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趴在窗上向外看,忽听见震耳欲聋的七声炮响,把正在我身边玩耍的水越·轻漾与球球都吓得扑入我的怀中。我也被那巨响震得耳朵轰鸣,就见那平静的河水被震得冲天而起,排山倒海般的扑向岸边一字排开的那群赏金猎人。
那群人排得整齐的队伍立刻被冲得七零八落,有跑得快的骑马冲出,跑得慢的有被河水拍到马下的还有连人带马被卷进河里的,一时间哭爹喊娘惨叫连天。
桑海·狼银瞳森冷端坐马上,静默的看着那滔天河水奔流咆哮,直冲到他马前三尺处才倒涌而回,这份泰山崩于眼前而声色不动的镇定功夫实在是令我叹服。
河面渐渐恢复平静,11只战舰远远的出现在河面上,飞速的向岸边划来。最前边一艘巨大的银色狼头战舰乘风破浪呼啸而来,战舰腹部伸出一个银色硕大炮筒,那炮筒还在冒着阵阵白烟,显然就是那七声巨响的始做蛹者。
那狼头战舰舰首甲板上昂然挺立着一灰袍银甲灰发银瞳的雄伟男子,看身形气势竟与桑海·狼一般无二神形俱肖。
狼头战舰两边雁翅排开10艘银色尖头战艇,在将要到达岸边前齐齐的船身一横,首位相连弧形排开,每艘战艇上各现出100名张弓搭箭的弓箭手来,箭头齐齐对准那群被河水冲得东倒西歪溃不成军的赏金猎人。那群猎人中除了猎头王宫滕·睿人马俱都毫发无损仍然光鲜亮丽外,人人都或多或少被河水打湿狼狈不堪。
狼头战舰上那灰发雄伟男子右拳点胸,朗声道:“莽接驾来迟,还请大将恕罪。”
那千名弓箭手齐齐随声应和道:“接驾来迟,还请大将恕罪。”1000人众口一词端的声势惊人。
桑海·狼的银瞳中泛起淡淡暖意,轻轻摇首道:“无妨。”
众人轰然应诺道:“谢大将。”
桑海·狼银瞳森寒闪亮,昂坐马上,天青色滚绣金银双丝的阔袖长袍随风飞扬,银色长发招展流光。肩宽胸阔背挺腰直,威严神武英气迫人。
我呆呆的看着桑海·狼,只觉得他象换了个人似的,不再是我熟悉的那**多疑自卑森寒的杀手,而是运筹帷幄指挥若定的绝世名将。那种骨子中透出来的威严,那种流诸于外的霸气,那种游刃有余的自如,都在显示他天生就应是个军人,只有在千军万马中才能显示出他的英雄本色。
桑海·狼银瞳扫过退缩在一起目露惊恐的那群赏金猎人,冷冷道:“黑狐留下,其余人走留自便。”
那群人如蒙大赦“呼啦啦”的作鸟兽散,只剩下了那有粗亮嗓子的黑衣人和猎头王宫滕·睿。
那黑衣人力持镇定的道:“桑海大将怎知······怎知小的名头?小的应该没有说过啊。”
桑海·狼冷声道:“黑·亘生混号黑狐,三十四岁、长六尺七寸、银国角冲人、父母早亡、一妻二妾无子女。武技普通,善计谋,喜挑头生事从中获利。”
桑海·狼越说那黑狐脸色越白,等桑海·狼完全说完黑狐的一个身子都不受控制的抖起来。颤声道:“你怎么······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我的妻子都不知道我在外面偷纳了两个小妾。”
桑海·狼冷声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黑狐你两次带头拦截于我,我若次次都放你平安归去,天下人还以为我桑海·狼好欺负哪。你是自己了断还是要万箭穿心不得全尸?”
那黑狐吓得扑嗵一声自马上滚了下来,团身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桑海大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小人一命吧,小人从今以后再也不敢找您老人家麻烦了。”
宫滕·睿点胸施礼道:“桑海大将,睿虽是应黑狐所请才来拦截大将的,如今虽然事败却也不能不顾而去,大将若要杀黑狐请连睿也一起杀了吧。不过死之前能否请求与大将切磋一下武技,睿听闻桑海大将有万夫不当之勇,使是我们绿国边将闻之胆寒,三年来绿银边界战事不断,我绿国三易主将,却始终没有寸土推进。若能得与桑海大将交手过招,睿虽死尤荣死亦瞑目。”
桑海·狼冷笑道:“王者擅用将,将者擅用兵。现在即可轻松射杀你二人,我怎肯白费气力与你交手过招呈匹夫之勇,若我每战都要亲力亲为冲杀最前,那我就只是兵而不是将了。”
宫滕·睿二目圆睁瞪视桑海·狼,忽大笑道:“好好好,桑海大将果然是智勇双全,可惜我绿国向以国民人人勇武闻名于七国,却竟找不到可与桑海大将匹敌的将领。本有绿色大将终晓·翠寒可以与大将一战,却在红边与红色大将烈火·炙焰缠斗终年无法脱身。不过我国二王子绿野·穹天是天纵帅才文武双修,现已从破尖山庄学成出山,不日就要到疆场民间历练,希望可以成为大将的敌手,为我绿国吐气扬眉再塑无敌神话。”
宫滕·睿不愧为猎头王,就这份豪气已令人佩服。他说罢,抽出腰间长剑对跪在地上痛哭失声的黑狐喝骂道:“你这小子真是给我们赏金猎人界丢脸,死就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哭些什么?我们还是自己动手吧,即省得万箭穿心之痛,又可落个全尸。”说着就要横剑自刎。
我大急,这时空真是野蛮,人命贱如草芥动不动就*债命偿,我来自崇尚自由民主民权生命的地球,那里受得了这种“时尚”规则?
我再管不了暴露身份,大喝道:“住手!”
那宫滕·睿愣住,目露疑惑的望向我这辆车。
我拍窗吸引桑海·狼的注意,低声求道:“不要再杀人了。”
桑海·狼侧首望过来,银瞳森寒冰冷,杀气严霜。
我熟悉他这种眼神,是杀心毕露的眸光。我拉开窗帘,双手合十连连作揖目露乞求之色,我不喜欢有人为我而死,不论那人是好是坏是忠是奸。那是鲜活的人命啊,若没有所谓的“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何至于动兀取人性命?
他看着我冰石般冷硬的银瞳慢慢泛起暖意,回首慢声道:“宫滕大侠我敬重你是条重义气轻生死的汉子,今日之事就此算了。黑狐,我看在宫滕大侠的面子上可以饶你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把你挑拨生事的舌头留下来滚吧。”
那黑狐死里逃生,知道不留点什么今是走不了的,自己下狠心用力把半截舌头咬断下来吐到地上。痛的嗷嗷惨叫着被宫滕·睿扶上马去,宫滕·睿施礼向桑海·狼道谢告辞,策马经过我的马车时忽右拳点胸颔首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才狠加一鞭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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