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出现的突然。
萧如月循声看去,就见一位身穿灰色布衣的老者负手立在墙根,一双光芒锐利的眼睛正盯着她看。
那人若说是老者,他的确是满头银发,但他的脸瞧着却像是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老者又谈不上,顶多算是长者。
她定神和那长者对上了视线,徐徐递去一抹笑容,“阁下是?”
那长者从墙根走出来,负着手却调皮地笑道,“你猜猜我老头子是什么人。”
萧如月忍俊不禁,敢情是个老顽童。
“老先生,这后园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来的,不知道老先生你从何而来呀?”银临一面护着萧如月,一面戒备地看着他,同时不忘了查看四周,但这园子里除了这长者之外,便只有她们三人了。
这人出现得蹊跷,她不得不防。
就连绿衣也是一脸的警惕,生怕这长者会突然扑过来对她家娘娘不利。
“银临,无妨的。”萧如月笑着对银临道,并将她拉到了身后。
能出现在这行馆中的,要么是能够躲过宇文赫所有耳目的高手,要不就是他请来的客人。
前者力量太强大,真要做点什么她反抗也无用,后者来者是客,她是主人,并不需要反抗警惕。
“小丫头不怕我老头子是飞檐走壁的宵小毛贼么?”
萧如月摇摇头道,“先生鹤发青颜,步履轻健,必是个练武之人并且是个中翘楚无疑,但我瞧您气定神闲神态自若,也不像是不请自来的之辈,不知先生贵姓大名,如何称呼?”
“老头子免贵姓谢,是来看我那不争气的徒儿的。”长者豪气地说道,“不过有一样小丫头你说的不对,我就是不请自来的,那臭小子还不知道我来了。”
这位老先生口中不争气的徒弟,会是谁?难不成是唐敬之?
“可老先生您也不是翻墙进来的不是么?”萧如月好笑道,向他施了一礼,“来者是客,谢先生还是前厅奉茶吧。”
言下之意是,客人在后园晃悠委实不妥。
谢老先生斜眼睨了萧如月一眼,目光落在她明显隆起的腹部,“丫头,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
“好。”
“娘娘……”银临和绿衣都是一副戒备的模样,绿衣更是拉住她的手不让走,小声道,“娘娘别去,那个人是好是坏也不知道……”
“放心吧,要害我也不会到这儿来。”萧如月冲她们笑笑,吩咐她们不许跟,便与那位姓谢的先生一道走到了廊下。
“你就是那臭小子的宝贝疙瘩媳妇,对吧?”
萧如月刚过来,那位谢老先生便扔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萧如月一愣,“难道谢先生的徒弟,是……宇文赫?!”
难道说,他就是宇文赫鲜少提及的神秘师父。
“嗯。”谢老先生像是早就猜到了她会这么惊讶,若无其事点了个头。
“丫头,按理说我是平民,按君臣之礼,你是东陵的公主,我是东陵臣民,理应向你跪拜行礼,但按辈分来说,那臭小子是我的徒儿,你是他媳妇,也要跟他一样,喊我一声师父才行。”
萧如月有些反应不过来,震惊程度不比在鞑靼看见国师府被炸时轻多少。
眼前这位,便是那个她久闻其名却未曾谋面的宇文赫的师父!
萧如月到底见过世面之人,很快便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随之向谢老先生行了一礼,“久仰师尊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不过,他说他是东陵臣民,这位先生原来却不是大夏之人么?
“你这丫头倒是改口改的快,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老头子摆你公主和皇后的架子呢。”谢老半开玩笑道。
萧如月不禁失笑,“师尊说笑了,公主也好皇后也罢,不过都是些虚名,您既是长辈,晚辈怎好在你面前摆什么架子。再者说了,他能拜您为师就证明您老有过人之处,就冲着这份过人之处,晚辈也得有个晚辈的模样。师尊若是不嫌弃,就像我家中长辈一般唤我月儿或者月丫头吧。”
“可老夫怎么听说,咱们东陵嫁到西夏的公主闺名单一个敏字?”谢老微微扬了眉头,对此表现出若有似无的怀疑。
不愧是隐世高人,只是一个称呼便要揪出来这背后的许多事么。
或者说,他是有备而来。
看穿这一点,萧如月也就淡然了,“您老既然是宇文赫的师尊,想必多少也知道他的事情。具体的,月儿不便详细相告,您老若是觉得别扭,唤我敏儿也可,说到底只是一个称呼罢了。”
“丫头你倒是豁达。”谢老扶着颌下的白须,越发柔和的目光里写了欣赏两个字。
“那个臭小子可有与你提过我老头子的事情?”
萧如月摇头,“月儿只知君上有个高深莫测的师父,但未曾听他提起过。”
宇文赫似乎是有意隐瞒他师尊的事情的,从来绝口不提,像是有所机会。
如今见着这位非同一般的谢老,她倒是有些明白。
想来,这位老先生根本不愿意宇文赫对他人提起他的事情,或者说,师门有严令,饶是宇文赫这般的身份,也是要尊师重道三缄其口的。
谢老听她这么说,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算那臭小子言而有信,他要是敢将老夫的事情四处去说,我非要拔了他的舌头不可!”
萧如月瞬间脑补了一下宇文赫被拔舌头的场面,忍不住打了个颤。
太残暴太血腥了。
她忍不住嘀咕道,“宇文赫要是没了舌头,可能不太好看,而且他那种巧舌如簧的人要是没了舌头是不是会很无趣,您要不换个方式?”
她这模样生生把谢老给逗笑了,“你这丫头可真有意思,我老头子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给人求情的,那臭小子娶了你,也不全是坏事。”
萧如月微微一笑,“师尊过奖了。”
还颇有小骄傲。
谢老把她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都给打量了一遍,左看看右看看,活生生像是集市上挑萝卜青菜,必须看看新不新鲜那样。
萧如月被他老人家看得有些发毛,但又觉得好笑。
过了一会儿,谢老似乎是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了,低声念叨着:“臭小子还真是不骗我,这丫头果真不一样。”
“您说什么?”萧如月他的声音太小,根本没听清。
“没什么。”谢老稍稍板起脸,正色道,“我还不想见他,这一趟也不是来见他的,你可别告诉他我来过。”
萧如月不明所以,但还是答了声好。
谢老顿了顿,又说道,“你替我告诉他,别以为见了我一面就可以将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了,老头子的气没那么容易消。记住了,一定要把我老头子的话带到。”
说完就走了。
萧如月想叫住他,奈何这位老先生腿脚太快,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墙角了。
“谢老,您人是走了,可您交待的话怎么办?你交待了两件事,我是办哪一件好?”
不要告诉宇文赫说他来过,那第二句话显然就不能转达了。
若是转达了第二句,显然第一句就不可能做到了。
这位谢老还真是难为人。
萧如月无奈摇摇头。
当时在鞑靼国师府里,听那些黑衣人还提过什么剑圣和银霜剑,宇文赫口中拢共就这么一位师父,他应该就是剑圣了吧。
方才她原本想当面请教,不过见这位谢老似乎很忌讳别人提起他的事情,她也就作罢了,当面提问忌讳的事情,委实不太礼貌。
不知怎地,她总觉得这个人有些面善,像是在某个地方见过还是怎地,但这一时却是想不起来。
不过,这也不打紧。
她思来想去,这谢老专门跑一趟,不是来见宇文赫的,难不成是来见她的?
就冲着方才那一番打量和试探,她也有理由这般怀疑。
多年不见的徒儿娶了媳妇儿,所以身为师父的他特意前来看看么?
这倒也是人之常情。
银临和绿衣等得脖子都长了,良久不见娘娘回来,正着急得想着要不是去唤人手来帮忙时,便瞧见萧如月独自一人走回来。
“娘娘,那位谢老先生呢?”
萧如月说:“走了。”
“走了?”银临和绿衣异口同声,绿衣又惊异道,“怎么就走了?怎么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呢?”
萧如月好笑地道:“本宫不会拳脚,又是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哪里拦得住会飞檐走壁的人。”
“那娘娘方才说这位谢先生不是翻墙进来的,也就是说他是客人了?可怎么从未见过?”
“自然是有人带他来的。”萧如月眸光深沉,若有所思,“行馆戒备虽严,却也没到不让陌生人随着行馆中人进出的地步。”
“谁?”
萧如月眼底闪过笑意,却没答她,径自道,“回去吧。”
这谢老来了一趟,她已经没了走走的兴致了。
“顺便跟本宫说说这几日都发生了些什么。”
银临和绿衣脸上不约而同都喜色,心想着:娘娘终于开窍了!
银临随即朗声道:“是!”
那个啥,网站不是改版了么?然后改版了之后我好多东西都看不明白,还没摸清楚,正在努力适应中,所以错过了很多的消息,凉歌深感可能错过了一个亿。
关于结局的问题,凉歌真的有在努力写了,因为不想草草了结,所以可能拖的事情比较长,但凉歌也希望大家看这个故事到最后不是很生气的说,前面写的挺好后面怎么就烂尾了呢,这不是白白浪费了大家的精力和金钱。
总之,这本书的完结于凉歌而言是成长,我也希望于诸位而言能有一个圆满的交待,希望这是一个值得从头到尾都投入感情去认真对待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