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墨渊即将经过中医院的时候,扁栀合上了书本。
她看到了周岁淮给她发张照片。
男人站在璀璨的烟火下,勾着笑,身后是她送的那架私人飞机。
【小乖,我很喜欢,谢谢你送我的生日礼物。】
【林野说你这个点一定在家里了,我现在过去找啊。】
后面这一条信息,发出时间是五分钟前。
扁栀盘算着,她从中医院回去,到家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
她回了个【好】字,便收拾了桌子要回去。
她跟元离今晚都喝酒了,所以扁栀叫了代驾。
上车后,代驾师傅超级兴奋,拍着方向盘,开心道:“今儿运气这么好,一出门就开上豪车了。”
车子启动。
扁栀拉安全带的手顿了一下,她迟疑的转过头,看向代驾师傅问,“发动机声音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代驾师傅沉迷于豪车的高档配置,前看看后摸摸。
听见扁栀这句话,代驾师傅连忙摆手,“不能够,不能够,这么好的豪车,发动机怎么可能出问题呢,姑娘,这车上千万了吧?”
这辆车是林野给她配的,很多地方做了改造,听说因为要给她,所以各处的设计都是顶级的,特别在安全性能方面,听说越超国内外水平。
“差不多吧。”
代驾师傅点头,豪车超顺滑的手感让他整个人都飘飘然。
“都说百万名车无丑女,”他笑这看了眼扁栀,跟身后环胸的元离,“果然名不虚传啊。”
扁栀没什么说话的欲望,转头看向车外。
车子在弯道时,师傅还秀了一波,扁栀再度转头跟师傅确认,“您没觉得这个声音较正常车子沉闷不少么?”
代驾师傅目视前方,笑了笑,“您就放心吧,您这车子经过后期改造,可能磨合的时候会一点点异响,但是这都正常,多开几次就好了,再说了,我是十几年的老司机了,一点不夸张,若是车子真有问题,我这么上手一拧钥匙就能察觉。”
“姑娘,放心,差不了您的,一定将您跟您的朋友安全送到家!”
扁栀犹疑着转头,问元离。
“你早上说,车子要送去保养跟检修,没跟林野说吗?”
元离:“林野那家伙看见我跑的比兔子还快,我跟车行那边说了,他们说这两天人手不够,如果是常规保养的话,他们过几天会亲自上门来做养护,就不麻烦我们开过去了。”
扁栀点头。
再细细听发动机的声音,那沉闷感减弱,扁栀坐正了身子,想着或许真是自己听错了。
司机浅笑,“您放轻松,睡一觉,到了我喊——”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车子忽然猛地加速,扁栀身体下意识后仰,后背硬挺挺的砸在靠背椅上。
她有点懵,司机皱眉,踩了好几下刹车车子都没有反应。
反而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司机开车动作忽然杂乱无章起来,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慌了手脚。
元离皱眉,从后座俯身,操作了一番后,转头对扁栀道:“刹车失灵了。”
还不等元离有进一步的保护动作。
车子疯狂的窜向人流多的步行街,元离皱眉,紧紧抓着方向盘,努力扭转方向。
而司机这会儿除了瞪大眼睛,已经完全愣在驾驶位置上。
“扁栀,你往后面来,让我上副驾驶位置!”
“快!”这个字落下后,发动机忽然一声“轰隆”闷响。
车子的前端燃起滚滚浓烟,黑腾腾的烟雾遮挡了全数视线。
只听见“砰”的一声。
车子直接猛地撞上了道路边上的防护栏。
即便是这样这辆车子依旧没有停下,而是将防护栏整个掀起后,车头直接没头苍蝇般的转向一侧的糕点店面。
“哗啦啦——”
玻璃落地窗在车子撞上来那一刻,整个如瀑布一般轰然倒塌,整个落在了原本就千疮百孔的车头上。
浓烟滚滚,周围人议论纷纷,都站在远处揣测车内的人凶多吉少。
周围的警车救护车、灭火队从人群中驶向事故现场。
现场一片狼藉。
在火势被熄灭后。
破碎的车门“咔”的一声,在众人的惊愕中缓缓被推开。
车上下来三个人,身上沾染了黑色灰烬,头发也略略散乱,可居然毫发无损,活生生的当众走了下来。
司机一瘸一拐,劫后余生的心惊后,对身边的扁栀竖起大拇指,“姑娘,你这车子的安全气囊,牛逼啊!”
“但凡要是换个别的车,我今天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你还别说,发动机确实有问题,你这都能听出来,厉害!”
三人去做笔录。
元离站在浓烟外,冷冷看向报废的豪车,眸色沉冷下去。
这不是要制造意外,是要制造凶杀现场啊。
要不是林野那败家子什么都用最好的,估计这会儿三人都得命丧当场。
元离忽然想起撞上去的那一刻,扁栀抬手护住了她的头。
“扁栀,你手,没事吧?!”
扁栀是用右手护的她。
要是她右手真的出事了,那以后还怎么替病人把脉!
元离心慌的很。
“没事,别担心,”扁栀活动了一下手腕,刺痛感让她微微地皱起眉头。
元离立即知道事情不对。
刚要带着扁栀去医院时,身后有人冲上来。
着急忙慌地丢了重机摩托车,气喘吁吁,“小乖,你没事吧?”
扁栀仰头,一下子就掉入了周岁淮的冷杉怀抱中。
“我没事,”抱的太紧了,扁栀都有些喘不过气,“你——”
她刚想说“能不能先松开我,”便感觉到脖颈处略略湿润冰凉。
而后,滴答的眼泪落下,她再抬头,见周岁淮眼眶整个都红透了。
他浑身都在发抖。
抱着她的力道格外的紧,几分钟后,在她以为他情绪已经缓和下来时,他却呼吸越发粗重起来。
扁栀怔怔看他。
眼见着周岁淮的眼底被恨意覆盖,面容晦暗如罗刹,视线深深沉沉的看向事故方向。
过了许久。
周岁淮的身子渐渐停止了颤抖。
握着她后脑勺的手也轻轻卸了力道,只是虚虚环着,唇瓣贴在她的耳侧跟她道歉。
“是我来迟了,以后不会了。”
扁栀怔怔看他。
那一刻,她清晰感觉到,眼前的少年气息沉稳内敛起来。
好像——
终于,舒展开了脊梁变成了铁骨铮铮、如参天大树般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