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上的盒饭，杨文钦心里面五味杂陈，却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鹅厂的名声，在各个行业谁不知道？
南山不倒翁，商业绝杀选手。
自己这一次被他们盯上，只怕后果会非常严重。
“可恨！”
“刘少那边怎么还没有消息……”既然已经被控制住，杨文钦也没打算从这些人面前逃走，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随遇而安，好好地享受一下这顿便当。
“看不出来，杨总的确是有度量的人。”
郝运在得到他允许之后，点了一支烟，此刻在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
“都这种时候了，还吃得下去。”
“吃i不下去你能放我走？”
杨文钦脸色铁青得和锅底一样：“不过你们也挺抠门的，怎么都是素菜？”
“这就不错了。”
郝运正了正身子：“咱们说句题外话，你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吗？现在这些吃的，再怎么样也比里面的好。”
“你是说我一定会进去？”
这也太不会聊天了！
杨文钦原本心里就焦躁，刚才打开盒饭吃几口也都是强压下嗓子的。
现在郝运这么说，当时就把他的节奏打乱，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领导，鹅厂让你们来，你们就来了？”
顿了顿，杨文钦索性道：“你们可是相关的职能部门啊，他们一个企业，有权调动你们？”
“想什么呢。”
郝运看了看他，丢下手中的烟蒂：“他们没有这个权力，只能向我们申请。”
“再说你自己这边都做了什么自己还不清楚？我们今天来，和之后来，都是一回事。”
话丢在这，郝运转过头再不理他了。
杨文钦讨了个没趣，还丢了胃口，郁闷地坐在那，看着窗外。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会天上的云层在翻涌，灰蒙蒙的。
隐隐约约在云层中，还有闪电在滚动。
要下雨了？
目光闪烁杨文钦心里早已是大雨滂沱，天黑黑，人惶惶。
百无聊赖再加上内心的焦躁，让杨文钦这段时间真的很难熬，他不停的用手机，沟通雷哥个刘少。
但后者，依旧还是没有半点回应。
倒是雷哥这边承诺他，已经找到了相关人员，他们会立刻派人到王图工作室，现场给她助力。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外面来人了。
不过不是雷哥找来的团队。
以孙礼为首，由刘三和张能等其他几个鹅厂员工组成的“讨伐团”到了。
才一进门，孙礼就直奔主题。
“杨文钦先生，你要对你的行为负责。”
“我？”
摆摆手，杨文钦刚才打定主意，在帮忙的人到这之前，他什么也不会说，只管插科打诨就好。
“对不起，我不是很明白。”
“作为下沉的游戏工作室，我有什么荣幸可以向贵司负责的吗？”
“你很有趣。”
孙礼完全无视他的胡言乱语，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来压在桌上：“您看一下，这是我司对您和您的公司，所提出的质疑、相关责任赔偿等等。”
“所有的详细条款，以及解释都在里面，有什么不清楚的我也要可以为您解释。”
扫了一眼孙礼丢在桌上的文件，杨文钦也学着他刚才的模样，做出了无视的选择。
“您不看看？”
这一幕让孙礼有些诧异，毕竟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他们现在的行为是企业和企业之间对接。
杨文钦作为工作室主理人，他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工作室的名声。
并且，公对公之间的矛盾问题，是没办法回避的。
甚至不需要吵吵闹闹，唯一能解决的途径，就是双方通力配合。
在最大可能下，得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结果，这就足够了。
诉讼本身，不是最终目的。
可杨文钦现在的冷漠态度，很容易让事态愈演愈烈。
“杨先生要想好，你现在有权力拒看这些资料，但半个小时之后，我也有权利收回所有资料。”
“那样我们的解决途径就只有诉讼了。”
杨文钦点点头，看似很稳，实际慌的一批。
他当然明白应该怎么做，但眼下助力团还没到，他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利用各种方法拖延时间。
不是还有半个小时吗？
杨文钦暗暗打定主意，实在不行过二十五分钟，他再看也来得及。
……
“杨总之态度没问题吗？”
之前戴眼镜的小伙子，这会拉着王东在一旁，提心吊胆地问道：“我看他怎么好像没打算和人家商量啊。”
“商量什么？”
王东觉得他很可笑：“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了，双方唯一的解决途径就是诉讼。”
“商量是不可能商量的。”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鹅厂那边提出的赔偿数字，杨总能接受；不过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鹅厂是出了名的狠茬子，要么不动手，动手就直接给你弄的裤衩子都穿不起。
再说身为工作室高层的王东，对杨文钦也了解。
他有几斤几两，王东相当清楚。
不用很多，这一次鹅厂只要让他掏出一千万，他们杨总怕是尿血也拿不出来。
基本上，现在就能宣告，工作室已经解散了。
当然，王东这会也有自己的打算。
作为游戏研发负责人，她并没有直接参与跑分、刷数据，所以就算追责的话，也会和他没有关系。
顶多就是配合调查而已。
事后，他希望自己可以将王图工作室，抓在手中，现在他们的团队已经成熟。
并且具备了一定的市场竞争能力，只要好好发展，缓缓图进。
未必就做不起来。
比如实在不行的话，工作室必须倒闭，那么他也可以带着现有团队另立山头，或者是再找个下家。
都说打工人不容易，有些时候，其实老板更难。
杨文钦一系列骚操作王东都看在眼中，要说他不是为了公司，确实有点扯淡。
也不公平。
但现在弄出这样的场面来，王东也不认为自己以后在行政上可以做得更好，玩技术的就是玩技术。
千万别去和行政拉手。
当然了，也有成功的例子就是江安。
但偌大的魔都，不是也才有一个江安吗？
至于全国范围或许还有几个，但也只是凤毛麟角。
王东过去认为自己很有能力，但现在他有点看清楚现实了。
心里的话，他当然不会说，这会苦笑道：“反正我看杨总这次不容易过关的。”
“那完蛋了。”
小伙子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眼镜框：“我到魔都才没多久，这个月才租房子，杨总要是扛不过去。”
“我就要睡大街了。”
“还有她们。”
他又指了指同样惴惴不安的其他员工们：“大家好多都是来打工的，有几个还在大学里面呢。”
“魔都生活成本这么高，我们全靠工资过日子……”
“真不知道，要是出事了，可怎么办。”
看着他，还有她们垂头丧气的样子，王东心里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虽然现在不适合说太多，但丢出一点底牌来也没关系。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王东安慰道：“魔都虽然生活成本高，工作机会紧张，但也不是没有。”
“你们的能力都算不错的，大家还正好是个完整的团队。”
“真有问题的话，我看大家抱团取暖，也许就能度过。”
“真的吗！”一听这话，小伙子的眼睛又燃起了希望。
王东则是肯定的点点头：“我觉得没问题，至少我曾经也体会过和你们一样的感受，这也不坚持过来了。”
“我是过来人，有些经验不妨告诉你们！”
王东这话听起来动之以情，喻之以理，但实际上小伙子可没看出，他这是准备对王图工作室，釜底抽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