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衣服都被桑海·狼的汗浸湿了一半的时候,我们终于到达了银榛林。太妃、水越·轻漾她们平安无事的在林中等着我们,休息了半夜的马匹都吃饱喝足睡好的精神抖擞神采飞扬,正好赶路。
我乘坐的那辆马车和桑海·狼的坐骑都留在了银都桑海府中,只好把现有的四辆马车重新分配。太妃、明丽一辆好方便明丽照顾服侍太妃,媚姬、淇淇一辆,蕴兰、蔓丝一辆,我、桑海·狼和已睡着的水越·轻漾、球球一辆,丘陵、丘峰、菏泽各骑一匹骏马,快马加鞭全速奔驰。
这时空的马车中没有座位,都是象榻榻米般席地而坐,再在车厢中铺上层厚厚的毛毯,乘车人可躺可坐,简直就是间舒适小巧的卧室。
我心痛桑海·狼汗透重衣,早在上车前就把他的衣服包找出拿到我们的车上,我把衣服包递给桑海·狼道:“快把湿衣服换下来吧,湿答答的溻着多难受啊。”
他银瞳迟疑的看着我,道:“不用了,我到外面与车夫同坐,一会就干了,你与轻漾早些休息吧。”弯腰起身去拉车门,就想出去。
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用力回拽,没想到他早已体力透支强弩之末,被我用力一拉竟应手坐倒。
我心中气他不珍惜自己身体,都这样了还硬撑,居然要穿着湿衣服出去吹冷风。
我见他还要起身,便从后扒住他肩头用力把他按倒,他果然已是气虚力竭被我按住竟无力挣扎。我心中大喜,不趁这机会欺负欺负他更待何时?
我下死力气按牢他,从上面俯视他无奈的银瞳,得意的笑道:“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今天你就认命吧。”
他不再挣扎,唇角柔和的挑起笑道:“你是虾还是犬呀?”
我努力眨眼,醒得自己太得意说出了心声。但管他哪,反正这也是事实,他若不是跑脱力,我那里能按住他?除非用我的法宝魂弓魄箭先把他射穿钉在地上。
我笑得见牙不见眼,道:“是什么也可以啦,反正今天你是落到本姑娘手里就是了。”
他笑叹道:“我那里得罪你了吗?据我所知我不但没有得罪过你,好像刚刚才象马般任劳任怨的把姑娘你背回来。”
我一呆,回想他好象是对我只有恩没有怨哈······我这样做的确、好像、大概、可能、实在是以怨报德小人行径。
我尴尬心虚的看向他,讪讪的才想松手。就见他银瞳似笑非笑带着戏嘲的看向我,把我才找回来的一点良心都笑得不知飞到那里去了。我眼睛咕噜噜的乱转,想怎样杀杀他的威风,这死狼形势不如人的情形下还敢笑话我,不捉弄捉弄他怎对得起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我一眼瞄到丢在一旁的衣服包,心想有了,你不是不好意思在我眼前换衣服吗?我就吓唬吓唬你。我双手下移,抓住他的衣领用力拉开,脸上露出色狼笑容“嘿嘿”笑道:“狼,既然你没力气自己换衣服,那就让我来帮你吧!嘿、嘿、嘿······”
桑海·狼俊朗的脸上居然飞红,伸手抓住我的双手,结巴道:“琥······琥珀,你别闹了。”
我心中笑翻,这人真老实,想当初在蛟池我假装要脱水越·流银的内裤,他都声色不动。跟水越·流银比这桑海·狼真是十成十的君子、老实头、纯情少年。
我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因为怕把水越·轻漾吵醒只好用力咬住嘴唇,避免爆笑出声。
桑海·狼见到我的样子,知道被我耍了,气得推开笑得瘫软的我,翻身坐起。我怕他真的恼了,就这样穿着湿衣出去,不及多想抱住他的脖颈拉下他欲站起的身子。
桑海·狼被我的亲昵动作惊呆,愣愣坐下,银瞳闪烁不定困苦挣扎的凝视我的双眸。我亦清醒,省得自己这么做太过逾越,讪讪的松手,但实在不忍让他就这样湿漉漉的出去吹冷风,便悄悄的抓住他的衣袖不肯放手。
他看看我不敢与他对视目光游移的双眸,再看看我握得紧紧的手,低声妥协道:“好,我换衣服就是,你把头转过去。”
我嘟嘴把头转过去,腹诽他小气鬼假道学,一个大男人换衣服有什么不让看的?我还想看看他的身体是不是象感觉上那么健硕强壮肌肉发达哪。我听见身后索索的换衣服声响停止,便回过头去嘲笑道:“又不是大姑娘还不让看,难道你身上有花······”目光所及不由呆住,只见他上身**着正在对着件淡粉色的中衣在皱眉。令我呆住的既不是他那健硕之极毫无一丝赘肉的身躯,也不是那件粉嫩的与他实在不搭调的中衣,而是他身上遍布的伤疤。深浅不一形状各异,狰狞恐怖触目惊心。
他接触到我惊骇的眼神,银瞳一滞泛起狼狈受伤的眸光,极快把那件中衣穿上,抓起件外袍就往外走。
我扑出拉住他的手臂,急叫道:“你气什么,是因为我看到了你身上的伤疤吗?”
他不肯回头,只冷冷道:“很可怕很难看是不?吓到你了吧,对不起。”抖手想甩开我出门。
我紧紧抓住不放,急道:“是可怕但不难看,我也没吓到我是心惊心痛你受过那么多伤吃过那么多苦·······”
他身体僵住,慢慢的回过头来,银瞳深深的看进我的眼中,咬牙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吗?”
我仰头看着他似要吞噬掉我灵魂的银瞳,呆呆点头又茫然摇头,我张口欲言却又噎住,他需要的不是安慰不是怜惜,是可以抚慰他身心灵魂的深情挚爱。我虽知道可我给不起,我心中纷乱如麻焦灼、难过、心痛、怜惜可是独缺爱情。
我想着答应大夫人要不择手段的阻止他去破尖山庄,我现在只要点头就可以开始实施我的计划,可对着他那双净透银瞳我居然一句假话也说不出来。
他从我的眸中读懂了我的心,灼热如火的银瞳渐渐变得森寒冷凝,甩开我的手走入严寒冬夜。
我软软的坐倒,深深的无力感自心头升起,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水越·流银你既然惹了我为什么又不负责任的留我一人面对这纷乱红尘?你来告诉我,刻骨的相思怎样抹杀?如海的深情怎样报答?
我在又痛又恨又想又怨的纷杂情绪中昏昏睡去,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再醒来时已是第三天的清晨。我精神抖擞的才想爬起来,就对上了桑海·狼的冰石银瞳。
我吓的“啊”的一声又趴了下去,奇怪的道:“你······你不是生气出去了吗?”
桑海·狼冷冷的道:“王后亲发懿旨,悬赏1万金币活捉你,五千金币买我的尸体,现告示已经通告全国,几乎所有的银国赏金猎人都出动了,用各种方法在寻找你我。这一天一夜以来已经有四拨人在跟踪探视我们的车队,我不方便再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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