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肆跟林霜的婚事大抵就这么定下来了。
一个月之后的订婚仪式。
林霜肉眼可见的眉飞色舞起来,各种奢侈品流水似的流入对面的豪宅。
沈听肆的业务搬回国,在扁栀对面的豪宅区买了一套别墅。
林霜搬过去住了。
沈听肆业务很忙,各地飞,不过听说走之前给了林霜一张五百万限额的卡。
林霜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高兴坏了,四处玩乐,还给家里的弟弟买了一套房子。
林灵他们经过对面,听的最多的话就是林灵跟准备婚礼的人说:“一切都要最好的哦,不要怕费钱,毕竟我的婚礼一辈子只有一次的。”
林霜开心了一个礼拜,沈听肆期间回来一次,她很会装乖巧,沈听肆基本还满意,就又去忙了。
林霜这次在沈听肆没在的时候,把家里人叫过来别墅。
于是,那短时间,毒蝎的人最经常听见的就是里头一声声“哇!好漂亮!这要多少钱啊?”
然后林霜就会轻描淡写的说:“也还好啦,听肆说是给我住的,一切都要最好的呢。”
于是林霜就会换来一阵吹捧。
这恐怕是林霜这辈子最得意,最奢靡的时候了,洗澡都用鲜牛奶洗的。
浴室比她老家的房子还要大,她每天在一百多平米的房间里醒来,睁眼都要晃神好久,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林霜显得无聊喝咖啡的时候就会站在窗边,看对面的林灵里里外外,进进出出。
她太得意了。
得意的已经不限于只跟家里人炫耀。
所以她作死的舞到林灵的面前去。
很不客气的“哎——”了一声,婚期将至,她很快乐好么?
“这么辛苦,过来家里喝杯咖啡?”
林灵扭头,一眼就看见这人掩盖不住的得意,她很平静的看她。
“我知道,你跟听肆有多一段,但是你们既然现在已经分开了,就应该在心底里放下,毕竟,我日后才是沈太太,咱们就住对门,理应搞好关系,对么?”
林灵没说话,站直的身子看山的松懈了些。
然后她又听见林霜说:“不过也是,对面的别墅是人扁栀的,说白了,你不过是扁栀手底下养的一个人,跟那些佣人啊,管家的啊,没什么区别,是我错了,还把你当对面别墅里的大小姐了,说到底,你也不过是跟对了你,才有了如今住大房子的福气。”
林灵不是爱嘴上讨便宜的,懒得理她,转头要走时,身后的人不依不饶。
“别走啊,你还没说呢。”
林灵冷冷看过去,“说什么?”
“说你跟沈听肆以后不会有关系,你不能再去勾引他。”
林灵点头,“行。”本来她也没想过跟他再有什么关系。
林霜没想过林灵会这么干脆,她疑惑的看着林灵,“你心里打什么小九九呢,你这种不声不响的人,其实最坏了。”
林灵觉得这种人完全跟自己的思想不在一个层面,争风吃醋的事情,她懒得做,于是,抬步要走。
结果,林霜不甘心,直接抬手一把攥住了林灵的手臂。
刚刚做好的美甲尖锐的陷入皮肤,林灵皱起眉头,抬手往后甩了一下,林霜余光看见拐角处过来的黑色高档轿车,顺势一个后退,趔趄几步,摔倒在地上。
林灵简直莫名其妙,她根本没用力。
地上的人开始委委屈屈的哭,一边哭一边说:“林灵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我知道你不满意听肆最后选择了我,但是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啊,你明明知道我跟听肆马上就要订婚了,你弄伤了我,我到时候订婚派对上丢的是听肆的脸,
你要是还喜欢听肆,你直接跟他说,你为难我做什么呢?我也不过跟你一样,是爱慕着一个优秀卓越的男人罢了,只不过我比较幸运,得到了他的青睐,我有什么错啊?”
林灵原本还想去扶一把。
不说别的,冲着沈听肆是扁栀的哥哥,周恩幼的舅舅,她可以忍了。
结果这人来这么一出。
她顿时就明白了,转头一看,沈听肆果然出现了,从车里迈腿下来,估计刚刚发生了什么全看了个遍。
林灵懒得解释,就慵懒的站着看戏。
林霜心里想。
行,扁栀她斗不过,林灵她还是有胜算沈听肆会偏向自己的。
毕竟,她可是沈听肆的未来的准太太!
沈听肆走到跟前,皱眉看了眼地上的林霜,也没着急扶起来,而是看向林灵。
视线扫了一圈,在林灵手臂上停住,他叹了口气,说:“又受伤?怎么总能把自己搞的惨兮兮的?”
林霜在地上呆住。
what!!!!
什么情况?!!!
“听肆,”林霜仰起头,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才是受伤,被欺负的那个。”
沈听肆仿若没听见,他抬了抬下巴,对林灵说,“自己能处理?”
林灵短促的笑了声,学着沈听肆刚刚的样子,也抬了下下巴,说:“你夫人,尊贵的沈太太在哭呢。”
沈听肆低头时,眉眼冰寒,对地上的人沉了声,“起来。”
林霜没想过沈听肆会生气,她赶紧怔愣着站起来,还要告状。
只听见林灵又是一声笑,然后!
直接!
走了过来!
当着沈听肆的面狠狠的给了林霜一巴掌。
林霜一个踉跄,这次真的是不受重负摔倒在地上,她整个人都很懵逼。
不可思议的看着林灵。“你……”
林灵活动了下手腕,淡淡的对林灵说:“摆好你自己的位置!你是沈太太,也不妨碍我打你,别惹我!”
“你说让我别勾引你家男人,那也麻烦你跟你家男人说,别来招惹我,我嫌别的女人碰过了,恶心。”
“我是不是对面别墅里的过客,你进去问一问,我有胆子问,还有胆子在门口给你甩巴掌,你敢么?一条狗罢了,也陪在我面前汪汪叫。”
林灵说完,看都没看沈听肆,直接扭头走人。
林霜不可思议的看着林灵的背影,又看看眼神严厉看她沈听肆,憋屈到了极点。
“听肆,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跟她说什么,都是她自己编的。”
沈听肆有点烦,他从来不是有耐心的人。
暴躁的扯了领带,跟秘书说,“叫王律师过来。”
林霜眼睛一跳。
沈听肆看了眼在房子里站了一圈的,不知道林灵家哪门子亲戚,胸口更闷了。
他选择林霜,要的就是一个清净,跟无波无澜的生活,他要的是一只金丝雀,而不是一只上蹿下跳,占有欲强烈的猴子。
他跟林灵认识十年,话都懒得说的人,会为了他挑衅林霜?
他没那么大的脸。
他对林霜没耐心,林霜的作妖程度超过他忍受的范围了,而且!
沈听肆想起刚刚林灵手臂上的那条划痕,心里头莫名的烦躁。
他最烦的就是这人受伤。
之前是没办法,毒蝎动荡那几年,她跟扁栀跟比赛谁身上伤痕多似的,回回外头回来,身上都带伤。
扁栀他没办法,林灵也不愿意他数落。
他只好沉默给她上药,这人好像不会痛似的,即便伤痕见骨,也能风淡云轻。
那种时候,沈听肆都会有一种抓不住她的错觉。
这人,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她要的也很少,他送什么给她,她从来不收,总给沈听肆一种,你是我,我是我,泾渭分明的感觉。
他讨厌这种感觉。
也是从那之后,他越发厌恶林灵受伤,即便是床上,他从来也都是小心翼翼的,从没叫她疼过。
沈听肆直接去洗了澡。
下楼的时候,林霜的那些极品亲戚正要离开,他站在楼梯口,看着其中一个男的,像是林霜表弟人,顺走了他放在桌子上的手表。
林霜看见了,不过没说,跟那人眨眨眼,那人就走了。
沈听肆不会在这些小东西上计较,不过百万价值的手表,他都懒得为这种小事动怒。
本事上,他其实跟林灵很像。
也不是计较不起,就是懒,情绪能放在心里积累,积累到一定的时候了,就会爆发。
今天林灵给了林霜一巴掌,应该就是某种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上的爆发。
当然不会是为他,单纯看不起这种人。
林灵自来孤独且冷傲。
沈听肆下了楼,律师已经到了,见沈听肆下来,很尊敬的叫一声,“沈总。”
沈听肆点头,余光看见门口处有人探头探脑的站着。
秘书也看见了,要过去关门。
沈听肆摇了摇头,秘书便没过去的。
沈听肆给自己倒了杯水,对林霜说:“坐。”
林霜有点不太敢,沈听肆通常不会冷脸,因为她不计较那些小事,就像刚刚那个表。
但是一旦认真起来,总会叫人生出一股惧怕,作为上位者,沈听肆身上有一种霸道的驾临感,即便他什么话都不会,就那么坐着,也很难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林霜小心翼翼的坐下。
开始道歉,“我刚刚真的没跟林灵说什么,是她自己忽然就发脾气了。”
沈听肆喝了口水,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然后端着水杯,貌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知道,当初那么多人,我为什么选你么?”
林霜被这么一问,顿时心提到嗓子眼。
“因为你蠢里头尚且带了点聪明,”沈听肆两脚分开,坐的有点懒散,“我以为,有些事情,你是明白的,小手段我就当做小女生的小脾气了,回国之前,我跟你说过,别惹那间别墅里头的人。”
沈听肆看着林霜,“跟你说过对吧?”
“我,我以为……”
“不管你怎么以为的,不能惹的人里头,包括林灵。”
“有些话,说出来怕伤你面子,我确实跟林灵睡过,十年。”
林霜蹭的一下抬起头,她没料到林灵跟沈听肆会纠缠这么久。
“如果她愿意的话,沈太太的位置即便到了婚礼之后的随时什么时候,只要她要,我都会给她。”
林霜顿时呆若木鸡,沈听肆太坦诚了,丝毫没有顾忌她自尊的坦诚。
他甚至都没有用一丁点严厉的口吻,就这么徐徐道来,仿若天生就应该这样。
“我给过,她不要,所以才有你,不过你也别担心,你要的东西,她不屑一顾,你们不是一路人。”
“她脾气倔,话少,也是个狠角色。”
“所以,别去惹她,你惹不起她,懂了吗?”
林霜抿唇,憋屈的说:“懂了。”
这是告诉她。
那一巴掌,她白挨了。
以后看了林灵也得绕道走的意思了。
“另外,”沈听肆俯身,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水,极其随意的说:“有些事,我原本就计划跟你说,事情有点多,耽搁了,今天既然遇到了,就顺便一起说了。”
“这位是王律师,世界顶级律师,有他来全权负责你我之间的条理事项约定。”
林霜再一次愣住。
“你我之间……的,什么?”
‘简单点来说,就是婚前协议,我的财产很多,我要为自己,也要为股东跟公司负责,所以,要跟你做一个婚前协议。’
“第一,我会列明的名下的所有财产,这是婚前财产,跟你无关,若日后离婚,当然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金额补偿。”
“第二,我不要孩子,之前在我妹妹家,我跟恩幼说的话,想必你也听见了.”
“第三:若我未来出现任何意外,我名下的财产都将给我的外甥女周恩幼,我已经列明了遗嘱。”
“这三点我需要跟你做婚前协议的签订,我这个人做事情一向公事公办,不喜欢事后算计。”
“”当然作为沈太太,该有的牌面我会给你。”
“每个月会给你五十万的零花钱,你要怎么花,花哪里,都随你。”
“工作上会有许多经济应酬,不免会有其他的女人在场,我不保证会发生任何肢体接触,日后若是被拍到需要你这个沈太太出来配合公关,到时候你就需要站出来。”
“另外也会有一些舞会跟晚宴,一段经营良好的婚姻关系,对一家跨国公司的正常运营有重大作用,所以,以上我说的这些,都会在合同里体现。”
沈听肆摊开手,“大约就是这些,其余的时候,你要做什么,去哪里,都随你高兴。”
一套流程行云流水,公事公办的不像在说彼此的婚姻,倒像是再说一桩买卖。
林霜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她咬着唇,问,“你怎么保证我们之间一定不会有孩子?”
这就是沈听肆选择林霜的一点,什么话,当面说,因为知道,卖弄心眼子没有好下场。
“我那方面需求不强,另外,我做了结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