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后,默默奔行。不多会儿,便回到了营地。远远的便听到赤火夸张的大笑,口若悬河的讲他如何摸进去,将那帮人杀的鬼哭狼嚎的事迹。
雷战心头泛起一股暖流,面上微笑着缓步走了进去,呵呵笑道:“赤火杀了几个啊,就这么兴奋。众家兄弟可有损伤没?”
营地篝火旁边,海天阔、赤火、冥风和鬼医都在。眼见他回来,面上都是一松。赤火哈哈一笑,正要说话,却猛然看到雷战身后跟进的霍芷茵,登时一惊,紧张之下,险险没咬了自己舌头去。面色古怪的看着雷战,怪声道:“雷小子,你是去杀人了还是掳人啊?怎么一个人出去了,回来却变成了两个?”
海天阔冥风和鬼医眼中都是闪过一丝疑惑,看着雷战。雷战被赤火说的尴尬,微微摇头,这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细细说了一番,众人这才恍悟。看着霍芷茵的目光中,都是可怜。
雷战招呼霍芷茵坐下,取过一些酒食给她。鬼医忽然对霍芷茵出声问道:“霍姑娘大仇报完后,准备如何行止?”
众人都是一愣,不知道鬼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霍芷茵拿着食物的手微微一颤,眼光急速的瞟了一眼雷战,淡淡的道:“没家的人,如同浮萍一般,走到哪儿算哪儿就是,没什么特定的行止。怎么?老前辈可是对芷茵有什么安排?”
鬼医一窒,微微咳了一声,目光移开,摇头道:“没有没有,老夫只是问问。毕竟这里全是男人,只怕姑娘呆不习惯,到时候唐突了姑娘就不好了。嘿嘿,没什么,问问,问问而已。”说着,又是干笑两声。
霍芷茵妙目深深的看他一眼,面无表情,自顾低头进食。雷战双眉微轩,扫了鬼医一眼,淡然道:“鬼老不用费心。待到事情了解,此事自有晚辈帮忙安排就是,断不会误了鬼老的大事儿。小子既是答应了您老,就算天塌下来,也得先给您老办完事儿再去顾别的。”
他听鬼医问霍芷茵的行止,心思微转,突然醒悟了定然是鬼医怕自己忙着招呼霍芷茵,而耽误了和他的约定。心中不忿,言语中便有些僵硬。
鬼医一呆,忽的暴怒起来,站起身怒道:“臭小子,你以为自己很香吗?老夫非得要求你不成?老夫就不能关心关心别人?难道我关心下别人,也是为了自己不成?哼,你若是这么看老夫,老夫的事儿不敢劳你战少大驾。你要找什么神迹,也自个儿找去吧。”说罢,大袖一拂,转身走了。
众人都是愣住,雷战也是气闷。眼见霍芷茵清冷的目光看向自己,不由摸摸鼻子,微微摇头苦笑道:“没事儿,你只管吃自己的就是,这位老人家就是这么个脾气,唉,一句说不好就生气,回头给他陪个不是就没事了。”
眼见霍芷茵眼中仍然是疑虑未消,不由有些尴尬,只得转过头来向海天阔和赤火,问起他们那边进展的详情。
海天阔听他问起这个,面色转为凝重,微微点头道:“兄弟说这奥佛尔家实力不弱,果然不假。赤火那边倒是没什么大事儿,一路杀了几个跳的最前的,留下了话儿便回来了。我去哥特家时,也没什么阻碍,但我想既然要下手了,总得多了解下对手。所以,出了哥特家后,便又往那个什么家主中间的所在去了一趟、只是才到外围,便遇到了一个大高手,与他拼了一招后,与我只在伯仲之间。所修功法,似乎也与我属性相克,要是当真跟他打了起来,只怕一时半会儿绝难分出胜负,到时候,只要再多一个人出来,为兄可就要难看了。不过奇怪的是,那人似乎并不想和我为难,对完一招后,只是看我一眼,转身便走了。我当时一来没必胜的把握,二来也摸不透对方的心思,便直接回来了。”
雷战听的一愣,暗暗苦思,这奥佛尔家的功法是土系属性,而海天阔的功法是火属性的,要说相克,那这人应该不是奥佛尔家的人了。难道又是什么供奉之类的?只是要是奥佛尔家的供奉,又怎么可能轻易的就放过侵入其中的,像海天阔这样的高手?毕竟能到了大魂师境界的,在这楼桑村并不多。要能把海天阔留下,必然会给自己带来极为沉重的打击。这人又是为什么呢?
雷战皱眉苦想,一时间也是找不到头绪,只得摇摇头,对着海天阔正色道:“海大哥,这人究竟是什么心思,我也一时想不透。不过你孤身深入险地,这可是大大的不该了。要是你有个什么闪失,让小弟怎么办?又让狂风这么多兄弟怎么办?接下来的几天,咱们会继续进行这种骚扰,你要还是这么冒进,那还是不要参加了。”
赤火在一旁也是连连点头,埋怨海天阔。海天阔苦笑摇头,对雷战道:“你以为我是傻子吗?这次能侥幸拖身,哪里还敢再小看他们。就算是接下来的骚扰,也得多加小心了,我想那个巴纳德不会让咱们轻易得手的。像今天我遇到的这种级数的高手,他们到底还隐藏着多少?要是各家之中有这么一个两个的,咱们也只有黯然收场了。”
雷战微微摇头,皱眉道:“据我所知,奥佛尔家实力虽然强,但高手也就那么几个。上次那个僧侣就是个意外了,但误打误撞下,竟被咱们给吓死了,实在是邀天之幸。剩下的,除了另一个供奉袁波外,就是巴纳德的兄弟索特,和那五大长老了。如今索特授首,而五大长老。”
说到这儿,偷眼瞥了眼坐在一边的霍芷茵,见她目光散乱,面上一片追忆之色,并没听到自己说话,心中暗暗叹息,这才接着道:“其中一家已是没了,剩下的经过那一家的遭遇,又被咱们这么一通搅和,就算被巴纳德逼迫,估计也不会真的与咱们不死不休。到时候,只要你们能拖住这几个长老,我便可以与那巴纳德父子算算总账了。不过今天海大哥遇到的这个人,却要好好调查一番,这巴纳德竟然还有隐藏,不摸清楚情况,只怕咱们要吃大亏的。”
海天阔颔首,深以为然。兄弟几人将第二天的行动又再研究了一番,这才纷纷起身,准备休息。霍芷茵却忽然道:“小战,我做什么?”
雷战一呆,心中大是为难,有心要让她老实在这儿呆着就行,但看她眉目之间的郁结,知道怕是绝不可能。微一沉思,道:“芷茵姐不如就和我一起吧,这几天咱们就在外围,先跟他们玩玩,等到巴纳德众叛亲离的时候,咱们再直接面对他。”
霍芷茵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点点头应了,自往狂风团员给她准备的帐篷歇息去了。雷战看着她孤寂的背影,心中一阵的怜悯,知道这个女孩只怕有一阵子,是走不出丧父毁家的哀痛了。
第二天,众人依计而行,各负其责。鬼医倒也没再闹别扭,见了雷战虽是面色阴鹜,却并没有多说什么。雷战眼见这古怪老头儿,这次竟大反常态,心中虽是暗自嘀咕,却也暗暗欢喜。与众人别过后,带着霍芷茵,自往奥佛尔家抽冷子大闹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中,哥特等人的家中,时不时的被雷战等人袭击。每每当哥特等人出来时,这些人便早早离去了。众长老家中人人自危,不敢落单行动。但是人要活着,柴米油盐的总是需要的,雷战他们摆明了是想困死这些人,家中虽说是有些存货,又怎么架得住天长日久?是以,最终各家之人终是受不住了,纷纷向各自家主求告,人心渐散。
他们这边如此一闹,又被巴纳德传话说是鬼域领主的人来找麻烦,却刻意的不提雷战的名字,整个楼桑村的人也是惶惶不安。只是对巴纳德家向来少有好感,再加上雷战等人刻意的撒播消息,说只是针对巴纳德一家,并不波及其余,除了村长巴桑和罗家家主罗天,唯恐这是鬼域领主的烟幕,亲自往巴纳德家商量外,都是紧闭门户,与巴纳德家离得远远的。
而哥特等各家被雷战这么一搞,本就不愿陪着巴纳德遭殃,又得了家人的哀告,便睁一眼闭一眼的默许了。至于里面有没有顺水推舟的事儿,更是不必多提。于是,自第三日起,各家便陆陆续续的一批批的人向外迁走。巴纳德虽是恼怒,但眼见几个长老仍在,对下面的人却也无奈,只得默认了。
如此,等到最终整个奥佛尔家族,只剩下巴纳德一家和四大长老时,巴纳德的宅院,便如同被剥光了一般,**裸的暴lou在了雷战等人的面前。
望着极远处院墙上,影影绰绰的几个家丁,站在高岗上的雷战面含冷笑,转头对浑身撒着寒气的霍芷茵道:“芷茵姐,你准备好了吗?巴纳德那个老狗想必也已经等急了,咱们可不能让他失望才是。”
霍芷茵目中射出无尽的恨意,紧紧抿了抿嘴唇,坚定的点点头。雷战长笑一声,向她微一点头,晃身下了高岗,直往巴纳德家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