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栀身侧站着元离闭了闭眼睛,“我这个暴脾气!真是活久见了,当医生需要被这么欺负的话,还当个鸟医生!”
扁栀转头,微笑看着元离,“女孩子,别说浑话,犯不着为了这种人掉身份。”
扁栀看着担架上有恃无恐的林如霜,笑了笑,“你刚刚不提醒我,我尚且注意不到,对啊,你到底是怎么拿到我们中医院的药方的,以你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太可能,背后有人,对吧?”
林如霜慌乱了一下,嘴角的笑意冻结,而后一点点的收拢回去。
“没有,”她将视线转向其他的地方,“我刚刚就是随口说的,药方是我路上捡的,我背后没有人,你别胡说八道!”
扁栀点头,也懒得跟这种人争论。
她笑了笑,看向一侧,急着要伸张正义的记者们。
“我是医生,自然没有不救治病患的道理,”扁栀不愿意在今天这样的日子跟记者起冲突,要是真的上了新闻,那傻子估计得冲过来,替她前前后后的打点,也是累,
听见扁栀这话。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面露满意神色,而林如霜得意的挺起胸脯时,扁栀笑了笑,听见扁栀四两拨千斤的说了句:“但是,”
众人脸色一顿。
听见扁栀又道:“你们也看到了,病人情况目前很危急,随时可能出现并发症,或者难以控制的病症,我们联系不上她的家人,将来出现情况,是需要有责任人在同意书上签字,我们才能做紧急急救处理的,这一点我想各位记者是能够理解的吧?”
这话落下,众记者眼皮一跳。
自觉扁栀接下去的不会是什么好话。
只见扁栀微微一笑,从容淡定,“刚刚大家也说了,每个人都需要有一颗善良的心,不能见死不救,这一点作为医生我是很同意的,所以,我想问一句,各大记者朋友们,你们谁来替林如霜签这个字?”
“只要你们有人给她签这个字,出这个医药费,我二话不说,直接让人去给林如霜办入院手续,同时,因为林如霜的状况特殊,我们愿意给她免除一部分的医药费,彰显我们中医院的人文关怀,各位记者朋友们,我们中医院这样做,没问题吧?有需要补充的么?”
几个刚刚还叫嚣医院要负责的记者们在此刻连连后退。
扁栀了然一笑,她太知道人性了。
她看向刚刚第一个说话的那个老实记者,问,“刚刚你首个提出让我们中医院收留病患,我们同意了,要不,你来做她签字的责任人?”
老实人顷刻间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这,这怎么可以呢!”
“不行!”
“绝对不行!”
“她病情这么严重,我要是签了责任书,回头她出事,家里人找来了,我负不了这个责的!”
老实人还有一句话没说。
那就是,他们素不相识,凭什么替这个女人出医药费啊。
不过这话,听着太掉面子,老实人没说,转而将炮火转向另外一侧刚刚的热心记者,“老王,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背负不起这个责任,你刚刚不是说的挺好的么,当今社会就需要有能力,有担当的人站出来,现在正是需要你站出来的时候啊!”
热心记者老王一听当场跳脚,“放你娘的狗屁!老子怎么能负这个责,这个女人都病成这样了,早晚是个死,老子就是个记者,做不了佛菩萨!”
热心记者将矛头又对准了下一个人。
他们开始内讧。
元离看着对面鸡飞狗跳的场景,竖起大拇指,“扁院长不愧是院长啊,厉害!”
高矮胖瘦互相一看,笑着呼出胸口的郁结之气,“还得是文化人,不像咱们就拳头硬,扁院长这三言两语的,就把包袱丢出去了,厉害,着实厉害!”
扁栀淡淡一笑,看着对面的人,面色显得有些冷。
板子没有打在自己身上,自然可以一口一个道德,一口一个仁义,真把担子交到自己身上,那是道德也没有了,仁义也没有了,剩下的便是一副丑陋到不能在丑陋的嘴脸。
元离靠到扁栀身侧,轻轻问,“中医院有责任签字这种东西?”
扁栀:“我是院长,我说有,就有。”
元离点头,大赞,“牛逼!”
见对面吵得几乎要动起手来,扁栀淡定喊了“停,”对面记者的脸上涨红一片。
丝毫没有刚刚劝说扁栀收留病人时的道貌盎然。
“是这样,我今天还有些病人,确实没办法一直耗在这里等你们出一个结果,”扁栀微笑,态度简直不能更诚恳,“你是开口笑娱乐的对吧,上次你来过,我记得你,你叫林朝朝,你是今日爆料的对吧,上次也来过,叫唐林……”
在场十几个记者,扁栀一一报出公司名号跟名字。
“都是老相识了,这样,你们在这里讨论,讨论出结果了再走,否则病人放在我们这里,出现问题我们也是在不敢做应急处理,挺为难的,”扁栀转头,叫:“胖子,”
胖子:“院长。”
扁栀:“给各位记者准备茶水点心,讨论问题都需要体力不是,别亏待了我们的朋友,”扁栀看着对面满目呆滞的记者们笑了笑,“都别客气,想吃什么跟我们中医院的安保经理说,保准招待的妥妥帖帖的,实在耗时太长,这样——”
扁栀转头,对瘦子道:“对面新开了一家面店,各记者晚上的晚饭招呼好,那各位——”
扁栀拖着小音调,“失陪了?胖子,一定要招待好。”
胖子:“是!”扁栀前脚一走,胖子恭敬的面色放冷,凶神恶煞叉腰往前一站,视线扫过对面缩着脖子的娱乐记者们,咬牙切齿,“我一定好好招待!”
记者们集体崩溃!
看着胖子鼓囊囊的肚子跟粗壮的手臂,顿时消停了夺门逃跑的念头。
这是得不出想要的结果,要把他们困死在这里的节奏的。
第三次惹事吃瘪的记者们崩溃互相对视,愤愤给上头老大打电话。
而后,便是一阵阵龙卷风似的训导声在就诊室内回荡。
林如霜怎么也想不到扁栀居然会这么厉害。
在这么多记者面前,居然能逻辑如此清晰,还将问题重新抛了回来。
这个女人,不简单。
室内所有记者被上头老大吼了整整半个多小时,丧头耷脑的不声不吭,在看到担架上的林如霜时,不自觉的涌起一股冲天恼怒。
于是——
“你说说你,偷人家中医院的药方,还敢来碰瓷,真当我国的法律都是摆设么!”
“就是,说什么路边捡的方子,当别人都是傻子,也就扁院长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这种小人计较!要是我,非让你吃官司不可!”
“自己蠢也就算了,还打电话给我们做什么?!让我们来替你承担医药费,签责任书,你这个如意算盘打得也太利索了,你怎么不上天啊?”
“怪不得丈夫、儿子关机,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活该!”
“……”
李坤听见里面记者的言论,不由得松了口气。
把这些人搁在这里也好,省的回头报道出什么,少爷没心思过生日。
李坤捧着精美的礼盒,敲开了扁栀办公室的门。
“扁小姐,这是我们少爷送过来的礼服,说是请您晚上穿着出席晚宴的。”
扁栀翻看医书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才抬眸对李坤说:
“放着吧,”
李坤点头,手一挥,身后的随从拿进来好几个盒子。
“扁小姐,礼服您要试试么,如果尺寸不合适的话,我立马叫人改,这礼服是少爷专门请了法国著名设计师leao设计的,leao大师也已经在国内安置好,您看看哪里需要调整的,我一并让人给您改了再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