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文德儿子中年龄排行前四位的师望、师夔、师龙、师道一起找到了朝廷代表李庭芝还有蒲总督,道:“诸位叔叔不讲公道,好的不学,专门学鞑子的幼子守灶,我中国哪有这么个回事。”
他们,中国的继承制度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而不是鞑子的“幼子守灶”那一套,因此对于叔叔们选择师袭爵,他们严重不满!
要知道,中国这种废长立幼,酿成惨案的事情还少吗?
吕氏袭爵,要是吕文德在,他谁就是谁,谁都不能置疑。
现在他不在了,袭爵是吕文德儿子的事,不是叔叔们的事,不关他们的事,他们无权决定吕文德儿子谁人袭爵。
四吕要求从他们当中选择一人袭爵,其他人,不行!
听完四吕的话,李庭芝和蒲总督相对苦笑。
吕文焕作出选择后,曾与他们沟通过,起诸吕中年长者多顽劣不堪,风评不好,若让他们当中的某一人袭爵,将来生出事端,失了体面,被朝廷追究,万一夺了爵位,有悖朝廷保存功臣之意。
然而诸吕得也有道理,合乎国情民俗。
皇帝圣旨得很清楚,要让吕文德中一子为公爵,是他吕家的事,他人不可越俎代庖。
李庭芝无奈道:“那就有请圣裁吧!”
他把诸吕的意见整理过后,写奏折急发往应府皇帝所在,结果不出他所料的,皇帝下旨,立吕师为一等公!
皇帝的理由是先前吕文德在世时,在君前奏对,儿子师为人甚贤,可堪大任,现今皇帝记起吕文德的话,所以立贤为重,以吕师袭爵。
皇帝此言一出,诸吕瞠目结舌!
不能质问皇帝的,可要问吕文德有没有过这话,那得到地下去问!
李庭芝看着旨意,心想孟之祥的帝王心术越发地炉火纯青了。
皇帝最怕什么?
要是诸吕团结,铁板一块,孟之祥肯定担心的。
如今诸吕不团结,狗咬狗,孟之祥很开心。
当然吕文德的面子也要给的,除立吕师为公爵之外,以吕文德殁于王事,忠义可嘉,朝廷另外加恩,给他的儿子统统晋爵一等,如师望原为二等子爵,现为一等子爵,师夔、师龙、师道等人皆升爵位,可谓是满门爵位,他人不能皇帝刻薄。
尽管如此,诸吕中多不开心,他们敌视吕师,冷言风语如箭般嗖嗖而来,言下之意就是你子何德何能,仗都没打几次,哪有什么功劳,有何资格袭爵。
吕师受激不过,找到蒲总督他不要这个爵位了,还给朝廷,从哥哥们当中择一人来袭爵。
蒲择之严肃地道:“吕公爷,朝廷公器,岂可轻授,陛下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夺不走!”
他让吕师袭爵后回老家守孝,才没生出事端。
至于其余吕氏子弟,皇帝夺情使用,让他们继续在军中任职,有吕师一人丁忧守孝作代表即可。
丁忧是祖制,具体来,是朝廷官员的父母亲如若死去,无论此人任何官何职,从得知丧事的那一起,必须回到祖籍守制二十七个月,这叫丁忧。
夺情则是中国古代丁忧制度的延伸,意思是为国家夺去了孝亲之情,可不必去职,以素服办公,不参加吉礼,夺情原本少见,但在战场上,谈不到“丁忧”,古人称之“墨绖从戎”。
丁忧是件大杀器,孟之祥的恩主史嵩之当初为右宰相,权倾一时,哪怕诸大臣拼命上奏折弹劾他,也不能把他搞下台。
他正在快意时,一个晴霹雳,他父亲史弥忠死了。
按朝制史嵩之要退位,他贪恋权位,不肯守孝,竟援引战时特例:马光祖未卒哭,起为淮东总领,许堪未终丧制,起为镇江守臣。企图自我起复。
结果自然引来了一片反对声,老家四明,当时流传着这样十七字:“光祖做总领,许堪为守臣,丞相要复起援例。“
闹出好大风波,就连他乡人亲戚也都反对他,史嵩之最终去职,淡出政坛。
按皇帝心思,肯定想让诸吕统统丁忧二十七个月,不过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只有吕师行丁忧之事。
除了爵位,吕文德领有二军,为集团军司令,同时他还兼任第六军军长,第七军军长是吕文信。
现在他归后,集团军司令此职不再复设,没有了他统领,诸吕即分崩析离,不复团结!
为争第六军军长的位置,诸吕又吵了起来,吕氏举行闭门会议,商议谁人暂代第六军军长,这是朝廷的意思,从吕文德的儿子中择人代为军长,若有功劳即坐正。
结果会议上大吵起来,师望我为嫡长子,没有袭爵已经够委屈了,这个军长怎么都轮到我了吧!
而他dd中的师颐则你到了鞑子境内一日游,知道你做了什么出卖国家、出卖吕家之事,怎能当军长,就不定会把我们给坑了呢!
他不知晓皇帝给张柔信件的事,他推荐师夔为军长,可是师夔上次的表现让众人觉得不堪,弟弟师宽反对他出任军长。
无论是师望还是师夔都勃然大怒,师望驳斥道:“蒲总督和叔叔们经过调查,已经还了我清白,你是我亲弟,居然敢怀疑我,胳膊向外拐?真是岂有此理,我没有你这个弟弟!”
师夔则:“上次处置敌情,父亲已经夸我处理得当,你们即使认为我不好,也不应该怀疑父亲的眼光!”
他讥笑道:“你我不行,那边大哥也不行,难道又来一次‘幼子守灶’,让师颐来当军长?也不轮不到你哟!”
兄弟们争吵起来,互相不服,呈现出一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感觉,会场上一片混乱,让他们的叔叔感到很是不爽、感慨不已。
吕文德在时,
吕文信一拍桌子道:“够了!”
会场安静下来,听他讲道:“不要吵了,徒让外人笑话,就让师望为代军长!”
一旁的吕文福和吕文焕齐齐点头道:“正该如此!”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但吕文德诸儿子之间不和,还有叔叔与侄子之间也不和,家族矛盾强烈,一些家族成员甚至投靠了朝廷而不再自成体系,让外人耻笑淮南吕氏一如袁本初死后,诸子争权夺利,只差互相攻伐了!
提督东厂的龙五郎上呈给皇帝的报告上指出:“吕氏自吕文德死后,不足为患也!”