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战,竟然是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众人中,巴桑却是最关心雷战之人。当日听说他们叔侄忽然不告而别,曾亲自去了雷战家里察看。只是,院子里的那些打斗痕迹,早被巴纳德派人清理了,老巴桑并无所获。心头虽说有些疑惑,但最终也只是以为,雷战真的是因为落选而灰心,和叔叔拉比一起走了。今日突然见雷战现身,又挟着这种骇人的威势而来,老巴桑心中一时间,又是激动又是惊疑,便抢先急急的问了出来。
雷战目中闪过一片森寒,双眼死死盯着巴纳德,嘴角处绽出一丝苦涩至极的笑容,淡淡的道:“巴桑爷爷,我叔叔死了,就是死在这位巴纳德家主手中。他父子因为当日出丑,却来迁怒于我们,当晚便派出他们家的供奉袁波,与巴斯托一起带人上门围攻,将我叔叔当场打死。要不是小侄跑的快,只怕如今也早已是一具白骨了。”
巴桑听的震惊,面色越来越黑,等雷战说完,蓦然回头对巴纳德怒道:“巴纳德,你竟然做出这种事儿来!”
巴纳德面无表情,目中闪着目测的光芒,冷冷的道:“巴桑老哥儿,他不过是一面之词,凭什么你就来质问我?哼,要是村长大人不愿相助,任凭一个外来人欺辱我们村人,大可自己离开就是,也不用找这些借口了。”
巴桑一窒,心中惊疑不定,正在此时,忽然一个冷到了骨髓的声音传来:“家主大人,那是不是我爹爹也不是你杀的?我们所有人都冤枉了你啊?嘿嘿,各位叔伯长老,你们都是有身份的人,难道也和他一样,自己做了却不敢承认吗?当日你们灭我一家时何等的威风,怎么今日却做起了缩头乌龟了?”
随着声音,但见雷战身后渐渐止息的尘土中,走出一个娇俏的身影。玉面悲愤,秀眉含煞,缓缓走到雷战身边站住,双眸射出无尽的恨意,瞪着奥佛尔家的几人。
哥特等人见到霍芷茵出现,齐齐面色一变,微微转头斜了巴纳德一眼,都是默然不语,脸上均带着羞惭之色。
巴纳德听的霍芷茵口中的讥讽,面上忽然显出一片傲色,哼道:“本家主杀便杀了,又何须抵赖。你父亲在家族为难之际,临阵拖逃,弃家族安危于不顾,这样的叛徒,我奥佛尔家当然不能放过。你今日和这个小魔头一起来,可见霍山早和鬼蜮领主的手下搅在了一起,当日杀他当真是正确无疑的决定。对于这些人神共愤的邪魔外道,我巴纳德就算家毁人亡,也要跟你们玩到底!哼!你若有本事,就来杀我好了,废话也不必多说了。”
霍芷茵听他亲口承认了杀自己父亲一事儿,顿时浑身抖颤,怒不可抑。脚下一动,就要先前冲去。
雷战一伸手将她拉住,摇头道:“芷茵姐,他故意激你,就是想让你自己送上门的,你又何必上当?咱们今天既然来了,自然就不能放过他,你又何必急于一时?”说到这儿,转头对着巴纳德冷笑道:“巴纳德家主,我原本还以为你身为一家之主,怎么也有些担当的,没想到啊,你可真是让我失望的很。不敢接我的挑战,却对一个被你害的家破人亡的孤身女孩儿吆五喝六的,好威风好煞气啊,只怕山中的禽兽之类的,也要比你多一些羞耻之心吧?”
雷战满面的不屑,嘴上极尽讥讽之能事,却也不急着上前。刚才他猛然进阶,终于是修成了上清大洞雷,但一招之下,却愕然发现,自己体内的元气,在这一式之后,完全告罄。丹田内一时间空空如也,这上清大洞雷所耗的元气之巨,以他目前的修为,竟然只能发出一次。只是这威力,果然也是骇人至极。
雷战眼见巴桑等人在场,巴纳德心中又肯定是惊骇恐惧,绝不敢先向自己动手。又要稍微拖延一下,给海天阔等人留出时间来,正好借着说话的功夫,乘机暗暗调息,缓缓的回复着耗损一空的元气,心法运转之下,只觉丹田内那丝紫阳之力忽然再现,微一圈转,便有几分元气生出,心中不由大喜,估计再拖上片刻,就能恢复个差不多了。
哥特等人早被他进门来的这一下吓住,本身又不是真心与雷战结怨,这会儿也都是闷声大发财,绝不肯多说半句。只是听着雷战讥讽巴纳德的言语,心下暗暗痛快。一个两个的,都是偷眼在旁瞄着,看家主要怎么处理。
巴纳德心中恚怒无比,只是眼见雷战方才不知是功法施展的,还是用了什么武器之类的。要是功法,那么看来这事儿怕是除了想法儿逃走外,再无其他的余地了。但要是武器的话,估计这雷战身上肯定还有,不然也不会这么败家的在自己家大门上用了。
他目中怒意昂然,脸颊微微**着,忽然深吸一口气,不理雷战的讽刺,却转头对着仍在发呆的巴桑,和一直默然立在一边的罗天道:“巴桑村长,罗家主,二位当真是不肯出手了?就这么看着这个小魔头在这儿嚣张?哼,只怕我奥佛尔家灭了,你们也好不到哪儿去!”
巴桑瞥了他一眼,怒道:“巴纳德,小战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绝不会跟什么鬼蜮领主有关联,你害人性命时,可曾将我这个村长放在眼里过?哼,今天的事儿,老夫绝不会cha手,可要有人再敢对孤儿有什么伤害,老夫也绝不会坐视的。”说罢,老头儿胡子一撅,掉头走到雷战身边,慈爱的看着他,连连点头。对于这个自己和巴德利都喜爱的少年,如今能有这种身手,大是欣慰。
雷战心中涌起温暖,向着巴桑投去感激的一瞥。巴纳德见巴桑竟然这么做,面色一变,目光盯着仍然沉吟不语的罗天道:“罗家主,你怎么说?”
罗天闻声抬头看看他,忽然转头对雷战道:“雷战,我问你,鬼蜮领主与你可有关系?刚才的那个,嗯,可是鬼蜮领主传授的?”他也拿不准雷战用的什么方法,故而问的极是含混,只是其中的慎重之意,却是极为明显的。
巴桑面上一急,叫道:“罗家主,小战怎么会和那人有联系?他自小在咱们村长大,跟你家媚儿又是情投意合,别人不信他倒也罢了,难道你也不信,还问个什么啊。”
罗天对巴桑的话不理不睬,只是双目炯炯的看着雷战,等他回答。旁边霍芷茵听巴桑说罗媚儿和雷战情投意合,不由微微一怔,妙目瞟了雷战一眼,心头忽然有些苦涩,想想自己如今形单影只,成了无家的孤儿,不由的自爱自怜,再也没了别的心思。
雷战听罗天问这个事儿,嘴角不由微微勾起,满面嘲讽的道:“鬼蜮领主吗?我倒是知道。只是与我有什么关系?嘿,小侄倒是想有空要去拜会一下,他得罪了我的兄弟,我与他之间,就注定有一个要倒下。便如现在我和巴纳德家主一样,绝不会同处一片天空之下的。罗家主又何必担心?至于方才嘛,呵呵,那是我师门功法的小道而已,不值一提,倒让各位前辈见笑了。”
他眼见了上清大洞雷的威力,想到书灵当日不屑的神情,这上清大洞雷不过才是人阶功法中,前四式的最后一式,威力就有这么大。那么后面的八式,可不知会多厉害了,更不用提那些地阶功法和再上一层的天阶功法了。此刻心中豪情万丈,底气自是足足的,说出来的话,便甚是豪迈。
众人听他否认跟鬼蜮领主有瓜葛,更要去寻鬼蜮领主的晦气,不由的心中又是放松又是惊凛。听他说刚才是师门功法,不由的又均悚然动容。这是什么功法,竟然这么霸道绝伦。他那师门,又是哪一派的?从没听说修魂术中,有这样的功法啊。
巴纳德听的心中狂震,已是暗暗打算拖身之计了。罗天深深的看了一眼雷战,半响轻轻点点头,转头对着面色阴晴不定的巴纳德淡淡的道:“巴纳德家主,他既然不是鬼蜮领主一脉,这里的事儿,便是你们之间的私仇了,请恕罗某不好cha手。不过。”说到这儿,忽的一顿。
见到巴纳德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心中暗暗冷笑,要趁机除掉他的心思更重。转头看看雷战,接着道:“我与他总有些渊源,你们怎么搞我不管,但要是有人伤了他,罗某说不得也只有伸伸手了,不到之处,还望各位见谅了。”说罢,双手一背,自顾往一边站开,倒也不和雷战站到一起。
巴纳德听的心中大怒,你说不管,却又不让别人伤他,难道他要杀我,我就站着等他来杀不成?这个罗天一家的实力,稍逊自己,一直就想着超过自己,看来这次是要趁机落井下石了。
巴纳德面上神色变幻,暗暗寻思了一番,忽的冷笑道:“好好好,既然你们都是这样,本家主也没什么好说的,那就手上功夫见真章吧。几位长老,给我拿下这个狂妄的小儿,不必怕他那什么鬼功法,他要真是那么厉害,如何肯在这儿说这么多废话。哼,一些人蠢笨无比,但要想蒙骗本家主,这些伎俩却还嫩的很。”
雷战听的心中微震,原来这巴纳德看出自己在拖延时间,只是他一直忍忍不发,却是为了什么?
他却不知道,巴纳德虽是猜到他在拖延,但对他所说的刚才的景象是功法所为,也是不信。由着他拖延,一来是想再摸摸他的底细,二来,也是想尽最大努力,将巴桑和罗天拖下水。只是最终这个想法落了空,这才决然发动。
哥特等人微一迟疑,终是心中暗叹一声,迈步上前,准备动手。就在此时,却听庄后一声狂笑响起,一个人影已是划空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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