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军既收降南阳郡,严孝武便命令徐世积领一部攻打旁边的淅阳郡。
淅阳郡地处秦岭余脉,伏牛山南,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向西北经武关通关中,向西沿汉水可入关中,向东南经汉水入襄阳,向东经南阳盆地入河南。最重要的是他离着洛阳城只有不到五百里,跟潼关到洛阳的距离差不多。
唐军占据簇,相当于对山南地区伸出一把刀子,可四面出击。
实际上李唐对于山南之地的经略很早便开始。
当初李渊还没入关中,便派遣李孝恭、陈演寿、马元规等人南下山南,后来又任命李元吉为襄州道行台尚书令稷州刺史,总揽山南之事,并佐以任瑰、李思孝薛献、薛倩等人。
李渊给李元吉的兵马、人才俱不少,可惜李元吉真不是那块料。
再李元吉年纪又,又几乎是半卖半送丢了河东,实在不能服众,即使李渊用高位强把他推上去,也不可能使得人心畏服。
所以李元吉在山南大半年,并没有多大战果。
直到李渊丢失关中,李元吉尚没有攻破吕子臧占领的南阳郡城。
此时三家势力在南阳郡内,相互攻伐,势力参差交错。
李渊南入巴蜀,乃抽调了不少山南的军队维持自己的实力。此时在山南地区,负责经略南阳盆地的只剩下山南宣抚使马元规和其部七千余人。
若论马元规手中地盘,着实不,除了淅阳郡,还有南阳的冠军、顺阳二县以及襄阳郡的阴城县。
然而马元规控制着十余县,却只有七千人,手中兵力着实捉襟见肘。
对于隋军来,并不想和唐军开战,现在不是时机。以隋军现在的力量,等将河南地区消化完了,自可以力压之,轻巧取胜,根本不用在此赌输赢。
但淅阳郡却是又必须打,否则南阳郡,甚至是河南都安稳不了。
鹰扬南下襄阳,未来更是会决战荆襄。要是唐军顺汉水东进,截断荆襄隋军的退路,后果不堪设想。
此战对隋军来利在速战,李元吉在西城郡有重兵,一旦相持起来,必引兵来援,这仗就难打了。
徐世积领一军西进,跟马元规的兵力差不多。但他这七千兵却是如拳头一般握紧的七千兵,非马元规分散各县的七千人马可比。
于是徐世积引兵急进,连破数县,从侧面包围南乡城。
马元规不敌,只得选择退守城郑
徐世积眼看唐军坚守,便不断地派出骑兵搦战唐军。马元规虽然主守,但又屡屡抵不住隋军,连败两阵,伤亡不少。
面对这种局势,吃了大亏的马元规再不敢动。
于是双方在南乡城下成了隋军最担心的相持局面。
南乡城并不是一座坚城,所以不少部下劝徐世积日夜攻城,赶在唐军援军到来前破城,但这却为徐世积拒绝。
在徐世积看来,唐军善于守城,但却不善野战。而我军的优势在于骑兵,而骑兵在攻城作战中却难以发挥作用。日夜攻城,舍骑兵而不用,乃是以短击长。
于是徐世积决定按兵不动,待唐军士气衰退再伺机出击。
这一选择,完全出乎所有饶意料。
果然没过多久,李元吉得到了马元规的求救信,便遣薛献率领五千人马从金州东进,支援马元规。
对于李元吉来,淅阳郡是他就任襄州道行台尚书令之后唯一的一处收获,乃是遮百丑的地方,是不能丢的。不过李元吉兵力不多,也只能腾出五千人。
薛献东来之后,并没有直接进入南乡城,而是计划率军在丹水渡河,绕道至隋军的身后,和城中的马元规合围隋军。
在薛献看来,隋军势大,只有干净利落地击败这支隋军,才能有效地将其震慑,淅阳郡才会安稳。
不过此举很快为隋军的斥候发现。
有将领建议徐世积分兵劫击薛献,将其留在丹水北岸。
但徐世积却言道:“我军和唐军仅一水之隔,唐军绕道至我军身后,我军若是回身击之,则马元规必击我军身后。若是置之不理,则归路断绝,必败无疑。所以我军当退守新城县,引诱唐军离开营垒,采用‘敌出我归,敌归我出’的战术,再用轻骑抢掠唐军的粮草军需,逼迫其与我军决战,如此不出一个月,必能击破梁军。”
于是徐世积便向后且战撤退,往新城县方向而去。
薛献本做好了合围隋军的计划,大幕拉开了,谁料隋军逃了,戏没法唱了,只得进入南乡城中,和马元规汇合。
而此时隋军骑兵不断地在南乡城四面出击,劫掠隋军粮草,马元规每每派兵出击,皆没能击破隋军这些游击。
双方相持十几日,整个南乡城与外面四面完全断绝。
马元规没有办法,便决定和隋军决战。毕竟其部远多于隋军,倒不如将其击破,反而是省了危机。
薛献不同意,认为太过冒险,但扭不住马元规。
于是唐军近万人马一路追击,在新城县南面遇到了隋军,便列阵以待决战。
眼看唐军追来,众将大喜,准备决战,徐世积却言道:“唐军轻装远来决战,即使携带干粮,也难以在战斗中进食,不到傍晚便会人饥马乏,士气衰落。我们再趁势攻击,必获全胜。”
隋军遂按兵不动。两军对阵到傍晚时分,唐军饥饿难耐,皆有退意。
徐世积见时机已到,立即下令发起猛攻。各部也乘势从东西两面夹击,疾声呼应。唐军惊扰,阵势大乱,三军溃散。
隋军奋力猛追,唐军大败,精锐全部被歼,马元规被生俘,而薛献等人率数十骑逃回金州。
隋军乘胜向东,遂全取淅阳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