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舜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衣物，又问了一遍“江殊，为什么我的衣服…会在你枕头底下……”

凌舜还是没听见回答。

又不信邪的，问了一句。

“是，是我哪儿看错了吗？”

“没看错。”沉默了良久，江殊才开口。

声音完全没有歉意，反倒含着几分笑意。

“真不好意思，原本怕吓着哥哥，没想到……还是让哥哥发现了。”

凌舜整个人愣了一下。

“的确，根本没扔，特意收藏在枕头底下的。怎么了，吓到哥哥了？”江殊看着凌舜呆滞的反应，又扬了一下唇。

收藏？

凌舜一时间被震惊的甚至说不出来话。

以前，以前凌舜最多以为江殊和那些纨绔一样，除了贪玩，到也没什么。

可……

“你…你…收藏它干什么？”凌舜来说话都结巴了，战战兢兢的问道。

问完之后，凌舜偷偷抬眼，看了一眼视频里的江殊。

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正饶有兴致的盯着他。

“哥哥都脸红了，还问我收藏来做什么？”江殊没正面回答。

“而且我都救哥哥的命了，收藏两件贴身衣物怎么了？”

“你——”

凌舜一时间被噎的说不出来话。

不会的。

江殊应该不是这种人。

怎么会拥有这种完全超出正常人的爱好了。

“太过分了。”

最终凌舜还是颤抖着手，挂断了电话，没再和他说话。

冲击力太大了。

比起生气，脑子里更多的是一片空白。

凌舜突然想到，江殊每次和他说……贴身衣物没有穿第二次的必要，不用清洗，扔了就行。

可那些换下来未曾清洗的衣物的去向呢？

凌舜不敢多想。

最终凌舜还是把家居服交给何姨，让她给江殊带去，自己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的时候，凌舜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今天发生的事儿。

冲击力一件比一件大。

先是在医院的时候，扶江殊上厕所，再是回到家，意外发现这幅场景。

凌舜骂不出口。

毕竟要说变．态，他自己可没比江殊高尚到哪儿去。

那个时候要不是衣服厚，能掩饰尴尬，现在会不会被直接赶出去都是一会事儿。

见着实在是睡不着，凌舜还是吃了点儿止痛药，喝了些助眠的冲剂，才算陷入沉睡。

．

次日凌舜还是起的很早，收拾收拾准备去上学。

虽然医生说了这几天要静养。

但功课的紧张程度，并没有给凌舜静养的机会。

走到学校的时候，整个人还是头昏脑涨的。

上完前两节课之后，李泽他们几个才打着哈欠从教室后门走了进来。

第三节课是语文课，最后十分钟，老师身体不太舒服，让大家自习。

凌舜感觉到后面有人拍了拍他。

“怎么了？”

“凌哥，待会儿一起去医院吗？”

李泽说完之后眼巴巴的看着他，一副恳求的样子。

“昨天江哥说了，说你是他哥哥，以前冒犯了真是不好意思。”

凌舜：“……”

昨天的事情…凌舜说实话不太知道该怎么面对。

“我不去。”

“别啊。我开车带你去好不好？”

“我真的不去。”

“快月考了，我好好复习。”

“哥，你不去的话这次月考江哥就不帮我了。求求您了，去一趟好不好？”

凌舜：“……”

“您中午想吃什么？我现在逃课去买，然后去趟医院好不好？”

凌舜垂头。

昨天的事情，见面太尴尬。

凌舜想了一晚上，思量着自己没多久就成年了，到时候就可以搬出去，自己租一个小一点的房子。

李泽见劝不动，又偷偷瞥了一眼手机上的消息。

“江哥说他妈妈也在医院，想和你谈谈话。”

凌舜一怔。

林阿姨也在的话，不去是未免太过任性了。

“我去。”凌舜赶忙改口。

“去就行去就行。”李泽这才舒了口气。

“对了李泽，”凌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江殊有女朋友吗？”

“怎么，谁又想当我们嫂子？”

凌舜顿了一下，顺口编道，“大概吧，隔壁班有人让我问的……”

“上一个刚分没多久，现在暂时没有。不过劝那些小姑娘死死心，江哥不喜欢那种纯的好学生，课都不敢逃，又不好带出去玩儿也玩不开，带坏人家还耽误人家高考。”

“之前和我们一起玩的还有一个，看上个年级前十的大学霸，追到手了之后腻歪了一段儿时间，他又不想哄嫌烦了。但那姑娘原本家境就不太行，和这男的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愁钱，天天纸醉金迷的，成绩一落千丈。分了之后本来能考保送也没考上，钱也没钱，接受不了这个落差……”李泽说完之后耸了耸肩。

“好，我知道了。”

有过前女友，而且听起来不止一个…说明江殊和他并不是一种人。

想到这儿凌舜倒是稍微放松了不少。

“还有，江殊平时很喜欢和你们…有肢体接触吗？”

“肢体接触？”李泽被这个问题问的有点懵。

“没，没什么。”凌舜赶忙转了过去。

．

放学之后，凌舜被李泽逮着送去了医院。

敲门之后，凌舜便走了进去。

江殊见此赶紧放下了手机，“哥哥来了？”

“林阿姨呢？”

“不在。”江殊即刻回答道，“是我找你的。”

“你……”凌舜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骗了。

但走也不是，江殊现在一身伤，都是因为他。

“我要是不把哥哥骗过来，哥哥怕是连见我都不愿意？”

凌舜垂下了头。

的确，见面太尴尬了。

“现在我在哥哥心里，就是个畜．生，是个变．态，对不对？”江殊见凌舜不说话，又一次开口道。

“不是的，你很好。”“能救我的人，不会是那么不堪的。”凌舜回答的很冷静。

听到这个回答，江殊怔了一下。

“我就是不明白…今天问了李泽，他说你有过女朋友，和我不是一类人，为什么……”

“要听实话吗？”

“嗯。”凌舜点头。

“我喜欢哥哥身上的气味。”

江殊毫不避讳的说道。

“换句话说，我的嗅觉会比很多人敏．感，而且从小到大，遇见喜欢的气味都会收藏起来。有可能是一块儿布料，或者是一张纸再或者是别的什么，也有可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我以前有段时间，特别喜欢闻橡胶燃烧的味道。”

“哥哥换下来的衣服，有我喜欢的气味。衬衫上的气味不喜欢，所以当时就让何姨洗了还给你。”

凌舜听到这个解释，绷紧的身躯顿时缓和了不少。

如果只喜欢气味的话……

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真，真的吗？”

“真的。”江殊看着他有几分相信的意思，“不然哥哥以为是什么？”

单纯的让你想好好的欺负。

欺负之后再去给予疼．爱。

凌舜没接话。

喜欢气味而已…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只是这次碰巧喜欢的奇怪了一点。

凌舜努力说服自己，尽可能去接受一下。

“不说这个了，医生让你好好休息，为什么要去学校？”

“我之前学习已经落下不少了，耽误不起。而且身体也没什么大问题，上学还是可以的。”

“落下了找个家教补一下就行了，身体重要。”“要是不在家好好休息，就在医院躺一会儿。今天听说了，上课的时候哥哥是不是一直在吃止痛药？”

“嗯。”凌舜没有否认。

“过来。”江殊见他承认了，有些不耐烦的敲了敲手指，示意凌舜过来。

凌舜只敢挪近了一点。

没想到江殊直接伸出手，拽了他一把。

脸紧紧地贴着胸膛。

隔着衣料，和坚实的肌肉。

仿佛还是能感受到炽．热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

“我的手臂有伤。乱动的话可能就得拜托医生重新缝合了。”察觉到凌舜有挣扎的迹象，江殊及时提醒。

凌舜僵持着，没敢乱动。

倏地，颈窝上凑过来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鼻息。

肆意的嗅着颈窝里的气息。

“好喜欢哥哥身上的气味。”

能感觉到，对方的头，又埋得深了一些。

“真的好好闻。”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像是有细微电流，从耳根子传遍全身。

凌舜知道对方只是单纯为了满足嗅觉。

但在他听起来…心跳却是止不住加快。

“在医院这种地方，只能嗅一嗅身上的气息解解馋…要是在家就好了。”

在家岂不是……

凌舜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出。

昨天晚上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炽焰，现在又有余烬复燃的意思。

“陪我躺一会儿好不好？”江殊继续请求道。

“不好。”凌舜说完之后，赶忙准备从怀里挣脱。

然而大抵是用力过猛。

只见江殊突然蹙眉。

凌舜顿时就不敢动了。

这么一不动，就被直接按倒了。

以温热的胸膛为枕。

凌舜连动都不敢动。

“话说…哥哥内心还真是和这纯良无辜的脸，不太一样。”

凌舜怔了一下，顿时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

心跳几近骤停。

“昨天哥哥扶我去洗手间的时候，看着我的时候，是不是…嗯？”

“没别的意思。只是刚才忘记说了，喜欢哥哥身上的气味只是我所有癖.好中的…冰山一角。”

“所以好奇哥哥现在对我的态度，怕万一以后的某一天，无意了解到这些东西…会疏远我。”

“昨天没有。”凌舜否认的尽可能笃定。

尽可能的往旁边躲闪了一下。

“是吗…那现在也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