还敢骂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儿子的厉害,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咧咧。”
老刘婆子向来这样,都快出人命了还不怕事儿大,鼓励儿子打媳妇儿,站在一旁说风凉话。
就好像打儿媳就能证明她儿子厉害似的,这是什么三观?
而且老刘婆子本身也是一个被打的媳妇,这难道就是自己淋过雨也想把别人的伞撕碎?看见别人挨打她心里舒服?
真是搞不懂老刘婆子这种变态的心理。
像老刘婆子这样的娘,估计也只能教育出像刘柱这样的坏种。
一大家子极品中的极品,真是醉了。
果然,刘柱被鼓励之后打的更来劲了。
他在王寡妇快被掐死前,松开了对方的脖子,然后挥动拳头狠狠地打在王寡妇身上和脸上。
一拳接一拳,每一拳都用了全力。
孟穗穗看着王寡妇脖子上的银项链,那是王寡妇被宠爱过的证据,可如今看起来却格外讽刺。
谁摊上刘柱这样的男人都是一场劫数,却偏偏有王寡妇这样不知死活的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主动贴上去。
这样自轻自贱的女人可悲可恨,不值得人同情。
这时,身后传来男人的吼声。
“住手!”
众人回头,看见村长王海江和王自强一前一后跑过来。
王海江看见刘柱把王寡妇按在地上打,此时王寡妇已经像死了一样,鼻孔流血,脸肿的像猪头,而且丝毫没有反抗的迹象。
完了,可千万别出人命啊。
他毫不犹豫冲上去拉架,边拉架边说。
“快停手,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刘柱!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快停手,我让你停手啊。。”
他这个老头子再怎么说也没有刘柱力气大,刘柱疯起来根本不听他的话,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拉不开。
情急之下,他扭脸愤怒地吼了一句。
“老刘头,老刘婆子,你们都瞎了吗?孩子们打成这样,你还不赶紧的拉架?”
老刘头蹙眉上前:“拉,我们倒是想拉,带着孩子混起来,我们老两口子不是拉不开嘛。”
老刘婆子这才扭着身子上前,假模假式地拉了一把,用手碰了碰刘柱的胳膊说。
“行了大儿子,别打了,再打下去村长该生气了。”
这一大家子明显是在演戏给他看。
王海江气得不行,他也不想管,但他是村干部,不能不管。
于是他点名让周达和王自强帮忙拉架。
村长发话了,周达和王自强没办法只能上去把刘柱拉开。
王海江怕刘柱一冲动再动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个地方。
“你俩先把刘柱拽那边去。”
交代完之后,他低头问王寡妇。
“你感觉怎么样?用不用去医院?”
王寡妇已经被打得没力气了。
不知道是不是肋骨断了,她一喘气身上就疼。
事到如今,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
刘柱已经坏到骨子里了,和这样的男人纠缠在一起,被打死只是早晚的问题。
她在那些得了便宜的男人眼里不过是个放荡的女人罢了,没有人会真的珍惜她,更多的只是逢场作戏。
那些男人爱她的时候对她甜言蜜语,不爱她的时候她就是那个随时可以被丢弃的臭抹布。
要不是村长来得及时,她可能现在已经被打死了。
她今天幸运躲过一劫,没有被打死,可如果下次她没有这么幸运呢?
怪不得老人都说,做人要讲究良心,不能做坏事,人在做,天在看,做了坏事要遭报应。
她之前不信,可如今这报应终究还是来了。
村里的所有人都恨不得她去死,如今也只有眼前的村干部会管她,会问她用不用去医院了。
她也想去医院,可是她没钱。
她摇头说,“不用,你把我扶起来就行,我歇会儿。”
王海江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在倒在地上的树上。
看着她的惨样,不放心地问。
“你真没事儿?”
见王寡妇摇头,王海江叹了口气,扶着树站起来,朝刘柱走去。
此时,老刘婆子正在刘柱身边嘘寒问暖。
“儿子,打的累不累?手疼吗?”
老刘婆子说,“大儿子,这一次可是你跟大儿媳和好的好机会,现在她那么有钱,和好之后她的钱都是你的,一会儿千万别和犯浑,跟她说说好话,我看她今天格外好说话,没准儿你说一会儿就能跟她回家过好日子了,装你还不会吗?等你把她哄好了,到时候你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你的好日子那不就来了吗?”
这一家人真不要脸。
都离婚了还想着花人家的钱。
王海江无意听到这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老刘头他们注意到他,赶紧闭嘴。
王海江走了过去,头疼地教育道。
“好好的,怎么又打起来了?今天又是因为啥呀?刘柱,不是我说你,你这才刚拘留完出来,就又想进去了?你跟我说说你到底咋想的?”
刘柱晃悠着腿说,“没事儿,她不敢,她已经被我打服了,之前我不是也总打孟穗穗吗?你看她啥时候敢报警了?后来那是因为我偷东西她才报警。”
刘柱边分析边边王寡妇的方向看了一眼,嗤笑一声说,“你看她被我打的那熊样,站都站不起来了,都这样了能不服我吗?再说了打媳妇儿这不是正常事儿吗?要是她敢报警说我打她,下次我下手更狠。”
王海江不赞同,蹙眉道,“你不能这么说,打人肯定是不对的,打谁都不行,就算她是你媳妇儿,你也不能打她,再说了……”
另一边,孟穗穗问三女儿,“所有东西都搬到拖拉机上了吗?”
孟有容点头。
孟穗穗说,“那好,你去叫上你二姐,现在就去车上待着等我,顺便跟司机说一声,咱们大约五分钟之后走,让他把车准备好,等我上车咱们马上就走,别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