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风雪渐大,哈气成霜。
我们随着华泽·琼川有惊无险的溜出华泽王府后门,华泽·王府后面是一大片荒林,参天古树过膝厚雪。这时代顶多算是古中国的汉晋时期,到处是未开发的山林湖泊与从未见过的飞禽走兽,让我在赞叹这时空的人真有环保意识的同时,也大为交通旅游人身安全头痛。
华泽·骁一拽我的手臂道:“快走,进了树林就安全了。天公作美,有这场大雪遮盖足迹,我们逃离的胜算大了许多。”
我看着那风呼雪啸黑漆漆的荒林,结巴道:“非······非得走这条路吗?”
华泽·骁道:“府前面有重兵把守,要想逃走,只有这一条路可行。”
我咬牙点头,拉着卓娅的手跟着华泽·骁走进荒林深雪中。雪深且软,我与卓娅磕磕绊绊的跟着华泽·骁疾走。卓娅一向娇生惯养,那经历过这种苦,又不象我有武术功底身体素质好。一阵急奔后就出的气多入的气少,渐渐跟不上我们的步伐了。
我连拉带拽的扶起再一次摔倒的卓娅,对华泽·骁道:“也走出挺远了,要不我们休息一下,让卓娅缓口气吧。”
他无奈点头。
我扶着卓娅靠在树干上喘气,对华泽·骁道:“骁少爷,谢谢你这样帮我们,早上的字条也是你送来的吧?”
他摇头后又点头,道:“不用谢我,是辉求我通知你的。你只记住辉对你的这份心意就行了。”
我心中黯然,问道:“辉少爷怎样了?我们王爷真的葬身火海了吗?我总觉得他们不像短命之人,会不会寝宫中另有通道,可以逃出升天······”
华泽·骁沉默不语,我心中隐觉不好。急声追问道:“难道······难道在他们退进寝宫前就······”
华泽·骁明白我的意思,摇首道:“退进寝宫前倒是没死,不过水越王爷的胸口被我们王爷深刺一剑,看那伤势只怕九死一生······”
卓娅抓着我的双手一松,“噗”的坐到雪地里。喃喃的呜咽道:“不会的·······不会的······你骗人······”
我一直有八成信心,坚信水越·流银那个号称“银色天神”的“怪物”,不会这么轻易的被人害死。听了华泽·骁的话不觉心凉了半截,水越·流银再强也不是真正的天神,是人就有弱点就会死,他有什么例外?
我切齿道:“是不是华泽·琼川那不要脸的偷袭我们王爷?否则他那是我们王爷的对手?”
华泽·骁低头不语,等于默认。
我用力咬唇,鲜血顺着唇角滴滴滑下,艳红的血落在纯白的雪地上妖异刺眼触目惊心。华泽·琼川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伤害了我琥珀的男人的后果——很严重!
华泽·骁忽伏到雪地上贴耳细听,抬头变色道:“不好,有人追来了。人数很多,我去引开他们,你们看着前面那颗最高的古树识别方向,只要能走到那里就可以看到出林的路了。”
他说完逆雪迎风转身就走,我追出两步在他身后低声喊道:“华泽·骁,小心呀!!”
他身体一僵,脚下加快,象贯在风雪中出没的野兽般飞掠而去,黑色长发划出美丽的弧线,一闪即没。
我扶起卓娅向着那棵最高的树进发,卓娅娇小的身体爆发出坚韧的士气,一声不吭的紧随着我穿行在风雪中。
“呀”卓娅忽然尖叫出声,随着叫声身体急速下坠。
我急速反应,一把抓住她举起的手腕,身体却被她拖得扑倒在雪地上。
我紧紧抓住她的手腕,问道:“怎么回事,下面是什么?”
卓娅只有手腕以上露在外面,头埋在雪中颤声道:“不知道呀,黑洞洞的看不到底,好像是猎人设的陷阱。”
我说道:“你别怕,我把你拉上来。”刚想用力拉她,就隐隐听到杂乱的脚步声。我心知坏了,追兵到了。急中生智,解下束腰长带紧紧缠住卓娅的手腕,另一边绑在邻近的树根上。
我手捧脚踏把长带用雪遮盖住,低声对卓娅道:“我去把人引开,你一会拉着裙带自己爬上来。记住华泽·骁的话,出了树林到城北人力车行找丘陵。”
我不管卓娅的哭泣哀求,向荒林深处奔去。
前面是咆哮怒吼的风雪,身后是呼叫奔来的追兵。险境中我的头脑清醒无比,我调整呼吸挺腰提臀,把长裙撕裂方便我奔跑,步伐步速控制在可以最快重复起步状态。
那群身高体壮的追兵,几十分钟里竟不能缩短与我之间的距离。我心情大好,苦中求乐的想原来我竟有跑马拉松的天赋,但心中明白大概是今生这个年轻的身体有天赋,前世那老体格可能是不行了。
正得意间忽觉脑后风声不对,我本能的向旁急闪,就觉右肩胛剧痛。我掀开银狐披风,看见一只带血的箭尖从我的右肩胛穿出,艳红的血顺着衣襟滚滚而下。
我遭到报应了,这个位置正是我射人首选的部位。虽不致命但再无战斗能力,当然除了银狼那种“变态”牛人。
我咬牙忍住剧痛,加速奔跑。血因为我的剧烈运动急速流失,我脚步越来越沉身体越来越冷,我知道我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身后的追兵快速接近,隐约中似听到华泽·琼川的呼喝声。
风雪无情的拍击着我的口鼻,我已经没有力气奔跑了,但我心中想着我再向前一步就离卓娅远一点,她就安全一点。我拖着已经麻木的双脚,一步一步的向前移动。
漫天的风雪中,一人拦路而立。银色的长发猎风飞舞,银色的铠甲闪烁流转着森寒的光芒。
我失血过多,头昏脑胀视线已经模糊,看不清楚那人的面目五官,只能隐隐看到灿若寒星冷若冰石的一双银瞳在遮天蔽月的风雪中烁烁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