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岁淮没伤感太久,心里还惦记着里头生病的人呢。
还好扁栀没有关落地窗的习惯。
周岁淮直接就进去了。
屋子里干净整洁,要是不认真看的话,根本注意不到床上被子里隆起的一团小商丘。
周岁淮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才发现扁栀整个人都埋在了被子里。
他顺着床沿,轻轻坐下,记得这人的起床气很炸裂,轻易不敢招惹。
将被子轻轻拉了拉,掖在了下巴处,露出的小脸红彤彤的。
在这卧室里,扁栀是不设防的,此刻因为不舒服,眉头微微蹙起。
周岁淮抬了抬手,将手心覆在扁栀的额头处。
很烫。
屋子里有一股中药的味道,周岁淮一抬头就看到了床头处空了的保温杯。
吃药了。
周岁淮俯身,靠近扁栀的脸,戳了戳后,小声的问,“有没有不舒服?”
生病的人,呼吸都重。
周岁淮能够感觉到,随着扁栀的呼吸声,那落在自己脸上轻若羽毛的存在,像是有什么东西,拂过心尖,让他忍不住再度抬手,捏了捏扁栀红嫩的脸颊。
“生病了,就老实了?”
“别人要占你便宜你知不知道?”
“怕了?”
“别怕,”周岁淮声音低低的,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扁栀听,“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困倦的扁栀觉得吵死了,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周岁淮都愣了。
反应过来后,扁栀已经翻了个身,将自己又埋进被子里了。
“小没良心的,”周岁淮一下子就跳起来了,“敢打我?”把被子掀开,一把把人搂进了怀里,低头,鼻尖对着鼻尖,“说,是不是打我了?”
扁栀发烧发的都迷糊了。
睁开眼睛,看到了喜欢的人。
弯着眉眼,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翻了个身,将脸埋进了周岁淮的怀里。
然后就又睡过去了。
周岁淮又呆住了。
好久后,被甩了一巴掌的火气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化成了绕指柔,勾着扁栀散落在脸颊上的碎发,故意硬着口吻,一副凶巴巴的脸,也不知道给谁看。
“怎么?”
“打了人,就撒娇啊?”
“我告诉你,不行,不能有下次了,知道吧?”
“否则——”
“否则——”
屋内停顿了好久,而后,便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还真不能拿你怎么样?”
扁栀烧的厉害,周岁淮有点不放心。
一个堂堂的医生,房间里居然连体温计都没有。
周岁淮给家里管家去了电话,管家眼巴巴的送了体温计过来、
一量。
好家伙。
39.5度。
周岁淮顿时没了玩闹的心情,一只手穿过扁栀的小腿,把人抱起来,“去医院。”
“不用,”扁栀被晃的厉害,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喝药了。”
说完着话,脆弱又破碎的往周岁淮的怀里钻。
周岁淮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被几个字击碎了。
“可以么?”
“这个药管用——”
“唔——”周岁淮瞪大了眼睛,看着吻住他唇瓣的人,“你——”
扁栀的体温很高,度过来的热气,一点点的透过唇瓣,点燃了他身体上的每一片肌肤。
这姑娘还不知道自己点了火。
一遍遍的吻他。
周岁淮觉得不妥,可脑子混沌,也细想不出来哪里不妥。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被传染病毒了,否则,是他口口声声说要去过自己的生活的,怎么在这里被一个烧的糊涂的人摁着亲得不愿意起身推开?
甚至——
还闭上了眼睛。
丝毫没有反抗的力道。
周岁淮一边接受着火热的吻,一边心里想。
嗯。
他一定是病了。
身上的人不停了下来,周岁淮忍着原始冲动,闭了闭眼睛,抬手将扁栀卷起的衣角,抖着手缓缓拉好。
然后,将人抱回了床上。
起身前,扁栀长着嘴,似乎在说什么?
周岁淮低头。
听见扁栀说:“再吵,传染你。”
周岁淮:“……”
还真是为了传染他啊。
哪家姑娘这么歹毒狠心啊。
周岁淮平复了好久的心情,看着床上没良心睡的毫无知觉的人,卷了卷嘴角,从兜里抽出手机查应该怎么照顾生病的人。
“清淡。”
“喝粥。”
周岁淮不放心的看了眼扁栀,然后替她掖了掖被角,这才下楼。
其实,从对面叫吃的最方面。
周家有整个a城最厉害的厨师。
但是,周岁淮想自己试一试。
不过,他发现自己似乎很有做厨师的天分,淘米,洗米,放进锅里。
从冰箱里拿出青菜,剁碎,跟切好的瘦肉一起放进锅里,在放一点小盐巴。
搞定。
周岁淮觉得自己在厨艺这方面,简直无师自通。
另外。
周岁淮发现,扁栀在其他方面厉害,照顾自己这方面,简直太草率了。
家里阿姨回乡下的时候,准备了满满当当两冰箱的食物。
应该就是准备给扁栀平日里做饭吃的。
结果。
那几片破面包之外。
其余的东西,动都没动。
这几天,这人就吃这些过活的么?
周岁淮皱起眉头,觉得这姑娘应该好好教训一下。
自己的身体,就这么不当回事?
弄好粥,周岁淮上楼。
扁栀还在睡。
周岁淮无聊的背着手,在房间里晃荡。
除了看扁栀那张红彤彤,引人犯罪的小脸,其余的,他觉得自己都能做的很好。
这个房间,周岁淮是第三次来。
前面几次,都很仓促。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的看这间房间。
老实说,这像是两个人的房间。
很多地方,都有存在多男人的痕迹。
比如——
书桌上有他笔记的笔记本。
两张摆放整齐的木质并排的凳子。
衣柜里的男士衬衣,睡衣,袜子。
浴室里整洁的浴袍。
洗漱台上的专属牙杯。
他惯用味道的洗发水,沐浴露。
连浴室里的男士拖鞋都摆放的整整齐齐。
像是在等待男主人的光临。
周岁淮从浴室里巡视出来,余光忽然被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他转头看过去。
细碎的银光在不算明亮的房间光线里闪着微光。
周岁淮一步步的走近,在看清楚是什么时,整个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