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噩耗传来(上)(1 / 1)

日月当空 黄易 1619 字 7个月前

任胖子的水底功夫如何了得,怎都比不上他在陆上的战斗力。而龙鹰却是龙回渊海,凭魔种灵异的特性,水里的整个环境,成为了他厉害的武器。即使法明没有负伤,若敢到水里和他决战,他亦绝不退缩。

以道门一流高手沈奉真的厉害,在水里亦要被他手到拿来,生擒活捉,可见水里的邪帝,比之陆上的邪帝,在彼消我长下,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龙鹰插水而入,大胖子正在接近河床处逆流潜游,水底此时伸手不见五指,但他纯凭感应,敌势全在他掌握中。

书生正偕还在发软的三真妙子泅往陆岸,羊舌冷则从另一方顺流往他潜游过来,仍在五丈开外,没法对他构成威胁。

龙鹰心中叫好,脱掉鞋子,魔功爆发,飞鱼般俯冲而下,追上胖子。

胖子不愧高手,回身迎战,倏忽间两人在水底埋身交换了十多招,最后被龙鹰掌心吐劲,催动水流,狠狠撞了他胸腹间的要害一记,胖子喷出鲜血,借势翻滚往一旁,避过了龙鹰侧扫过去可取他性命的一脚。

龙鹰暗叫可惜,不过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羊舌冷已追至近处,书生亦回到水里。

蓦地一股强大至令人难以相信的真气破水袭至,不用说,是法明发出的冷箭。龙鹰连忙催发魔功,从脚底喷出,箭矢般在水底滑行,倏忽间远离战场,险险避过法明的偷袭。

如是园外的小码头上,闵玄清刚送走一个客人,挥手道别之际,水声哗啦作响,一个湿漉漉的家伙,先从水里探出双手,抓着码头的木桩,然后借力翻上码头来,在码头两盏风灯的映照下。现出个比阳光更灿烂的笑容,致礼道:“闵大家请恕龙鹰来迟之罪,他奶奶的!差点又失约。”

闵玄清身后的两个俏婢给吓得花容失色,往后倒退几步,闵玄清仍是温文淡定。眉头浅皱。看着河水从他披头的散发和衣服不住泻下,旋即掩嘴娇笑道:“看你弄得人不似人,鬼不似鬼,让人家还以为是水鬼作祟。为甚么弄成这个鬼样子?幸好你还懂得笑。”

龙鹰朝河的远方瞥一眼,目光移往惊魂甫定的两个俏婢,神采飞扬的道:“两位姐姐受惊哩!龙鹰向你们赔罪。”

转向闵玄清道:“原来浸河水这么爽,算是意外收获。我是否该在这里吹干身子才入宅向大家请安呢?请大家先回宅内。”

闵玄清向两婢道:“鹰爷会用我的澡房,你们去预备热水和干衣。”

两俏婢听到用的是她的澡房。均露出诧异神色,当然不敢多问,领命去了。

龙鹰受宠若惊道:“大家的澡房?是不是同一个浴桶?”

闵玄清若无其事的道:“你说呢?澡房只得一个大浴盆。我陪你吧!任你一个人在这里吹风,岂是待客之道?”

龙鹰开始领教风流女冠不讲俗礼的作风,欣然道:“风公子来了吗?”

闵玄清道:“他该到了飘香楼去,不要管他。你还未说出因何要泅水来赴约。”

龙鹰道:“此事一言难尽,简单点说,老子我给法明率领四大弟子围攻,本来我早可脱身。但为了我和大家的未来,嘿!我是指不希望和大家卿卿我我时被人骚扰,不得不设法伤他娘的几个人,令他们不敢直追到这里来,多花了点时间。请大家体谅。”

闵玄清听得一双秀眸不住瞪大,完全没法掩饰震骇的神情,倒抽一口凉气道:“你在说笑!”

龙鹰笑道:“小子怎敢骗闵大家?,不过法明过了三、四招后便置身局外。只由四大弟子出手。他奶奶的,那个大胖子真厉害。还有个书生模样的人,都是我不认识的。认得的只有羊舌冷那家伙和太平的师父三真妙子。太平的师父还给我摸了一把,希望她不会向徒弟哭诉。”

闵玄清惊异地打量他,好半晌才道:“胖子叫‘笑里藏刀’檀霸,曾在北疆横行多年,是凶名极着的独行大盗,北方武林闻之色变,后来依附法明,更没有人敢碰他。但在你口中,只像个江湖的小脚色。龙鹰呵!你可知自己刚干过甚么事?”

龙鹰没有感觉的笑道:“管他的笑容里藏甚么东西,这家伙给老子打了一掌,没十天半月休想复元。那书生又有何来头?”

闵玄清瞥他妖媚诱人的一眼,吐气如兰道:“那书生倒没有显着的恶迹,外号‘逍遥生’,姓年名平生,善使长剑,被誉为朝外第一剑手,声名仅次于风公子。如让刚才发生的事传开去,包保轰动天下武林。唉!你怎可能脱身的?还伤了他们。法明为何不亲手对付你?”

龙鹰从容道:“所以我说一言难尽。这些事何用放在心上,我唯一放在心上的,是如何可以得到闵大家的身心。哈!够坦白了吧!全赖闵大家曾鼓励过小子。”

闵玄清现出差点给气死,但又不是真的生气的曼妙表情,道:“玄清何曾鼓励过你?只是爱看你对敌时的神气模样。真的怕了你。”

俏婢回来报上一切准备妥当。

闵玄清含笑道:“随玄清来好吗?”转身便去。

龙鹰追上闵玄清,心花怒放的道:“怕了小弟甚么呢?”

闵玄清娇笑道:“怕你会在澡堂强来嘛!”

龙鹰愕然道:“大家竟准备和小弟来个鸳鸯共浴。”

闵玄清“噗哧”笑道:“澡是你一个去洗,我只是在旁看。”

龙鹰随她进入如是园的正大门,宛如进入另一个天地,洛阳城像在此刻消失了,可见眼前园林院舍的布置拥有多么强大的感染力,难怪风过庭对此园推崇备至。

穿过门楼,迎面是一面高达丈半,宽二丈的大影壁,灰褐色,上刻精致的浅浮雕,展示如是园的全景。浮雕画直截了当的显示了如是园从附近河渠引水成湖,这个不规则的小湖成了如是园的中心和魂魄,房舍院落依水而筑,既各自独立,又以小湖为共同空间。

绕过影壁,入目是美如画卷的园林和建筑物,庭院开敞雄健,以复道回廊连接起来,穿园过林,曲折高低,予人可居、可游、可思的深刻感受。

沿湖而行,蜡梅、芭蕉、芙蓉、紫藤、桂花,与假山、湖石,在别有心思的布置下,成景成图,使人玩味不尽。

龙鹰极目湖岸连绵不绝的庭园美景,赞道:“既空透又幽深,确是不同凡响。”

与他并肩沿环湖碎石道而行的闵玄清抿嘴笑道:“这是不是见色忘色呢?”

龙鹰嘻皮笑脸涎着脸细瞧她道:“若把澡盆移至湖旁,闵大家又和小弟共浴,岂非两色兼备?”

闵玄清吃吃笑起来,放浪形骸,尽显风流女冠的本色,道:“这招叫打蛇随棍上。”

龙鹰笑道:“甚么都好!闵大家武技超凡,却深藏不露,强来是行不通哩!只好软语相求。”

闵玄清责道:“你真的不懂女儿家心事,还学人自命风流,该装作懵然不知,那当事情发生时,玄清可扮作欲拒无力嘛!”

龙鹰大乐道:“对!对!你现在只好扮作打我不过,被老子两招三式的收拾了。哈!真爽!”

闵玄清抿嘴浅笑,道:“不和你胡扯。告诉我,你是从甚么地方钻出来的?”

龙鹰立叫头痛,苦笑道:“给你一句话收拾掉,玄清大姐又是甚么出身来历?在神州拥有天堂美景般的园林,圣上摆国宴不敢漏请你,达官贵人无不向你打恭作揖,礼数周到。”

闵玄清微嗔道:“你在反守为攻,究竟有何不可告人之秘?”

穿过松树林,前方柳树后灯光掩映中,隐见亭台楼阁,临湖而建,沿湖处设长廊,逶迤曲折,仿如横卧湖旁,景随湖转,不论近揽远眺,均充满诗情画意。

龙鹰赞叹道:“眼前该是大家的温柔窝,能与大家在此无人夜话私语,还有何憾可言?。”

闵玄清淡淡道:“玄清绝不会和来历不明的家伙说知己话。”

龙鹰闪电探手,搂着她不盈一握,入手酥软的纤腰,下一刻闵玄清已整个娇躯靠贴他,一双玉手只能象征式的按在龙鹰肩膊处,却生不出半丝推拒的力道。

龙鹰深深看进她眼内去,凑下少许轻吻她香唇一口,柔声道:“千万勿再对我说刚才般的无情话,我是有说不出来的苦衷。风过庭、万仞雨、狄仁杰和张柬之都晓得我的底细,可知我不是坏人。你是否晓得丹清子,她不久前在青城山成道,我还护送她的两个女徒到慈航静斋去,这是极端机密的事,大姐千万不可告诉别人。”

闵玄清本僵硬的身体变得软如棉絮,一双玉手水蛇般缠上他的脖子,柔声道:“你故意弄湿人家是何居心?送明惠和明心到静斋的不是一个叫范轻舟的人吗?怎会忽然变成你?”

龙鹰首次从全新的角度看怀内美女,闵玄清绝不是她风流女冠的表面那么简单。咬着她耳朵道:“范轻舟又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他是老子另一个化身,现在再由另一个人扮老子在巴蜀活动。大家的身体真的诱人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