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小糯宝便眨巴了下眼睛,朝姜丰泽和萧兰衣看了过去。
这二人立马心领神会,都一拍巴掌,便要告诉青玄个重要情报。
此番窃北大举来犯,定是蓄谋已久,这不必说。
而巧的是,先前同青泉村里正来往的,那些所谓的渤城渔贩,也正是窃北国人假扮。
这两者之间,用脚趾豆猜都知道,肯定是有着密切关系。
好在,姜丰泽他们早有察觉,已经派人盯紧了青泉村那边,这些天来,陆扣下了好几个假渔贩子。
就等着最后一击收网了。
姜丰泽快速说明一番,又告诉青玄,“青泉村那边,我们盯着多时,发觉不仅是那里正,还有几个同村的村民,都和那假渔贩子有来往,只怕这些人都大有问题。”
而萧兰衣抱臂点头,补充道,“不过我们担心会打草惊蛇,便没有去动青泉村人,只是先巧借名目,抓了几个假渔贩子在辽东营内,又让衙门那边帮忙,下令限制城中渔贩乱窜,免得他们同党作乱。”
得知云城竟然还有此事,青玄神色微惊,又不由大松口气。
“若说窃北国人故意装成渔贩,只怕他们可不是普通的窃北百姓,应当是窃北国的暗探无疑!”
“多亏着你们早早发现,又限了他们出行,不管他们有何目的,肯定都实施不得。”
暗探这个猜想,其实姜丰泽和萧兰衣,先前也是有过。
不过直到出了长白城这件事,他们得知了窃北国的狼子野心,这才能确定下来。
青玄觉得这可是个利好消息。
眼下对于窃北,他们所知情报甚少,要是能够撬开这些暗探的嘴巴,那就定能有助战况。
于是青玄拜托姜丰泽,请辽东营在云城这边,务必帮忙搜捕余下的窃北暗探。
“暗探训练有素,嘴巴甚严,这些人既是数目众多,那便一一严刑拷打,软硬兼施,肯定有一两个能开口的。”青玄拱手道。
他又急声保证,“此番若是能得你们助力,那对长白城的战况也是极重要的,日后我定会禀告国公爷,让其为你们请功!”
此事就算不说,姜丰泽和萧兰衣也会帮忙。
何况,把青泉村里正牵扯出来的事情,彻查个清楚,原本就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至于请功不请功,他们倒不甚在乎,身为辽东营的人,若是连这点小事都不为百姓做,那便也不配再拿佩刀了。
众人定下此事,青玄便赶忙骑上快步,要先去长白城,等着与国师大人会和了。
从云城到长白城,这一路上,少不了要一日的路程。
冯氏拿上两个白面馒头,揣进青玄怀里,又帮他把水囊灌满,全家才目送他离去。
小糯宝想着那国师的事,回到炕上后,却撅着小屁股,趴在枕头上,说什么都欢实不起来。
白软的小脸蛋上,还是头一回露出哀伤,连她自己也说不上缘由,全家也不敢打扰。
姜丰泽和萧兰衣顾不上在家多待,这就赶往青泉村,下令彻底收网,把那里正和几个都有嫌疑的村民,都一并带走审问!
北地出了战乱,这于百姓们而言,可是个天大的惊雷。
打量着此事还未传开,姜家也不想多嘴徒增恐慌,毕竟农户们就快秋收,可是经不起吓。
于是冯氏思虑再三,便只告诉了村长和老李头几个,她图的自然也不是闲聊,而是想让村长提醒乡亲,近来都不要到处乱走。
毕竟这世道不太平了。
这几位年岁大的爷叔,都很知道轻重,听后虽然惊得不行,不过倒也很快稳住,不会往外乱传。
至于那青泉村里正,为何要勾结窃北暗探,此事对于姜家人而言,一直都是个谜案。
“这青泉村发家早,是三十多年前,不知怎的那里正突然要做织布行当,这便带着全村富了起来。”冯氏坐在炕沿嘀咕,“这日子过得稳当当的,咋会和那外贼勾搭上,也不知他们图的是啥。”
姜丰年倚门寻思,“按理说,应当不是被银钱迷了心窍,可除此之外,还能有啥啊。”
此事不仅姜家人想不通,大柳村就没人能想得通,村长他们几个提前通了气的,都等着丰泽从辽东营那边,快快传消息回来呢。
而自打收网之后,青泉村里正和那几个假渔贩子,原本还硬着性子,死活不肯招认。
直到萧兰衣请教了将门出身的祖母,学会了几样油煎铁烙的酷刑,那青泉村里正和几个村民,被收拾得死去活来后,才终于扛不住能招则招了。
得知真相之后,姜丰泽震惊极了,就连脊背都跟着发凉。
等他把消息带回村里时,村长头一个蹦跶起来,手里的烟斗差点砸了。
“你说啥?青泉村里正竟然不是咱南纪国人,而是那狗娘养的窃北国人?!”村长不可思议地瞪大眼。
姜丰泽绷紧唇角,凝眉沉声道,“不光他一个,青泉村还有几个年岁大的村民,也同他一样,都是几十年前窃北和咱最后一场血战时,留下来的……遗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