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别做叫我看不起你的事(1 / 1)

扁栀觉得路遥此刻的话,跟动作都有些过界。

她想提点些什么,肩头却被路遥轻轻撞了一下,路遥笑着轻轻嬉笑着道,“怎么,师兄说这些话,太矫情?”

“你也不想想,师兄从小到大为你挨了师父多少大,”路遥伸出手臂,“看到这个伤没,非要去爬葡萄架,葡萄没吃到,我这都破相了,当时是哪个小混蛋说的,说若是我以后找不到对象,你养我一辈子,你看师兄如今还真是孤家寡人,你不得考虑考虑实践诺言么?”

这话,扁栀有点印象。

主要是当时扁妖妖骂她骂的过于凶狠了,家祠都跪了好几天,也不知道路遥这个伤疤怎么回事。

越用药,伤疤越大。

最后即便是扁妖妖出手,也还是留了很长一道浅浅的疤痕,看着确实有些吓人。

“师兄怎么可能找不到对象,”想到往事,想到那个时候的扁妖妖,扁栀浅浅的笑了,“你如今声名显赫,怎么会找不到对象。”

“不过,师兄,当时你为什么要出国?”扁栀一直不懂,路遥在中医这方面能力出众,扁妖妖也放心把中医院交给路遥,他怎么就离开了,“之前一直没问过你,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缘由么?”

“嗯,是有不得已的缘故,所以才离开的,”路遥的眼里全是扁栀,“不过以后不走了。”

“师妹,我不走了,你开心吗?”路遥顿了几秒,问扁栀。

扁栀没有立即回答。

她想了想,“国外市场更好吧?回国的话,要重新开始,你的人脉也在国外,那里应该更适合你发展的,不是么?”

路遥看着扁栀,“我问的不是这些,我是在问我的小师妹,如果师兄回来,你会开心么?”

扁栀还是无法回答。

她思考问题,不喜欢带着个人情感,导致自己的想法去影响别人的判断,特别目前的人是路遥。

他们关系好,所以,若是她说开心,即便他觉得不合适,他也一定会委屈自己,只为她高兴。

背负不了别人的人生,就不应该指手画脚。

“喂,”路遥要被扁栀气笑了,他抬手勾了勾扁栀的鼻梁,“小没良心的,师兄在外头无依无靠漂泊那么久,你说一句开心,叫师兄也开心一些,这都不行啊?”

“咱们可以一起长大的交情,是不是过于没良心了你?”

被路遥这么一说,扁栀也觉得自己过于清冷了,抬头看了眼路遥可怜巴巴的样子,扁栀微微叹了口气。

“师兄开心,我就开心。”

始终,扁栀还是没有直面他的问题。

不过,按照扁栀的性格,这已然是做了最大的让步了,起码对于路遥来说。

“行,”即便是这样,路遥也高兴,“师妹高兴就好,师妹高兴,师兄就开心。”

扁栀轻笑了声“嗯”了下,三十几个小时没睡觉,这会儿眼底挂了红血丝,看的路遥不忍心。

“睡觉吧,”路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给你靠靠。”

扁栀自然是不可能靠过去的。

毕竟不是小时候了。

路遥也知道她这毛病,刚想着脱下外套给她垫垫。

忽的——

余光瞧见了在远处四处寻找高大男人。

他身上还穿着司机统一的服装,面容在清晨的微光中显得气度卓越,周围不断有人注意到他。

可他却只沉浸在自己找人的世界中。

呵!

找到这里来了!

路遥眸光一定,幽幽的眯起眼睛。

扁栀不解路遥的忽然停顿,她刚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时,路遥忽然喊了她一声。

扁栀“嗯?”了声,视线跟路遥对上,路遥朝着她笑,笑的很轻,他的眼睛里像是有一团迷雾,“师妹,”唇瓣轻启,扁栀也不知道为什么,思想忽然迟钝,

她慢板的“嗯?”了一声,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路遥的唇瓣上。

路遥的唇色很淡,也浅,几秒钟后,她见那唇瓣半启,她缓缓的听见路遥犹如催眠的声音传来,他说——

扁栀确定路遥只说了两个字。

她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路遥说的是那两个字,她就困难的倒头睡过去。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像走进了迷雾中,又像置身于苍茫的大海中,微风一吹,

她就彻底没了意识。

送支援的车本来要当天离开的,因为鼠疫突然急速爆发,司机当中有人感染,所以,进来的人全数被扣留观察。

周岁淮省了周旋的力气,封闭区内的人实在太多了,他找到好久,心急如焚,担心着扁栀会出事。

他心心念念的寻找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鼠疫区内空气不流通,他觉得呼吸困难,胸口也有点闷。

不过,他没有放弃寻找,穿戴好一切防护后,他穿越人群。

忽的——

一只细弱的手在他余光间闪过。

他飞快的注意过去,脑子也跟着兴奋起来,唇齿间,“小乖_”

两个字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看到路遥抬起手轻轻的拢在了扁栀的后脑勺处。

顺着力道,扁栀的头偏移过去,最终缓缓的落在了路遥的肩头。

而此时此刻,扁栀的嘴角还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她像是累及了,又像是找到令她放心的安全港湾,于是,终于安睡过去。

扁栀是一个多么有戒备心的人,居然能够就这样靠在路遥的肩头心无旁骛的睡过去。

可想而知,这是多么大的信任。

周岁淮的眸色渐渐的沉下去。

路遥的视线先是落在别处,而后才像是偶然间跟周岁淮遇上。

俩人的视线在对视中喷射出激烈的火花,周岁淮一点点的朝两人走过来。

然后,俯身,一把抱起扁栀。

路遥要拦,可忽的听见扁栀发出了声音,路遥蹙眉,这个时候,她本不应醒的。

扁栀的声音确实还恍惚,带着点茫然未知,她浅浅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周岁淮?是,你,吗?”

“是我,”周岁淮的面色紧绷,可声音清软抚慰,“睡吧。”

话落下,扁栀彻底以放松的姿态睡过去。

等到把人安稳的放到床上,周岁淮才掀开帐篷的帘子走出来。

他的一双冷眸直直的看着路遥像是已然洞察了一切,眼底嗤然,“路遥,别做叫我看不起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