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三章 疑虑(中)(1 / 1)

庶女攻略 吱吱 1828 字 7个月前

第六百一十三章

疑虑(中)

时间还有点早,丫鬟、婆子摆弄着茶皿,搬着花草,有条不紊地记着,两个管事模样的人则陪着白总管在那里查看。见十一娘进来,丫鬟、婆子纷纷福身,白总管上前给十一娘行礼,两个管事忙低头躬身避到了小厅外。

“这两天你辛苦了!”十一娘笑着和白总管打着招呼。

“这是我分内之事。”白总管笑着,给谨哥和诜哥儿行了礼,亲切地道,“六少爷和七少爷这么早就起来了!”

谨哥儿乖巧地依在十一娘身边:“娘说过,今天二嫂要给诸位长辈敬茶,要早点起来。”

诜哥儿则道:“六哥说,我们要早点来,到时候可以多得几个红包!”

白总管一愣,的有道理。”

十一娘没有做声,笑容微敛。

谨哥儿越大,歪道理越多。偏偏大家都认为这是孩子的童言童语,或是觉得有趣一笑而过,或是不以为意顺着他的意思来。却不知道什么事都是从细微处开始的。家里这么多人,从上到下的宠着,她总不能一个一个地去沟通说服,让别人接受她的观点——她说的嘶声力竭,别人说不定还以为她小题大做。

她还是把谨哥儿带在身边的好。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和观点也可以及时纠正,积跬成步,总不至于太离谱才是。

思忖间,就看见儿子瞪了诜哥儿一眼。

诜哥儿立刻捂了嘴巴,又忍不住大声对白总管辩道:“我们不是为了银子,我们是为了给伯母、婶婶们请安!”

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白总管强忍着,还是笑出声来,却见十一娘脸上只有淡淡的笑意,忙敛了笑容,说了声“七少爷说的是”,然后脸『色』一正,恭敬地问十一娘:“夫人,您看这屋里的陈设还有没有什么添减的地方?我也好让管事们布置布置。”

布置喜堂是有讲究的,别说是十一娘了,就是白总管也未必敢说自己懂。这些事都是由熟知礼仪的祠堂管事负责。

十一娘知道他这是在转移话题,正好她也不想说这些,笑着把小厅打量了一番,和白总管说了些场面上的话,宋妈妈过来禀道:“五夫人陪着南京那边的三位『奶』『奶』往这边来了。”

她迎了出去,刚说两句话,三夫人带着儿子、媳『妇』来了。

大家见了礼,说说笑笑进了小厅。

黄夫人、五娘、七娘等人陆陆续续到了。

众人有和十一娘打招呼,有互相问候叙着旧的,也有逗着孩子们玩的。

小厅里热热闹闹,笑语喧阗。

徐氏兄弟陪周士铮、永昌侯世子黄子琪、罗振兴、余怡清、朱安平、邵仲然等进来,女眷带着孩子避了西边,礼宾进来请大家按长幼、尊卑坐下,徐嗣谕带着新娘子进来给大家敬茶磕头。

担任全福人的黄三『奶』『奶』就把徐嗣谕和项氏领到徐令宜夫妻面前。

拜天地的时候蒙着盖头,进了新房十一娘是婆婆不便于观礼,此时不由仔细地打量项氏。

她已经长成个大姑娘了,身材高挑,穿了大红纻丝百鸟朝凤的褙,细条却曲线玲珑。白皙的圆脸,眼角眉梢带着掩也掩不住的羞怯。

十一娘笑着接了她的茶,送了九十九两的赤金头的见面礼,然后给了一张九百九十九两银票的红包。

项氏红着脸磕了头。

周夫人在一旁“扑哧”一声掩嘴而笑。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她忙道:“没事,没事。”又道,“我是想着四夫人都娶媳『妇』了,我们家的媳『妇』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她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大家不由仔细打量起十一娘来。

或许是因为要做婆婆,与平常雍容华贵中总有透着点别具特『色』的穿着打扮不同,她今天穿着大红刻丝双喜纹的褙子,梳着圆髻,戴了赤金的首饰,显得循规蹈矩、绳趋尺步。可一双眼睛却璀璨夺目,如画龙点晴般,让她整个人都鲜亮起来,透着几分空灵的清丽。比神『色』恭敬地站在她面前的项氏看上去还要年轻两、三岁。顿时让人生出笑意来。

可这个场合,谁又好意思去调侃这对婆媳『妇』,虽然勉强忍着笑,可脸上到底『露』出几份怪异的表情来。

十一娘心里暗暗奇怪,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项氏则在心里打着鼓,回忆着从进门到现在的一举一动,想不出自己哪里有失礼之举。

两个各自思商,可该完成的礼节还是一丝不苟地完成了。

黄三『奶』『奶』带着两个新人去东边男宾那边认了一圈亲戚后,到了西边。

成亲是姑爷、舅爷坐头席。认亲的时候也是从姑『奶』『奶』和舅『奶』『奶』开始的。

因罗大『奶』『奶』和罗四『奶』『奶』都不在燕京,新人先去给罗三『奶』『奶』磕了头,又因为徐家这一辈的女儿是皇后,不是普通的姑『奶』『奶』,赐赏之前就派人送来了,新人向着东边磕了三个头,由十一娘把皇后赐的一对碧玉如意送给了新人。

屋里就热闹起来。

宏大『奶』『奶』拉着三夫人手说要看三夫人的,三夫人挤兑着宏大『奶』『奶』说远道的是客,客人先请。宏大『奶』『奶』就携了项氏的手打趣道:“你可看清楚了,这个一点也不吃亏的,就是你三伯母。”然后拿出一对扭丝赤金手镯,一枚镶碧玺石赤金鬓花给项氏做了见面礼,笑着对三夫人道,“我们可就看你的了!”

做为远房的亲戚,这礼有点贵重。别说刚进门『摸』不清情况的项氏,就是知道五夫人要敲三夫人的十一娘都有点惊讶,更别提三夫人,笑容立刻变得有些僵硬。

项氏偷偷地打量着十一娘的神『色』,见十一娘笑着端坐在那里,这才上前接了见面礼交给了身边的丫鬟,上前给宏大『奶』『奶』磕头。

一旁的方氏看着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她一早就提醒丈夫,让丈夫委婉地跟婆婆说一声。徐嗣谕虽然是庶子,却是长子,是徐令宜第一次娶媳『妇』,以徐令宜春风化雨的『性』子,一些从前受过他恩惠的人都会借了这个机会来还礼,场面不会比以后做为世子的徐嗣谆大,可也不会太寒酸。让婆婆多准备些见面礼,免得妯娌们起哄,到时候准备不足,让人笑话。

可看这样子,婆婆只怕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她悄悄招了金氏,低声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她,让金氏把她头上的一对镶南珠的花簪取下来:“只有把这个悄悄递给婆婆,暂时先应付过去再说。”

金氏看着那南珠个个指甲盖大小,流光异彩,不由替方氏心痛起来:“大嫂,你这珠花多少银子?要不我们一人一半。”

“不用了!”婆婆三天两头和她过招,方氏只盼着金氏能袖手旁观,笑着调侃道,“下次要是再遇到这种情况,拔你的好了!”

金氏笑起来。

不免联想要是真的再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不能再让方氏给婆婆填窟窿。可她的首饰都是娘亲怕她陪嫁少了,嫁过来被人瞧不起,专门请人打造的。就这样送人,她心里怎么舍得!

想着,就有些埋怨婆婆。

每次都小里小气的,最后还不是她们这些做媳『妇』的帮着圆场。回头也不见婆婆把子东西补给她们。说起来,这和用媳『妇』的嫁妆有什么区别!

待看到婆婆真的拿方氏的珠簪应了景,她心里更觉得气闷。

回娘家送年节礼的时候的时候不免向母亲抱怨。

金太太也是行伍之家的姑娘,小的时候在卫所长大,从小跟着哥哥们骑马『射』箭,像男儿的『性』子,后来丈夫管着集市上的事,来来往往都是些市井『妇』人,行事更泼辣。听自家闺女这么一说,眉『毛』立刻竖了起来:“你把你的东西捂好了,你大嫂要做贤德之人,让她做去。你婆婆要是敢打你的主意,你别正面和你婆婆起冲突,立刻去告诉太夫人。你可别忘了,你的婚事可是太夫人做的主。”

金氏有些踌躇:“大嫂待我一向不错。前几天婆婆问我身上怎么还没有动静,大嫂还帮我说了话的。我这样翻脸不认人……”

金太太听着,立刻勾起了惆怅事:“你怎么还没有怀上?姑爷待你好不好?”

“好!”金氏红了脸,“婆婆要把身边的一个丫鬟放到我屋里来,相公都没要,还被婆婆打了好几下呢!”说着,『露』出心痛的表情来。

金太太听了却气不打一处来:“她这是个什么婆婆,竟然管起媳『妇』房里的事来。”骂归骂,还是有点心虚,想了想,捧了小女儿的脸,道:“还是你聪明,知道和你大嫂拧成一股绳。我看,就这样,以后有什么事,你就听你大嫂的。至于那珠簪,你就折了银子给你大嫂。”然后仔细问了问方氏珠簪的模样。

金氏得了母亲的支持,不疑有他,有些夸大地将那珠簪品相怎样好告诉了母亲。在家里玩了半天,欢欢喜喜回了三井胡同,秤了银子去了方氏屋里不提。

金太太送走女儿就换了身衣裳给燕京各大银楼留话,请掌柜的帮着打一副一模一样的珠簪。即是过年的时候,又不是新珠上市的季节,金太太把珠簪的品相又夸大了几分,一时哪里有。不免要细细地问,金太太就把三夫人如何如何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到了开春,燕京一些官吏的太太都听说了这件事。三夫人想着法子克扣媳『妇』嫁妆的事就渐渐传开了。等三夫人从自己娘家嫂嫂的口里知道,气得咬牙切齿,觉得方氏假惺惺,当日给珠簪自己就是为了陷害自己,把这帐记到了方氏的头上,看着方氏就先生三分闲气,偏偏方氏规行矩步,任她如何挑衅,也不出一点错。她更觉得方氏面如菩萨,心如蛇蝎,没几日就气得卧病在床。

这都是后话。

徐嗣谕夫妻第二天一大早行了庙见礼,吃了项奕嘉送来的元饭,就去了项家。

十一娘这才有空把这些日子的事梳理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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