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寂寞桃花
流苏心中莫名一痛,『露』出真心的笑容,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此般轻松笑过了。
“没有知音的箫声,很寂寞!”流苏笑看漫天桃花,“我觉得桃花更像公子的知音,有你的吹奏,它的伴舞。”
“桃花……”白衣公子伸出一手,粉『色』的花瓣落在洁白的手心,十分美,且和谐,流苏从未看过如此好看的手,手指修长洁白,骨骼纤细,灵秀『逼』人,比大家闺秀的手还要漂亮。但是,他的手,坚韧且有力,如握着横扫千军的力量,隐约的霸气从手心漫溢,给人一种深沉的压迫。
“你觉得桃花美吗?”白衣公子问道。
流苏一怔,美吗?她其实不太喜欢桃花,一直觉得桃花过于妖艳,过于招摇。能和桃花联系在一起的词,似乎都带着一种暧昧的贬义。她喜欢梨花的娇柔,喜欢**的清雅,喜欢梅花的孤静,唯独不喜桃花。
白衣公子似能看透她的心思般,手心一动,粉『色』的花瓣散在清风中,“其实,桃花,是最寂寞的花。”
人们都说桃花是最喜热闹的花,殊不知,喜欢热闹,却因为寂寞,因为寂寞,所以喜欢热闹。
而热闹,更衬得它的寂寞。
漫天粉红飞雪飘落,满树凄凉怒放,谁人欣赏,谁人欢乐,又是谁人在凄绝地『吟』唱。
流苏心中一窒,突然感觉白衣胜雪的公子身边溢出孤寂的气流,浓郁得令人哀伤。
“今日所见,我希望姑娘当作南柯一梦!”白衣公子温润如风的声音暗含着冰冷的警告。
流苏点点头,她不是多嘴之人,“公子请放心,不会有一字泄『露』出去!”
此时,韩叔回来,一身干净,“公子,清理干净了!”
白衣公子只是淡淡地点头,韩叔见状,对流苏道:“姑娘,请离开吧!”
流苏抿唇,如此秀丽的环境,清雅灵气,却有一种难言的孤傲和冰冷,恐怕,再难找到此等特别的住所了吧。
白衣公子半遮眼睑,把玩中手心的金线,并未有挽留的意思,流苏只得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公子沉静如水,头并未抬起,淡然道:“萍水相逢,莫问名姓,南柯一梦,凡尘过隙,全忘了吧!”
流苏闻言,微微叹息,也不执意相询,转身洒脱离开!
待她离开,韩叔方道:“公子,刚刚那批黑衣人要杀那位姑娘,竟冒充冰月宫的人!”
“都清理了么?”
“是!”
“这些年冒充冰月宫的人不在少数,多半是招摇撞骗!韩叔,竹林的机关毁了么?为何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能轻易进入小楼?”白衣公子淡淡问道。
“老奴检查过了,并未变动,这位姑娘能进来,实在费解,公子,她会不会……”
白衣公子举手,淡淡道:“这事无需再提了,事情办得如何?”
“办妥了!”
白衣公子点头,推动轮椅,缓缓地进了小楼,韩叔紧随其后。
流苏沿着小道慢慢地走着,净挑着人烟罕见的街道走着,以她在城中的臭名,出现在百姓前面,只会自取其辱。
那位清贵绝尘的白衣公子是谁?
不良于行,清贵无暇,此般灵秀人物,她从未耳闻过。
不想了,他已告诫过她,当成南柯一梦,那她就当说真的做了一场梦吧,如此男子,也是梦中才会出现吧?
流苏淡淡一笑,舒了一口气,不禁想到这次的刺杀,那四名黑衣人显然是冲着她来的,究竟是谁想要她的命?
她十分不解,流苏认识的人不多,唯一得罪过的人就是萧绝,可萧绝没必要杀她,他只想慢慢地折磨她,那谁会要她的命呢?
能请得起杀手的人,应该不简单,更何况是冰月宫的杀手。
冰月宫,最近几年崛起的神秘组织,势力渗透在京城各个角落,无人能得知,它的力量究竟有多大。
冰月宫的阎罗令,是所有人都畏惧的一块令牌,在猎杀重要人士之时,冰月宫会提前三天发出阎罗令,夺其『性』命。市井有这样的传言,冰月宫的人想要你三更死,你就活不过五更。
下手无情,鬼魅无踪。
今日之事实在是透着诡异,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她会遭人刺杀。
流苏边走边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回王府大门,门口一排军队正要出发,萧绝手下的一名手下正指挥着他们准备。有人眼尖看见流苏,喊了一声,“是王妃,王妃回来了!”
“属下孟林叩见王妃!”俊秀的将军下跪请安,流苏淡淡道:“孟将军不必多礼!”
孟林起身,见她平安无事,也放下心来,“王妃,你在巷口遇到刺杀,没事吧?王爷担心极了,亲自派带人去搜查了。”
“是吗?”流苏疲惫一笑,萧绝会担心她?也许吧!“我没事,你们别忙活了。”
待她进府,孟林方对一位士兵道:“快,去通知王爷,王妃回府了!”
敏儿、紫灵、如玉她们都等在中庭,见流苏回来,都奔了上去,敏儿眼睛红得和兔子一样,“小姐,小姐你没事,太好了,担心死我了。”
“王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是啊,太好了,谢天谢地,幸好没出什么事情,不然我万死难辞其咎!”如玉内疚地说道。
流苏知道她因带她出府而自责,拉过她的手,安抚道:“如玉,你别自责,我很好,一点事也没有。”
如玉自责得红起眼睛,“流苏……谢谢你……谢谢你没怪我!”
王府门前一阵『骚』动,一匹黑马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奔跑,萧绝脸『色』如冰,在巷口看见三名黑衣人的死尸,却不见流苏的身影。心情焦虑担忧,突如其来的恐惧填满心中,萧绝惊骇地发现,他是如此地在意方流苏的生死。
当他听见属下报告王妃已经回府,安然无恙,提在嗓门的心重重落下。
然,看见她毫发无伤,依旧清雅地笑,却说不出一句关怀的话。
他的神『色』,冷如最坚硬的冰,眼神晦涩,一步一步走近她。
心被一只魔爪拽住,尚未得到解放,他的挣扎,他的反抗,越来越薄弱。
“参见王爷!”众人纷纷行礼,流苏淡淡福身,转而起来。
“这是这么回事,谁要杀你?”
流苏福身行礼,道,“妾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