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鹰道:“我们在入黑前一个时辰进晚膳,小弟昨夜没睡过,好该回房休息。”
横空牧野笑道:“小心弄巧成拙,回房休息变为肉搏战连场。哈哈!”
龙鹰长身而起,探手狠抓他肩头一记,笑道:“横空兄真懂说笑。”
龙鹰给足音惊醒,原来唤他到船厅进膳。
凑到怀中金发美人儿的小耳旁柔声道:“吃东西的时间到哩!”
美修娜芙驯服如羔羊般伏在他怀里,轻轻扭动娇躯,娇痴的道:“美修娜芙没气力呵!鹰爷去吧!待你的女人多睡一会,再去船厅伺候鹰爷。”
龙鹰笑道:“你可知自己已由晨早睡至黄昏,超过四个时辰,再不肯起床,不怕别人笑你吗?”
美修娜芙勉力睁开少许眼帘,露出亮晶晶的眸珠,用力抱紧他,不依道:“有什么好笑的?该羡慕美修娜芙才对。鹰爷呵!美修娜芙从未试过这么快乐的。人家的身体好看吗?你还未赞人家。”
龙鹰没好气道:“有赞你的机会吗?”
美修娜芙撒娇道:“现在不是有啦!”
龙鹰早摸清她的情性,道:“美修娜芙的身体比最妖艳的鲜花更好看,比最香甜可口的果子更好吃。”
美修娜芙献上香吻。
龙鹰心付若不是敌人的威胁,她的献媚可惹来另一场**风暴。
怀内美女宛如天降的神物,对任何男人都是最大的恩赐。
硬着心肠从她纠缠不休的肢体脱身。往船厅会横空牧野。
龙鹰从第四层的舱房,登上第五层的主厅,筵开五席,却只有一众美姬在用膳,其他人围在一角似在就某一议题讨论。
横空牧野见到龙鹰,招手道:“龙鹰兄快来!”
其中一个叫旦雷锡,长得颇为英俊的年轻吐蕃高手将手上的大铁弓双手奉上。龙鹰接过铁弓后随手拉几下弓弦,次次张如满月,点头道:“我曾隔远见过此弓。果然是千石之弓,用上等劲箭可命中千步外的目标。”
人人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包括横空牧野和方均在内。
横空牧野苦笑道:“要拉满此弓。本人可轻易办到,不过若要像龙鹰兄不用提气运功,又不用沉腰坐马,毫不费力的样子,本人甘拜下风。”
龙鹰笑道:“当然不是如此,只因小弟的内功心法别具一格,方有此差异。”
方均道:“鹰爷请看,这就是最具威力的‘天火焚’。”
大圆桌上放着一支特长的劲箭,离箭锋后两寸位置作十字型,扎上四个满载火油以层层迭迭纸屑浆包裹而成的圆球。还有火引。
可以想象若给射中风帆,肯定可迅速起火,烧个通顶。
龙鹰放下大铁弓。拿起“天火焚”,以手测重,皱眉道:“就算用大铁弓。还要顺风,也顶多是三百步许的射程。他***!”
方均现出佩服的神色,道:“鹰爷说得非常中肯。”
横空牧野神色凝重道:“现在形势颇为不妙,那三艘船一如你所料般逐渐接近,现在只落后我们两里,据将军估计。可在半个时辰内赶上凤鸣号。”
方均忧色重重,道:“个许时辰前天色转坏,今晚将是漆黑的暗夜,就算我们以特制的风灯朝后方照射,视野只能扩展至百步之处。”
这即是说,敌船要来至百步内的距离方会现形,谁都晓得己方失去远距攻击的优势,近身肉搏吃亏的当是欠缺灵活的庞大楼船。
何况主动全操在对方手上,待凤鸣号进入敌人埋伏的河段才动手,胜负之数不言可知。
方均头痛道:“下游百多里全无可供泊岸之处,想避战亦不能。”
龙鹰笑道:“穷则变,变则通。这些小贼敢来惹我龙鹰的兄弟,打扰他游览的清兴,是活得不耐烦了。他***,他们借月黑风高来个有形变无形,老子就负责为他们点灯,当他们变得纤毫毕露时,就是我们尊贵的吐蕃国宾们练靶的好时刻,便当在大运河狩猎吧!”
横空牧野大喜道:“今晚竟有这么精彩的遣兴节目?快给我们说出来。”
龙鹰欣然道:“很简单,第一步点燃三支‘天火焚’,第二步将小弟以投石机往敌船投过去,小弟包保可凌空命中三船的桅帷,火油四溅下,不是可照亮敌人吗?”
众人像听神话故事般呆瞧他。
方均道:“可是在看不见敌船下,将鹰爷投往敌方的时间怎么拿捏呢?”
龙鹰胸有成竹道:“这个也包在我身上。哈!真爽。”
见人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儿,哑然笑道:“小弟晓得你们在担心我的箭术,且要于刹那间在黑夜高空连环发射。这样吧!让我们来做个试验,小弟若办不到,会放弃此法。”
横空牧野欣然道:“与龙兄相处愈久,愈感乐趣无穷。他***!又不能弹你上半空,如何可测试你黑夜凌空连环箭的奇技?”
龙鹰失笑道:“横空兄原来会说粗话,果是我辈中人。测试的方法非常有趣,我们边走边说。”
太阳没入西山,大运河一片昏沉,楼船乌灯黑火,河风阵阵吹来,使人寒意陡增。
龙鹰立在投石机的发射碗上,面向主楼,中间是高起的桅帆。
横空牧野、方均和七八个负责操控投石机的兄弟团团围着他,无不担心得要命。
其他人全集中往顶台或后方甲板,看龙鹰能否办到这近乎不可能的箭技表演。
龙鹰一手拿弓,另一手指隙间挟着三支改扎石头、重量与“天火焚”相同的劲箭,轻松的道:“够黑哩!发射!”
方均担心道:“末将最怕鹰爷撞到风帆去。”
龙鹰道:“放心!我只是借投石机的动力,方向角度全在我控制之下。”
方均喝道:“发射!”
“轰!”
投石机的投臂朝上疾弹,龙鹰像石弹般往上射去,险险越过帆桅之顶,来到离顶台上超过四十丈的高空,身影不住缩小,最后没进虚黑里。
“飕!飕!飕!”
三支箭从高处劲射而下,分别命中竖在船尾处相隔各半丈的粗木竿。
接着龙鹰从天而降,连续三个空翻,落到船尾甲板处。
欢声雷动,个个叫得声嘶力竭,欣喜如狂。
美修娜芙扑入龙鹰怀里。
龙鹰用指逗起她下颔,道:“醒来哩!”
美修娜芙不胜娇羞的道:“是给人唤醒的。”
龙鹰搂着她朝来道贺的横空牧野和方均走过去,道:“先吃饱肚子,再玩投石游戏。”
晚宴热烈进行,吐蕃高手士气昂扬,开怀大嚼,一切准备妥当,只待敌船来攻。
龙鹰和横空牧野两人独占一桌,美修娜芙则被美姬们押过去问长问短,不用说都是有关她和龙鹰间的事。
横空牧野回过头来,道:“真古怪,美修娜芙现在很易脸红,你老哥确有一手。”
见龙鹰吃得痛快,道:“你吃的是随船御厨弄出来的东西,他确是厨艺超群,大家都是烤羊腿,你们烤的比我们自己弄的好吃多了。”以刀割下一片羊肉,送入龙鹰嘴里去。
龙鹰抗议道:“不用喂我!”
横空牧野笑道:“我给人喂多了,想试试喂人吃东西是什么滋味。”
美修娜芙回来了,喜孜孜道:“让我喂鹰爷。”
龙鹰知她下一步会坐入怀里,用手指着旁边的椅子,道:“给老子乖乖坐在这里。”
美修娜芙一脸不依的坐在他旁,到龙鹰夹了块鸡肉送入她小嘴,方转嗔为喜。
横空牧野讶道:“美修娜芙不知道今晚会有场水战吗?你扮得像头彩鸟般,如何去打仗?”
美修娜芙得意洋洋的道:“我是穿给鹰爷看的,有他保护我,今晚美修娜芙只须摇旗呐喊便成。”
横空牧野向龙鹰叹道:“你改造了吐蕃最好勇斗狠的野女郎,今晚最好让她休息,令她可变回以前那个人。”
和龙鹰交换个眼色,同时放声大笑。
美修娜芙踩足娇嗔。
龙鹰倏地收止笑声,沉声道:“时辰到哩!”
楼船灯火在眨数眼的工夫几全部熄灭,只余船首三盏特制的风灯仍然亮着,好让前方来的船只察觉楼船的存在,却不虞被后方来的敌船看到。
在狄仁杰的主理下,大运河的水路交通有严格的管制,往来既有特定的航道,日航和夜航亦各有一套规则,无微不至,小至旗帜灯号,必须依指定办事,不容自作主张,大家明明白白,否则依法惩处。
“轰!”
穿上水靠的龙鹰,给布于船尾的投石机直送上十丈外的高空,没进大运河的暗黑里,就像被黑暗一口吞噬。
龙鹰若如腾云驾雾,有种解除了一切束缚,自由痛快的动人感觉。他亦从平常的魔心,攀上魔极的至境,那是完全绝对的知敌境界,敌船的一切全落入他的魔眼里,黑暗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此时离他最近的是正前方的敌船,只在下方十多丈外,以其船速,不到十息将可进入攻击的位置,船上逾百敌人,全体穿上夜行衣,蓄势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