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人鱼三姐妹中的大姐帕耳塞洛珀和三妹斯库拉，罗夫久闻大名，更是经由弥塞和骷颅头伊戈的口述，对她们的事迹多有了解。

可是唯独塞壬，和她那两位遭遇诅咒的姐妹比起来，她仿佛隐身了一般，毫无存在感。

别说她做过哪些事了，就连她的名字，罗夫都很少听别人提起。

所以他一直觉得，塞壬大概是个低调内敛、与世无争的女人。

可听到格洛斯的话，罗夫立即意识到自己错了……塞壬显然也不是个善茬。

不过，他还是疑惑道：“塞壬和斯库拉不是亲姐妹吗，为什么会打起来？”

“亲姐妹？”格洛斯王后冷笑道：“往往就是至亲之间，下手才狠呢！”

罗夫望着仿佛有感而发的格洛斯王后，心想：

“这里面有故事啊！”

格洛斯没有在意罗夫探寻的目光，她顿了顿，继续道：

“至于她们打架的缘由嘛，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那场战斗宛如一次小型的末日浩劫，不仅将阿瓦隆的一角，打得沉入大海，还使得一大片区域成为生命禁区。

整座岛屿，更是搁浅在了北海这片海域，再也无法飘荡！”

“那最后谁赢了？”罗夫好奇道。

“我也不知道。”格洛斯摇摇头，然后伸出白藕般的手腕，轻轻托着下巴道：

“但那场战斗结束以后，塞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岛上也只剩下斯库拉那一条……骚人鱼了。”

格洛斯王后狠狠地骂了句脏话，然后冲着罗夫歉意道：

“抱歉，龙祸杀了我那么多子民和丈夫，我实在忍不住想骂斯库拉几句，你千万别介意。”

“不介意。”罗夫微笑道：“别说骂了，换做是我天天诅咒她。”

他虽然这样说，却觉得格洛斯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就憎恨斯库拉，背后肯定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

等等……她的真实身份总不会那个消失的塞壬吧？

罗夫也被自己这超乎寻常的脑洞给吓到了，他试探地问道：

“您既然这么恨斯库拉，为什么不去找她报仇呢？”

“我？”格洛斯王后摆出幽怨伤心的姿态，娇柔颤声道：

“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可不是斯库拉的对手……国王陛下，我就靠您帮我撑腰壮胆了。”

罗夫扯了扯嘴角，心想换个顶级沸羊羊，估计已经经不住诱惑，被格洛斯蛊惑着去找斯库拉报仇了。

他还想继续旁敲侧击时，突然听见自己箱子里，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格洛斯王后瞥了眼罗夫手中的黑皮箱，嘴角轻轻翘起道：

“聊了那么久，都快天亮了，我也该回去了……国王陛下，等会我派马车来接您和您的那两个小女伴，一起进王宫。”

罗夫正要拒绝，格洛斯王后咬了咬嘴唇，竟有了几分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这一刻真是风情万种，动人心魄。

“只是进宫而已，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就不想知道……怎么杀死那头龙祸吗？”

罗夫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道：“好吧。”

格洛斯从椅子上站起身，对着罗夫施了个万福，嗓音婉约可人道：

“那就再见了，国王陛下。”

格洛斯王后扭着圆滚滚的臀儿，朝着楼梯走去，罗夫望着她的背影，等她远去后，这才将箱子打开。

雪莉和奈丽诗迅速钻了出来，奈丽诗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忍不住问道：

“怎么这么久才打开箱子啊？”

“刚刚有客人在这里。”罗夫指向远处。

雪莉和奈丽诗顺着他手指望去，看见一个身材婀娜的背影，正朝着大门走去。

快要跨过门槛时，格洛斯似有所感地回头望了过来，她的目光略过了奈丽诗，停在了那个扎着酒红色马尾辫的少女身上。

刚好，雪莉看到格洛斯回头望来的视线。

双方对视。

格洛斯朝她微微一笑，很快就收敛视线，朝着门外走去。

“好漂亮的女人！”奈丽诗望着那个消失的背影，好奇道：“她是谁啊？”

“这座通天塔的图书管理员。”罗夫介绍道：“也是利维亚斯所说的王后……格洛斯王后。”

“啊，她就是那位起码一百七十岁的王后？”奈丽诗愕然道：“怎么这么年轻？”

“应该是喝了青春不老泉吧？”雪莉猜测道。

“没错。”罗夫说。

“岛上真有那种能够保持青春的泉水？”奈丽诗满脸震惊，然后无比羡慕道：“在哪里啊？”

“这你得去问格洛斯王后了。”罗夫耸耸肩。“不过她不是个善茬，你们俩最好别和她单独相处。”

雪莉点点头，她回想着刚刚那个女人看她眼神，那眼神莫名让她有些不舒服。

马尾辫少女皱眉问道：“这位王后，来这里做什么？”

“劝说我当阿瓦隆之王，不过我拒绝了，然后……”罗夫举起手里的皮革书籍道：

“我们就聊了聊通天塔里的书籍，她还帮我找到了这本《三巫师之战》呢。”

罗夫悄悄给雪莉递了一个眼神示意，她也知道此地不是谈话之地，便没有再开口询问什么，而是柔声问道：

“你回去睡觉吗？我和奈丽诗可以在这里守着。”

“不睡了。”罗夫站起身，身了个懒腰道：“一回马车接我们入王宫。”

“那就吃点东西吧。”雪莉举起手中的食盒道：“我给你做了早餐。”

罗夫笑着嗯了一声，打开食盒，发现早餐很丰盛：

热面包、牛奶和黑莓果酱，培根和白煮蛋，还有乳酪与一壶薄荷茶，还有几根淀粉肠。

罗夫又变成一张椅子和一个桌子，三人坐了下来，一起品尝起早餐。

就在他们吃到一半时，只见一束强烈的光芒，突然穿过通天塔塔顶的中央圆孔倾泻而下――这一点很像罗马的万神庙。

苍白的光线，将古卜莱仙火的亮度都盖住了，它落在一楼那尊远古巫师的雕像上，照得它熠熠生辉。

雪莉和奈丽诗面面相觑。

罗夫也疑惑站起身，他打开一扇窗户，朝着天际望去，被震惊得无法言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