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9踏马的,老子真是为了大明操碎了心(1 / 1)

裴元拿着欧阳必进的劝进书,欢喜的一屁股坐倒。

这玩意儿诛九族能诛到严嵩了吧?!

要知道下一位嘉靖天子本就是身为旁支,被大臣推举出来的。他为了破除这里面的隐患,半辈子都在纠结此事。

这大逆不道的劝进书只要一亮出来,嘉靖天子看了绝对会上头!

真要派上用场的时候,别说和严阁老极限一换一了,换他全家满门老小都绰绰有余!

以后等“半生飘零”从内阁首辅退休的时候,还要夏言那家伙掺和什么啊,我裴百户提前安排好接班不就行了?

小严就不错啊!

人家干了快二十年大明首辅,不也挺好的。

踏马的,老子真是为了大明操碎了心。

裴元挣扎着对陈头铁道,“扶我起来。”

陈头铁过来,小心的将裴元扶起。

裴元虚弱的叉起腰,目光悠远。

陈头铁、程雷响、宋春娘、欧阳必进:???

裴元拍了拍陈头铁扶着自己的手。

陈头铁会意的小心扶着老大坐下。

裴元将欧阳必进的劝进书小心的收好,这才和蔼的看着心如死灰的欧阳必进道,“贤弟啊,过来坐,过来坐。”

欧阳必进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前挪了挪。

程雷响脸上做色,又要拿刀上前。

欧阳必进吓得一缩,裴元赶紧上前揽住小胖子,对程雷响不悦道,“从今天起,欧阳就是我的好弟弟,你们都不要欺负他。”

程雷响挠挠头,“额,卑职明白了。”

裴元这才欣慰的看着揽着的欧阳必进,“贤弟,冷不冷。”

欧阳必进小眼警惕的看着裴元,结结巴巴道,“不、不冷。”

裴元又看向陈头铁,“头铁,你的花生呢?给贤弟剥花生吃。”

“哦。”陈头铁应了一声,和程雷响一起,坐在火堆边,给欧阳必进剥花生。

欧阳必进小心的对裴元说道,“大人……”

裴元的脸色立刻拉的很难看,“叫什么大人,叫大哥!”

欧阳必进连忙道,“大哥!”

随即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哥,我能从你腿上下来吗?”

“嗯?”裴元这才注意到,刚才一揽,直接把小胖子抱过来了。

就听不远处“嗤”的一声轻笑,裴元一看,原来是裹成一个球正在发汗的宋春娘。

宋春娘的脸烧的通红,眼睛笑的弯弯的。

裴元摇头,啧啧,肤浅。

老子这哪是抱的胖弟弟,这特么比一麻袋白银还值钱!

他拍了拍欧阳必进,让小胖子躲离自己的魔爪,随后向他不经意的问道,“对了,咱姐夫现在忙什么呢?”

咱姐夫?

欧阳必进下意识觉得有点别扭。

不过想想自己都是人家胖弟弟了,这也很合理吧?

他便老老实实答道,“姐夫之前选了庶吉士,又做了翰林院编修,本来期满或可转到六部为官。可惜,正好赶上刘瑾抑制江西人,姐夫见刘瑾势大,只能称病辞官回乡。”

“姐夫在家这些年,主要是读读书做做学问,除了和庐陵知县王守仁相交莫逆,也没有什么别的来往。”

“听说刘瑾倒台后,朝廷要重新启用那些受到打击的正人君子,想必姐夫也有希望重新入朝为官吧。”

裴元听了,心热的询问道,“咱还有没有别的姐姐?”

欧阳必进茫然,“没了啊。”

裴元惋惜的拍大腿。

王守仁啊!那可是心学圣人!

怎么就不是我姐夫呢?

裴元对严嵩有这样的朋友圈,倒是一点也不奇怪。

人家可是二甲第二名,三年一次的科举,考了全国第五!

王守仁能和严嵩做朋友,不是因为他在江西做县令,而是因为他本身才华出众,是弘治十二年的二甲第七,全国第十!

而且人家还有个全国第一的状元老爹,南京吏部尚书王华!

同样对比一下,裴百户的交际圈呢?

华山的弃徒,心黑的刽子手,采花的快递小妹。

所以说,欧阳必进哪是什么胖弟弟,这踏马是老子想要焊死的下半生啊。

所以裴元就是再不当人,也得逼着他写下那张劝进表!

至于严嵩的仕途,暂时没有什么好期待的。

要是裴百户不出手的话,恐怕还有小二十年的蹉跎呢。

等到后来严嵩悟了,终于肯放下身段巴结同乡夏言,这才有了飞黄腾达的契机。

但现在不要紧了,裴百户一定会把内阁的交接,安排的妥妥帖帖。

裴元看了看外边的寒雨,让陈头铁去寻了油纸,重新将那封劝进表包好。

随后拍了拍欧阳必进,“贤弟忙了一夜,也好好休息吧。放心,昨天那点事儿,翻不了天。”

欧阳必进讷讷的应了两声。

只不过他已经不在乎昨天给人做帮凶的事情了,现在让他绝望的,是他好哥哥怀里的那纸劝进书。

欧阳必进坐在火堆旁,满脑子的空白。

程雷响递给他一把剥好的花生。

欧阳必进低头看了看,三个人就围着火堆,默默吃着花生。

裴元自己弄了碗已经快熬成糊糊的米饭喝了,随后又靠着火迷糊。

等再次醒来,已经到下午了。

裴元浑身酸痛,肚中也饿。

围着火堆吃花生的三个不知道哪里去了,旁边只有一个宋春娘靠墙坐着烤火。

她的脸上仍旧烧的红红的,眼睛半睡半醒的眯着。

见裴元睡醒四下打量,说了一句,“溧阳县城来人了,正在外面收拢尸首。听说这案子太大,已经上报了应天府。”

裴元恍然,难怪听着外面乱哄哄的。

裴元问道,“他们三個呢?”

宋春娘有气无力的答道,“在外面看热闹呢。”

裴元赞了一声,“不错,心态还挺好。”

宋春娘虽是跑江湖出身,但很多事情是触类旁通的,她嗤笑一声,“锦衣卫千户问的案,南京兵部尚书画的押,想要翻案,除非是天子下诏,内阁亲审。他们有什么害怕的?”

裴元自己办的铁案,当然有信心。

他的注意力一转,向宋春娘问道,“感觉好些了吗?”

说着,伸手去摸她的脸。

宋春娘把脸往裴元手心贴了贴,果然滚烫。

裴元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太好办法。

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还是自己扛更靠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