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灵老祖的复眼里闪烁骇人的光芒，他的沉默给小丫头带来的压力完全超出了预期。

即便双方隔着万水千山，她依旧能够清晰的体会到其中恐怖，这让她情不自禁的有些发怵，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词汇涌入了脑海，“十二阶掌控者！”

当然作为一个演技派，她早就达到了喜怒不行于色的境界，只是在圣灵老祖露出气势的瞬间，不屑的抬了抬眼皮。

然后就再也没正眼看过对方，甚至上下眼皮都开始互相打架了，她仍然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这让自诩精通微表情分析和心跳变化的圣灵老祖彻底失去了用武之地，小丫头的习以为常的表情，已经不留痕迹的暗示了他很多有用的信息。

首先，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见到十二阶掌控者，这侧面验证了袁洪的存在。其次，那种忌惮中待着一丝不屑一顾的表情，让袁洪老祖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她至少已经与十二阶掌控者级别的存在交过手，虽然没沾到什么便宜，却也没有吃大亏，所以她才敢有底气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你们的底限是什么？”

“凡境丹药限量供应，玄境丹药随缘供应，除此以外，炼丹报酬由我们自行决定。”小丫头直接将所有人幻想都打回了现实。

“我们这是盟友之间的谈判，希望你们能拿出诚意！”圣灵老祖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长的说道。

“诚意都是相互的？如果联盟想把鹅们变成全天候运转的炼丹机器，那鹅们也只有另谋出路了。”小丫头打着哈欠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娲皇阁下，万事留一面，日后好相见。背靠大树的确相当不错，可您就这么确信这棵大树不会遭遇天灾人祸而灰飞烟灭吗？”

“貌似还真没想过，凭借老家伙贪生怕死的本性，你们这辈子怕是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偷偷告诉您，老家伙实在太稳重了，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轻易涉险。即便是鹅都只见过他一面，当时对方还带着反精神探测装备，整个人都处于朦胧的半隐藏状态。”

“您大概并不清楚，一个连面对比自己低两个阶位的小家伙，都要全副武装的奇葩，会是何等让人无奈。”

“所以鹅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即便占据压倒性优势，老家伙也绝不会以真面目示人，这是本性使然，相信您应该听说过那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小丫头眉头皱作一团，脸上的表情嫉妒扭曲，仿佛回忆起了某些令她黯然神伤的场景，身体都被气的有些发抖。

听着小丫头的描述，连圣灵老祖等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们还是太低估这个类人猿一族老族长的求生欲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将袁洪的威胁等级上升到了一个全新水平。毫无疑问，从今往后，一个震古烁今的名字，将在两大联盟内流传开来，主要原因并不他有多么强大，而是他有多么无耻。

“凡境丹药无限制供应，玄境丹药批量供应！”眼见小丫头软硬不吃，并主动抛出了一个足以令他们寝食难安的消息，圣灵老祖等人有些不耐烦了。

“凡境丹药批量供应，玄境丹药定量供应，这是鹅们的底线。”小丫头摊开双手，表示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既然这个问题没法谈了，那么你总得在报酬方面做点补偿！”圣灵老祖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可以！”小丫头答应的很干脆，因为她很清楚谈判的艺术就是有得有失。

“每份凡境原材料兑换一份同阶丹药，两份玄境原材料兑换一份同阶丹药！”

“您这也太黑了！”

“你们之前可是占了便宜的。”

小丫头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虽然她的确年轻，却绝对不傻，这样明显的不平等协议，她脑子进水了才会同意。

“你待如何？”

“前者三兑一，后者十兑一。”认识到这场谈判注定是漫天要价与坐地还钱的相互妥协之后，小丫头眯着眼睛继续狮子大开口。

两边空气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两位谈判核心透过虚拟投影，死死的盯着对方的眼睛，仿佛要用目光将对方千刀万剐。

“我们各退一步，前者一兑一，后者暂时三对一，若日后你们的炼制成功率飙升，则后者降为二比一。”

“如此甚好！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小丫头掰了掰自己的手指头，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一副智商不高的模样，让圣灵老祖都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妥协的太早了。

他原以为寸步不让的小丫头是货真价实的同道中人，却没想到自己天天打雁，有朝一日会被雁啄了眼睛，后者貌似只是在虚张声势。

接着转念又一想，某人除了年龄不大以外，行为举止似乎并无异常，所以刚才的表现极有可能是在故意消费他的好心情，这么一想圣灵老祖等人的心里顿时舒服多了，只是心底隐约还是有个声音在低声喃语：“你这就是在自欺欺人。”

关键性问题解决，两人随便恭维了几句，就干脆利索的切断的传讯水晶球的通信。

“老祖，您怎么看？”

“不是个老狐狸，就是披着狐狸皮的玩具，我更希望是后者。”

“要不派遣泽格卫全天候监视这位的行踪，只要有问题迟早会路出马脚。”

“你是觉得她手里的消防斧不够锋利，还是嫌弃其玄灵气的强度太低？”

“除了十阶以上的玄境强者，剩下的不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抵抗三角联盟的入侵，玄境强者可是核心，更何况在这场关乎族群生死存亡的对抗中我们本来就处于劣势，抽调哪一个都不合适。”

“万一被对方发现，势必会将他们推到我们的对立面，这对联盟的凝聚力将是史无前例的重大打击，实在有些得不偿失啊！”

“您的意思是将他们供起来？”

“正相反，我要你专门组建一只力量，潜伏其势力范围的边缘，360度无死角的进行警戒，确保他们不会与三角联盟建立联系。”

“我们这两大联盟决出胜负之日，就是踏平东部玉山之时，跟我玩战略威慑，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勇气。”

“明白！”

另一边，切断联系之后，小丫头也在衡量自己的得失，却发现自己仿佛只是沾到了莫大的便宜，而没有付出太多代价，这让她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实际上各怀鬼胎的双方，都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他们都认为自己完全掌握了局面，谋划比对方更高一筹，绝对无愧自己老千层饼用户的称号。

然而他们都犯了一个共同的问题，那就是太小瞧对方了，实际上能够走到他们玄境，机缘当然很重要，可实力却更重要。

大家的智力水平并没有天然的鸿沟，只要能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欲望，没有任何个体能够轻而易举的坑到其他个体。

圣灵老祖一方的问题在于，他们不清楚女娲石炼丹的逆天效率，小丫头的问题在于，她看不清前者只是为了稳住他们的战略考量。

到此为止整件事唯一的赢家大概只剩下第五，通过这场苦肉计，在外界看来他已经死透了。换而言之，从今往后，第五可以名正言顺的换个低调一点的身份，继续他浑水摸鱼的伟大理想了。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小丫头将会取代他成为两大联盟的聚焦点，当然正所谓有得便有失，丹药贸易的丰厚回报，肯定也将助推其实力的进步。

与此同时第五依靠传讯水晶球与三贱客分别建立了联系，最终在铂金山脉碰面，对于看起来有些狼狈的第五，他们三个甚至有些错愕。

“第五，这啥情况？你啥时候喜欢上角色扮演了？”段辰犯贱的语气还是那么想让人打他一顿。

“被小娲童鞋演了！”第五尝试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三贱客却敏锐的察觉到了问题并不简单，众所周知越重要的事情越简短。

当然当面提问他们是肯定不敢的，只能靠自己的凭空想象来无中生有，捏造一个逻辑近乎完美的曲折故事。

“慕枫等人没事吧？”

“放心，我们三个安全他们肯定就没事，只不过可能是因为担心你，所以每天都忧心忡忡的，这我们也控制不了。”

“没事就好，我这次来目的就是准备将他们带回去。”

“来都来了，总得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宜。”

“正事要紧，你们三个最近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现在可是末世，哪里有绝对的风平浪静？”刁白苦笑着感叹了一句。

“嗯哼？此话怎讲？”

“您不知道，最近异族经常发动偷袭，所以大家连觉都睡不踏实。”段辰和刁白一脸的幽怨。

“我比他俩还要麻烦，遇到了传说中难民潮，大量的人族幸存者，我们也不好痛下杀手，目前已经被严重拖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